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但天还阴着。
三大妈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都是昨晚的画面:许大茂湿透的背影,他低头吹她手背的样子,还有那个“意外”的拥抱……
“呸呸呸!想什么呢!”三大妈用力摇头,起身去做早饭。
可刚淘好米,就听见院里传来贾张氏尖利的声音:“许大茂!死哪儿去了!还不滚过来扫院子!”
三大妈透过窗户往外看。
许大茂拿着把破扫帚,正佝偻着腰扫院子。贾张氏叉着腰在旁边监工,嘴里不停:“扫干净点!你看这儿!还有这儿!没吃饭啊你!”
说着还踹了许大茂小腿一脚。
许大茂踉跄一下,没吭声,继续扫。
三大妈捏紧了手里的米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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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一边刷牙一边看热闹,满嘴泡沫还含糊不清地评价:“许大茂这小子,苦肉计用得越来越熟练了。系统,他今天身上是不是又抹灰了?显得特落魄那种?”
【系统:经检测,许大茂脸上、手上的灰是真的,但衣领处特意留了两块污渍,以增强视觉效果】
“讲究!”林飞漱了口,“那今天给他安排点啥戏份?”
正说着,就见许大茂扫到前院时,“不经意”地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放在三大妈家窗台上。然后像做贼似的,快步走了。
三大妈出来倒脏水时发现了纸包。打开一看——是几块腌得黑亮的萝卜干,切得整整齐齐,还淋了香油。
纸包底下压着张小纸条,字迹歪歪扭扭:“我自己腌的,您尝尝。不好吃别嫌弃。”
三大妈盯着那萝卜干看了很久,然后做贼似的飞快揣进怀里。
“系统,”林飞摸着下巴,“你说许大茂这腌萝卜的手艺,跟谁学的?”
【系统:数据分析显示,许大茂根本不会腌菜。这萝卜干是从傻柱厨房偷的,纸条是昨晚现练的字】
林飞肃然起敬:“为了复仇,居然肯下功夫练字!许大茂,我敬你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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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院里出了件大事。
贾张氏发现她藏在炕席底下的五块钱不见了。
“我的钱啊!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钱!”贾张氏在院里捶胸顿足,哭得震天响,“那可是我最后的家底啊!”
全院的人都出来了。
易中海拄着拐杖,一脸严肃:“贾家嫂子,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别处了?”
“不可能!我明明就压在炕席底下!”贾张氏眼睛通红,突然一把抓住旁边的许大茂,“是不是你!肯定是你!昨天就你进过我屋!”
许大茂脸色煞白:“贾大妈,我没……”
“搜身!”贾张氏尖叫,“搜他身!肯定在他身上!”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主要是傻柱带的头——把许大茂按在地上,浑身上下搜了个遍。
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贾张氏疯了似的冲进许大茂住的杂物间,一顿翻箱倒柜。
结果在墙角老鼠洞里,摸出了三块钱。
“还少两块!”贾张氏举着钱,唾沫星子喷许大茂一脸,“说!那两块哪儿去了!”
许大茂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我真没拿……那洞里的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在那……”
“放屁!”贾张氏一巴掌扇过去,“不是你还能有谁?全院就你最穷!就你最不要脸!”
就在这时,三大妈忽然站出来,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贾家嫂子,我昨晚上厕所,看见……看见棒梗半夜从你屋出来。”
全场瞬间安静。
棒梗,贾张氏的亲孙子,十岁的半大孩子,正躲在秦淮茹身后,脸都白了。
贾张氏的表情僵在脸上。
秦淮茹慌忙把儿子拽出来:“棒梗!你说!你是不是拿奶奶钱了!”
棒梗“哇”一声哭了:“我、我就是想买糖吃……就拿了五毛……”
“还有一块五呢?!”贾张氏声音都变了。
棒梗哭得更凶了:“我、我买炮仗了……跟院门口小胖一起放的……”
真相大白。
许大茂还跪在地上,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委屈,还是后怕。
三大妈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那一刻,全院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许大茂抬头看了三大妈一眼,眼圈通红,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但那个眼神——林飞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三分感激,三分委屈,四分“这波助攻我给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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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阎埠贵回来了。
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说:“秀兰!大好事!学校那个坏了的收音机,我修好了!校长奖励我——”
话没说完,他看见三大妈在缝一件破棉袄。
那不是他的棉袄。
“这是……”阎埠贵凑过去看。
三大妈手一顿,平静地说:“许大茂的。昨晚帮我修屋顶弄湿了,我给他补补。”
阎埠贵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你给他补衣服?”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很冷,“秀兰,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三大妈没抬头,继续缝:“就是个衣服,补补怎么了?人家还帮咱修屋顶呢。”
“修屋顶怎么了?那是他该做的!他现在就是个劳改犯,就该干活!”阎埠贵越说越气,“你还给他补衣服?你什么时候给我补过衣服这么用心?!”
