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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田的焦臭味混着血腥,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沈家村东的咽喉。火把的光在夜风中挣扎,映着沈青山独眼中跳动的血丝和额角暴起的青筋。他左臂死死箍着冰冷的玄铁血印,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断臂处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窒息感。但比肉体更痛的,是眼前这片触目惊心的焦黑死地。

“割!把沾了黑灰的稻子全给我割下来!堆到北坡风口烧!一粒灰都不许飘回田里!”他嘶吼着,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撕裂,“沈豹!带人挖沟!三尺深!一尺宽!把这片鬼地方给我圈起来!沟里填生石灰!快!” 命令如铁锤砸下,混乱的人群像被抽打的陀螺,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力气。

沈鹰脸色比死人还白,他蹲在一个被毒液灼伤的老农身边。那老农的双手已不成形状,皮肉溃烂见骨,黄黑色的脓血混着腐蚀液滴滴答答,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沈鹰用匕首削掉粘连着烂肉的破布,动作快而稳,但额角冷汗涔涔。几个同样沾染了毒液的汉子蜷缩在地,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家主!这毒…霸道!沾上就烂!” 一个护卫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指着沟壑边缘刚被生石灰覆盖的泥土。墨黑色的毒根竟如活物般扭动,顶开石灰层,贪婪地吮吸着土壤深处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机!被毒根缠绕的灵稻残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飞灰。

“月娘!” 沈青山猛地扭头,独眼死死盯住那个踏着翠绿光莲的身影,嘶声如受伤的孤狼。

月娘周身翠绿光晕流转,如同暗夜中唯一的光源。她一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灰发又添一缕刺眼银丝的沈红玉,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对着那片疯狂蔓延的死亡之地!

嗡——!

磅礴精纯的木灵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汐,悍然压下!

嗤嗤嗤——!

疯狂舞动的墨黑色毒根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蛇,瞬间剧烈扭曲、痉挛!根须表面分泌的粘稠毒液被磅礴的生机强行蒸发,腾起大股带着甜腥味的黑烟!毒根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地一滞,那些被缠上的灵稻残株,灰化的过程戛然而止。

然而,月娘那双清澈的碧眸却骤然一缩!按在红玉背心输送生机的左手,绿光猛地一颤!

“反噬!” 她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极淡的血线,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那毒根之中蕴含的毁灭意志极其顽固,更带着一股扭曲的怨毒,竟如同无形的毒针,顺着她的木灵感知狠狠反刺!若非她木灵体根基已成,这一下足以重创神魂。

“月姨!” 红玉虚弱地惊呼,小手死死抓住月娘的衣角,灰白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无妨!” 月娘咬牙,翠绿光芒再次暴涨,强行稳住输出,目光却凝重地扫过被暂时压制的毒根,“只能压制,无法根除!地底深处…毒根已成网!源头不灭,后患无穷!” 她清晰地感知到,在生石灰覆盖层之下,在更深的灵土中,那墨黑色的毒根网络如同潜伏的魔物,正缓慢而坚定地扩散、污染着整片灵田的根基!

“源头…” 沈青山独眼赤红,猛地转向黑风崖下那片阴暗的角落。直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周家余孽?皇室派来的毒师?还是…他不敢想下去,但一股暴戾的杀意已冲天而起。“搜!给我把黑风崖翻过来!找到下毒的杂碎!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他抱着血印的左臂肌肉贲张,玄铁印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无边杀意,散发出丝丝刺骨的寒气。

“鹰卫!” 沈鹰猛地站起,嘶声低喝。

几个如同影子般融入黑暗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目光如刀,锁定了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崖壁阴影。

冰冷的岩石缝隙里,沈千刃像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烂泥,蜷缩在最深处。他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病态到极致的亢奋!

外面族人的惨叫声、沈青山狂怒的嘶吼、月娘那令人窒息的翠绿光芒…所有声音都如同最美妙的乐章,灌入他的耳中,点燃他灵魂深处扭曲的火焰!

“烧吧…烂吧…叫吧!” 他无声地嘶吼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石缝,贪婪地吞噬着那片正被死亡吞噬的金黄。看着那片象征沈家希望的灵田化为焦黑,看着护卫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看着那些平时对他不屑一顾的族人此刻脸上爬满绝望和恐惧…一股巨大的、近乎眩晕的快感冲击着他的神经!这比在周家矿洞深处掐死那只挡路的野狗,比偷偷用毒蝎毒液折磨仇家的牲畜,要痛快一千倍!一万倍!

