御妖城下,冥虬等三位妖王率领着妖族大军压境。
城墙上的时远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狠色,“这些妖族,当真不知疲惫,真当我时某人是好欺负的不成?”
眼见时远有提枪出战的想法,彭诸等人连忙劝慰道:“大人,您身体的伤尚未痊愈,莫要辜负了太师大人的一片苦心啊!”
“是啊大人,若是您再倒了,这东海就真的守不住了啊!”
“无量天尊,在下已用秘术只会观内长辈,不日后便会抵达御妖城。”
时远脸色愤懑的看着空中出现的墨色屏障,那是成汤化身阵法,融入御妖长城留下来守卫人族的手段,轻而易举的就挡下了妖族的进攻。
只是,一想到这是恩师以性命为代价布置的后手,时远心中便颇有怨气,若不是关中诸侯见死不救,他堂堂东海节度使,又怎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该死的,不论是妖族又或者是关中诸侯,我都要一一清算!”
时远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留下一道轻微的拳痕。
若不是恩师一再叮嘱,告诫他切莫要意气用事,他早就出手斩杀下方三位妖王了,但难保不会有其他更强大的妖王出手。
至于圣主和王上,时远并不担心,这些站在妖族顶端的家伙不会轻易出手,他们也不敢。
回头忘了身后疲倦的将士们,时远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数日以来的大战,早就让麾下将士疲惫不堪,他不是妖族,对跟随自己多年一同出生入死的手足,做不到毫无感情。
这些人,家中都有老小等着他们回去,他不能这么自私。
时远朝着身后摆了摆手,“通知下去,留下值守的人,其余人都回去好生歇养。”
“是,大人。”
有太师的阵法在,这些妖族一时半会攻不破御妖长城,不如留着功夫让麾下将士养精蓄锐,日后再算账!
见时远不出关迎战,反倒有后退的想法,冥虬妖王有些急了。
之前他出来的时候,圣主可从未说过要派出其他妖王前来助战,现在,一来就是两位实力不弱于他的妖王,明显是对方才之事有些不满。
若是他再不卖点力气, 日后在荒岐圣族中可谓是寸步难行了。
在妖皇失踪,群妖无首的情况下,祁连山便是十二圣主的一言之堂,哪方族群灭,哪方族群可以占据祁连山脉核心区域,都是由他们说了算。
圣族中似他这般不上不下的族群,可并非只有几家,他要是失去了圣主的信任,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所以,冥虬妖王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时远逼出关,将御妖长城攻破。
“久闻时文悠时帅战无不胜之名,怎的今日却要灰溜溜的逃走,甚至让个老骨头枉送性命?莫非,是怕了本王不成?”
“冥虬兄说的是,什么狗屁第一儒帅,在我们看来不过就是个懦夫,连出关迎战都不敢!”
“哈哈,看来先前的妖王们都是废物,如此弱懦的一个人,竟挡了我妖族几十年,不如请时大人跪下,求给我们当个人奴,我等倒是可以考虑日后入主东海后,不屠杀那群低贱的蝼蚁。”
其他两位上行天妖王不是不清楚冥虬的心思,可他们此次出来,本就是带了争功的心思,自然要配合冥虬才是。
“好大的胆子!”
站在城墙上的时远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被下方三尊妖王激怒。
如今恩师身死,御妖长城上的人族天门境只剩他一位,若是他冒然冲下去,才是辜负了恩师的一片苦心。
“彭诸,老黄,本大人怎么记得,在粮仓里似乎还剩下许多妖族的肉,不如取出来,在这城墙上与一众将士们分食了如何?”
彭诸摸了摸脑袋,低声道:“可是大人不是下令让兄弟们回去了吗?”
“你!”
“是,大人,属下这就派人将剩下的肉食取出来。”
黄衍嗣朝着彭诸挤了挤眼神,连忙拖拽着他下去了。
下方气息肆虐的三大妖王,眼中闪过一丝暴虐,那些低阶妖兽的生死于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但在眼下关口,时远此举无疑是杀他们的锐气!
日后要是被有心之妖拿来质疑他们对圣主的忠心,又如何是好?
“时远匹夫,看来你中州是无人了,竟出了你这么个临阵脱逃的将领!”
时远翻了翻手,身后亲兵很识趣的搬来了一张椅子,他躺在上面正欲开口时,有一道寒芒自天外而来,拖曳着刺目光华狠狠落在了三大妖王的头顶。
“是么,那不如让徐某来领教下三位的高招。”
人未到,声先至,平静的语气中夹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深寒刺骨。
三大妖王被突如其来的攻势逼退百米开外,各自身上出现了不同的损伤,最为严重的冥虬妖王头顶上的岩石鳞片更是全部脱落,露出了模糊不堪的血肉。
“欺我中州无人,妖族真是好大的胆呐,不如等在下回去后,好好和国公爷说道说道,让他亲自来这祁连山一趟?”
坐在椅子上的时远嘴角掀起一丝笑意,视线从三大妖王身上移开,望见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身影。
男子穿着朴素,持着一杆梨落星桐斧,相貌倒是平平无奇,属于放在人群里认不出来的那种,可其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丝若隐若现戾气,显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他身后的女子倒是用面纱遮住了脸,却难挡骨子里的贵气,此刻刚伸手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女子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三大妖王,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对她来说,有面前的男子在,三大妖王翻不起什么风浪。
哪怕是他们身后的圣主,想要动他,也需掂量有没有那个实力。
女子目波流转,开始打量着站在城墙上的人,这位东海节度使的确和传闻中一样,儒和文雅,与那群该死的大儒一样。
她也看到了先前与她交手的澹台敬明,并无什么兴致,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
可当她注意到躲在后方的姜云升时,藏在面纱下的惊世面容,嘴角上扬起了一丝笑意。
“又见面了,小贼,这次有狗儿哥在,看你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