这话纯属胡搅蛮缠。三大妈这些年给他补的衣服还少吗?
三大妈放下针线,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老阎,我问你,如果昨晚屋顶漏的是咱家,你在学校回不来,谁来帮我修?”
阎埠贵一愣:“我、我可以找邻居……”
“找谁?”三大妈打断他,“找傻柱?他忙着讨好秦淮茹。找刘海忠?他现在自身难保。找易中海?他断着腿呢。这院子里,除了许大茂这个‘劳改犯’,谁会在暴雨天冲进来帮我?”
阎埠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还有,”三大妈站起来,从橱柜里拿出那包萝卜干,“这是许大茂自己腌的,送我尝尝。你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学生家长送你过什么?除了算计怎么从人家那儿多要点好处,你还想过什么?”
她把萝卜干重重放在桌上。
“老阎,我不是嫌你穷,也不是嫌你抠。我是嫌你……心里从来没装过人。装的全是算计。”
说完,她拿着补好的棉袄出门了。
留下阎埠贵一个人站在屋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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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正在后院劈柴。
贾张氏虽然冤枉了他,但并没道歉,反而骂他“招灾”,罚他今天劈完所有的柴。
“大茂。”
许大茂回头,看见三大妈站在月亮门边。
“三大妈,”他放下斧头,擦擦汗,“您怎么来了?”
三大妈走过去,把棉袄递给他:“补好了,你试试。”
许大茂接过,没急着穿,而是摸了摸那些细密的针脚。半晌,才低声说:“三大妈,谢谢您……今天替我说话。”
“该我谢你。”三大妈看着他劈柴劈得通红的手,“要不是你,昨晚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许大茂忽然说:“三大妈,您知道吗,我有时候特别羡慕阎老师。”
三大妈一愣。
“他有文化,有工作,有您这么好的媳妇,还有三个孩子。”许大茂苦笑,“可我呢?三十多了,光棍一条,没家没业,现在连人都不是了。”
他抬头看天,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
“我娘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大茂啊,以后要找个好媳妇,好好过日子。我答应她了。可现在……”他摇摇头,眼圈又红了,“我没脸去见她。”
三大妈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大茂,你别这么说,”她下意识伸手想拍拍他肩膀,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你还年轻,以后……以后会好的。”
“会好吗?”许大茂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绝望,“三大妈,您说实话,您觉得我还能好吗?”
三大妈说不出话。
许大茂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算了,不说这些了。您回去吧,柴还没劈完呢。”
他重新拿起斧头,一下一下用力劈柴。
每一斧都像劈在自己心上。
三大妈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最后轻声说:“晚上……来家吃饭吧。我做点好的。”
许大茂劈柴的动作停住了。
他没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抖。
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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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在自己屋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做笔记:
“今日战况:
1. 偷钱栽赃事件——许大茂利用棒梗成功塑造‘受迫害者’形象,三大妈正义感爆发,好感度+20
2. 补衣服事件——三大妈母爱泛滥(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情),阎埠贵作死助攻,夫妻裂痕+30
3. 邀请吃饭——关键性突破!系统,分析一下,三大妈这顿晚饭准备做几个菜?”
【系统:根据三大妈目前情绪状态及厨房食材分析,预计菜品:白菜炖豆腐(加肉末)、炒鸡蛋、二合面馒头,可能还会动用珍藏的腊肉】
林飞肃然起敬:“好家伙,这是过年标准啊!阎埠贵要知道了不得心疼死?”
正说着,阎埠贵就从屋里出来了,脸色铁青地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哟,三大爷,这么晚还出门?”林飞扒着窗户打招呼。
阎埠贵脚步一顿,挤出个笑:“去……去学校拿点东西。”
其实是去学校食堂蹭晚饭——家里媳妇不给他做饭,他得自己解决。
林飞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可怜啊可怜。不过……系统,准备‘魅力加持符’第二阶段!今晚这顿饭,得让许大茂吃出‘家的温暖’!”
【系统:已准备。另检测到贾张氏正在偷窥,建议增加干扰项】
“放心,”林飞笑了,“我早就给贾张氏准备了‘多疑符’plus版——今晚她会怀疑所有人,包括她亲孙子。保证没空去管许大茂。”
夜幕渐渐降临。
前院阎家,炊烟袅袅。
三大妈在厨房里忙活,切腊肉的手有点抖——她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奢侈地做过饭了。
后院杂物间,许大茂对着破镜子整理头发,把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衣服换上。
中院,贾张氏趴在窗户上,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全院:“谁偷看我钱了?肯定还有人偷了!我得盯着……”
而林飞,已经搬好小板凳,准备好了瓜子、茶水、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