这就是力量!毁灭的力量!掌控他人命运的力量!哪怕这力量源自他深藏的毒牙和扭曲的怨恨!

然而,当月娘那磅礴的翠绿光芒悍然压下,暂时遏制了毒根的疯狂蔓延时,沈千刃脸上病态的笑容猛地僵住!

“该死!又是她!这个装神弄鬼的贱人!”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更深的怨恨如同毒液注入心脏。为什么?为什么总有她来坏自己的好事?凭什么她能有那种神仙般的力量?凭什么她可以站在沈青山身边,受尽尊崇?

他下意识地捂住右臂。那里,肮脏的破布下,伤口因他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外面那磅礴生机的刺激,再次崩裂!一股粘稠、冰凉的液体渗透了破布,不再是脓血,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微弱紫黑色光泽的粘液!一股比蚀骨毒蝎毒液更阴冷、更霸道的刺痛感,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地底毒根隐隐相连的奇异感觉,顺着伤口蔓延开来!

这感觉…很痛…却又很…舒服?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在渴望着什么…

就在这时!

几道冰冷、如同实质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猛地刺穿了他藏身的阴影!

沈千刃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瞬间停跳!是沈鹰身边那几个如同鬼魅的鹰卫!他们发现这里了!

巨大的惊恐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他扭曲的快意,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完了!被抓住…以家主的狠辣,以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挫骨扬灰都是轻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沈青山那只独眼中燃烧的、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怒火!

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沈千刃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他不再顾忌隐藏,手脚并用地从石缝中狼狈窜出,甚至顾不上右臂伤口撕裂带来的剧痛和粘液渗出,头也不回地朝着黑风崖更深处、那片怪石嶙峋、荆棘密布的黑暗亡命奔逃!他只有一个念头:逃进黑风崖深处!那里地形复杂,毒虫瘴气弥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那里!抓住他!” 鹰卫冰冷的声音如同追魂的锁链,瞬间撕裂夜空!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出,速度快得只在火把光下留下淡淡的残影,直扑那个在崎岖山石间跌跌撞撞逃窜的瘦小身影!

祠堂内,沉滞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香烛燃烧的噼啪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节奏。

沈渊枯坐如朽木,宽大的黑袍下,枯槁的手指在膝盖上,依旧保持着那微弱而稳定的“嗒…嗒…”敲击。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将外界所有的喧嚣、绝望、愤怒、杀戮…都隔绝在外。

唯有在他那旁人不可见的系统界面上,冰冷的数字和光流,忠实地映射着沈家的剧变。

【当前族运值:142点(持续下跌中…)】

【警告:族运持续受损!根基严重动摇!】

【气运反噬风险:中→高(红色警告闪烁)】

代表沈家族运的金色光流,此刻已稀薄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流淌迟滞,内部纠缠着数道刺眼的灰黑色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疯狂蚕食着仅存的金光。界面边缘,【气运反噬风险】的提示已变成刺目的血红,不断闪烁,如同濒死的心脏在疯狂报警。

当沈千刃亡命奔逃的身影被鹰卫发现,当那几道代表着沈家最后精锐力量的鹰卫残影扑向崖壁阴影时,沈渊浑浊的眼皮,极其轻微地撩开了一丝缝隙。

浑浊的眼底,冰冷漠然,如同万古不化的玄冰深渊。

他“看”着系统界面。

心念微动。

【消耗气运值:3点,启动“洞察之眼”(目标:沈千刃)】

族运值瞬间跌落至139点。

画面在沈渊的“视野”中清晰展开:沈千刃在嶙峋怪石间狼狈逃窜,右臂伤口崩裂,紫黑色的粘液渗出,散发出不祥的气息。他脸上交织着极致的恐惧和扭曲的怨毒。后方,鹰卫如同附骨之疽,距离急速拉近!只需数息,那蕴含着宗师劲力的手掌,就能将这个叛族者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沈渊枯槁的指尖,在膝盖上敲击的节奏,极其轻微地…改变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重音。

“嗒。”

几乎同时!

冲在最前方、气息最为凌厉的那名鹰卫首领,脚下一块看似稳固的黑色页岩,毫无征兆地…内部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声!页岩表层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鹰卫首领的脚掌正欲借力腾跃,力道用老的瞬间,脚下猛地一空!整块页岩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瞬间崩塌碎裂!

“嗯?!” 鹰卫首领瞳孔骤缩,宗师级的反应让他硬生生在半空拧身,强行将前冲之力转化为侧移!但这一下的耽搁,虽未摔倒,速度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个致命的迟滞!

就是这不足半息的迟滞!

沈千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爆发出最后一丝潜力,连滚带爬地扑进了前方一片浓密得化不开的、长满倒刺的墨黑色荆棘丛中!荆棘丛后,是一个被藤蔓半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石缝后的黑暗里。

“该死!” 鹰卫首领稳住身形,看着那片剧烈晃动的荆棘丛和幽深的石缝,脸色铁青。他身后的鹰卫也堪堪赶到。

“头儿!追进去吗?” 一名鹰卫看着石缝内弥漫出的、带着腐烂甜腥味的淡淡黑气,眼神凝重。黑风崖深处,未知的凶险太多。

鹰卫首领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那片荆棘丛。几根被沈千刃刮断的荆棘枝条散落在地,断口处流淌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汁液,散发出与灵田毒根极其相似、却更加浓郁的腐蚀性气味。他蹲下身,用匕首小心挑起一点粘液,凑近鼻尖,脸色更加难看。

“剧毒!比灵田里的更烈!”他低吼道,抬头望向幽深的石缝,“里面地形不明,瘴气弥漫,这小子故意逃进去,必有倚仗!贸然追入,凶险太大!”

他猛地起身,目光扫向石缝周围嶙峋的怪石和陡峭的崖壁。“留两人守住这个口子!其他人,散开!搜!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或者可疑痕迹!他受了伤,跑不远!再派人回去禀报家主,调集人手,带上火油和生石灰!就算把这片崖壁烧穿,也要把他挖出来!”

鹰卫们迅速散开,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运转,封锁、搜索、传讯。

祠堂内。

沈渊“视野”中,鹰卫首领的迟疑、对毒液的判断、以及最终放弃立刻深入追捕、转而封锁搜索的决定,清晰地呈现。

他浑浊的眼底,那丝冰冷漠然之下,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石子投入深潭的涟漪。

【消耗气运值:1点,启动“洞察之眼”(目标区域:灵田核心污染区深层地脉)】

族运值跌落至138点。

视野穿透焦黑的表层土壤,深入灵田地底深处。那墨黑色的剧毒根系网络,如同活物的血管脉络,在肥沃的灵土中贪婪地扩张、盘踞、污染。根系的核心节点,正是那几株最早被沈千刃用蚀骨毒蝎毒液浇灌的荆棘丛的根部。粘稠的毒液如同邪恶的种子,不断释放着毁灭性的能量,催生着毒根的蔓延。

然而,在洞察之眼的微观视野下,沈渊清晰地“看”到,在那些核心毒根节点周围,极其细微的空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极其稀薄的金色光膜所笼罩。这光膜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坚韧地贴合在毒根的表皮上,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壳”。

正是这层薄壳,强行禁锢了毒素最核心、最狂暴的污染源,极大地迟滞了剧毒能量向更深层地脉和更远处灵土渗透的速度!如同给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泄压缓慢的约束环。若非此壳,整个灵田的灵土根基,恐怕早已在毒根爆发的那一刻就被彻底污染殆尽,绝无半分挽回的余地!

这层薄壳…正是他之前那看似微不足道、改变了鹰卫脚下岩石结构的“一嗒”之间,悄然引动族运之力,通过系统施加的、极其隐晦的“封”!

沈渊枯槁的指尖,在膝盖上那微弱而稳定的“嗒…嗒…”敲击声中,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瞬。

灵田边缘,死亡与生机仍在激烈拉锯。

月娘翠绿的光华如同坚韧的堤坝,死死顶住墨黑色毒根的疯狂反扑。毒根表面黑烟蒸腾,滋滋作响,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磅礴生机的封锁。但月娘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按在红玉背心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消耗巨大。

沈青山抱着血印,如同一尊染血的雕塑矗立在防线最前方,独眼扫视着混乱的战场和远处黑风崖下鹰卫封锁搜索的火光,牙关紧咬。他知道鹰卫发现了目标,但未能立刻擒获!一股暴戾的怒火和巨大的无力感在他胸腔里冲撞。

就在这时!

他怀中被月娘木灵之力暂时封住的断臂伤口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千万根烧红钢针同时攒刺的剧痛!远比之前的伤痛更加猛烈、更加深入骨髓!这剧痛来得如此突然和狂暴,瞬间冲垮了月娘封印的缓冲!

“呃啊——!” 沈青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完好的左手死死抠进玄铁血印冰冷的棱角中,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青山!” 月娘惊觉,分神看来,眼中满是焦急。她输送向红玉的灵力顿时不稳。

就在月娘分神、木灵压制出现一丝波动的刹那!

嗤嗤嗤——!

被压制在沟壑边缘的毒根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猛地爆发出更强的反扑!数条粗壮的墨黑色根须悍然冲破生石灰的覆盖,带着粘稠的毒液,如同毒龙般卷向附近几个正在奋力挖掘隔断沟的族人!

“小心!” 沈鹰目眦欲裂,嘶声狂吼,飞身扑救已然不及!

眼看惨剧即将发生!

“滚开!”

一声带着无尽疲惫与愤怒的稚嫩尖啸,刺破了混乱的夜空!

是沈红玉!

她不知何时挣脱了月娘的部分搀扶,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前踉跄了两步!那双灰白色的瞳孔,此刻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拗火焰!她死死盯着那几条扑向族人的毒根,仿佛要将它们生吞活剥!

她猛地抬起双手!那双不久前才刚刚愈合、此刻却布满细小裂口、渗着血丝的小手,不顾一切地狠狠按在了脚下滚烫的焦黑土地上!

“给我…长出来啊——!”

伴随着这声泣血般的尖啸,一股难以想象的、混合着她本命生机的奇异灵植感应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毫无保留地、疯狂地注入脚下的大地!

嗡——!

以她双掌落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极其微弱的淡绿色涟漪,瞬间扩散开来!这涟漪微弱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唤醒生机的意志!

下一刻!

奇迹发生了!

就在那几条即将卷住族人的墨黑色毒根下方,在被毒液污染得近乎板结的焦黑土壤缝隙中!

噗!噗!噗!

无数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如同星辰般的翠绿色荧光,瞬间破土而出!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近乎透明的、细如发丝的奇异苔藓!它们出现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如同凭空生长!细密的荧光苔藓如同最坚韧的绿色绒毯,瞬间覆盖了那一片焦黑的毒土,也恰好蔓延到那几条毒根的根部!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遇到了寒冰!

墨黑色的毒根狠狠扎进那片突然出现的荧光苔藓之中!预想中腐蚀吞噬的场景并未出现!相反,那些散发着纯净翠绿荧光的苔藓,在接触到毒根和粘稠毒液的瞬间,竟爆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

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净化之力,如同无形的屏障,骤然升起!

毒根分泌的粘稠毒液,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荧光苔藓表面散发的柔和绿光分解、消融,化作缕缕无害的青烟消散!那几条凶悍的毒根,仿佛被滚烫的圣水灼烧,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剧烈地颤抖、痉挛,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猛地缩了回去!根须表面接触荧光苔藓的部位,竟留下了一片片焦黑的灼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所有人!

那几个死里逃生的族人瘫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那片散发着柔和绿光、如同神迹般凭空出现的苔藓地毯。

“红…红玉丫头?!” 沈鹰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震撼。

月娘看着那片净化毒根的荧光苔藓,又看向那个小小的、双手按地、身体因过度透支而剧烈颤抖、灰白短发在夜风中狂舞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惜和震撼!她清晰地感觉到,红玉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如同开闸的洪水,正疯狂地倾泻出去!催生这种能净化剧毒的奇异苔藓,代价…是她的命!

“红玉!停下!” 月娘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磅礴的木灵生机疯狂涌入红玉体内,试图阻止她这种自杀式的透支!

然而,沈红玉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小小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残烛,灰白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角、鬓边,又蔓延开数缕刺眼的新银!她死死咬着下唇,鲜血从嘴角渗出,双手却如同焊在了地上,源源不断的微弱绿光从她掌心涌出,注入大地,催生着那片荧光苔藓艰难地、一寸寸地向前蔓延,净化着被毒根污染的焦土!

“救…田…” 微不可闻的呓语从她咬紧的牙关中挤出,带着泣血的执着。

“够了!” 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炸响!沈青山拖着剧痛的残躯,一步踏到红玉身边!他完好的左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抓住红玉瘦小的肩膀,强行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田没了可以再种!你的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独眼赤红,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死死盯着红玉那双因透支而涣散的灰白眸子,“沈红玉!我以家主之名命令你!停下!活着!”

红玉被沈青山提起,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那双燃烧着执拗火焰的眸子,终于一点点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茫然。她看着那片仅仅净化了方圆数尺的荧光苔藓,又看向远处仍在缓慢蔓延的焦黑死地,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

沈青山抱着昏迷过去的红玉,感受着她身体惊人的轻和冰冷,独眼中的暴戾和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标枪,狠狠射向黑风崖的方向!鹰卫还在搜索…那个杂碎还没抓到!

他缓缓抬起左手,那方冰冷的玄铁血印在火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他抱着红玉,抱着血印,一步一步走到被暂时压制的毒根沟壑前,面对着所有惊魂未定、脸上写满绝望和茫然的族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决绝,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头:

“灵田被毁,根基动摇,仇寇未擒!此乃我沈家生死存亡之秋!”

“然,天不绝我沈家!红玉丫头,以命相搏,为我等争得喘息之机!”

“沈鹰!”

“在!” 沈鹰强压伤势,挺直脊背。

“即刻清点所有未受污染的灵谷!一粒米,都要给我算清楚!”

“沈豹!”

“家主!” 断了一臂的沈豹用仅存的左臂捶胸。

“带所有能动的护卫,守住村口要道!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敢靠近灵田者,格杀勿论!”

“是!”

最后,沈青山的独眼扫过人群,目光最终落在几个负责与外界联络、惊魂未定的商队伙计身上。

“你们几个!立刻骑最快的马!分头去临川城、河间府、还有…皇都!”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告诉那些盐税司的官老爷,告诉那些囤粮居奇的黑心粮商,告诉他们背后的主子!”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告诉他们!沈家的盐道,断了!一粒盐!都别想再从我沈家手里流出!除非——”

他猛地举起左手那方玄铁血印!印底沾着他断臂伤口崩裂后渗出的、暗红色的血迹,在火光下如同狰狞的图腾!

“除非他们三家皇室,自斩主谋头颅!悬于边关!昭告天下!向我沈家请罪!并签下百年免税之约!铁契为证!若违此誓…” 沈青山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尸山血海般的杀意,“沈家纵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焚其宗庙!断其龙脉!让这三国…永世不得安宁!”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灵田!

所有人都被家主这石破天惊、近乎疯狂的宣告震得失去了言语!断盐道!逼皇室自斩主谋!百年免税!这已不是谈判,这是宣战!是赌上沈家全族命运的…最后通牒!

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寒意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彻底爆发的疯狂战意,在所有幸存的沈家人眼中点燃!

沈鹰看着沈青山那染血的断臂、冰冷的血印、以及怀中生机微弱的红玉,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只剩下决死的凶光!他猛地单膝跪地,嘶声吼道:“谨遵家主令!断盐道!逼皇室!沈家…死战!”

“死战!”

“死战!”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带着血腥味的咆哮!绝望被点燃,化作焚天的烈焰!

祠堂深处。

香烛的烟气依旧袅袅盘旋,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幻着莫测的形状。

沈渊枯坐蒲团之上,浑浊的眼皮低垂,如同亘古的顽石。枯槁的手指在膝盖上,依旧保持着那微弱而稳定的“嗒…嗒…”敲击。这声音是这片死寂宇宙中唯一的锚点。

系统界面悬浮在他意念之中:

【当前族运值:137点(下跌趋缓)】

【气运反噬风险:高(红色警告持续闪烁)】

代表族运的金色光流,依旧黯淡稀薄,缠绕着灰黑色的怨毒气息。但光流流淌的速度,在跌至137点时,终于不再如瀑布般狂泻,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凝滞的、极其缓慢的下跌趋势。如同一条濒死的河流,在彻底干涸前,艰难地维系着最后一丝水线。那刺目的红色反噬警告,闪烁的频率也似乎…极其微弱地减缓了一丝。

他“看”着界面上那些冰冷的数字,浑浊的眼底深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听”到了外面灵田边缘,沈青山那如同困兽般、赌上全族命运的血腥宣告。那声音穿透祠堂厚重的墙壁,清晰地在他沉寂的心湖中回荡。

他“看”到了沈红玉不顾生死催生净化苔藓时,那瞬间蔓延开的新生银丝,和她体内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最后生机。

他“看”到了沈千刃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入黑风崖深处,右臂伤口渗出的紫黑色粘液在黑暗中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他“看”到了月娘强行压制毒根反噬时,唇角那抹刺眼的血线。

他“看”到了沈青山断臂伤口封印崩裂时,那瞬间席卷全身、深入骨髓的剧痛。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痛苦、挣扎、绝望、疯狂…都清晰地映射在他那如同冰封深潭般的意识里。

最终,所有的画面如同退潮般消散。

系统界面上,只剩下那缓慢下跌的【137点】族运值,和那依旧刺目闪烁的红色【高】风险提示。

沈渊枯槁的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无形的面具,纹丝不动。

唯有那在膝盖上敲击了不知多久的枯槁指尖,在最后一声“嗒”的余韵消散后,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抬起了一根食指。

那根食指的指尖,如同蕴含着千钧之力,极其缓慢地,落向了他盘坐的膝盖前方…那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

嗒。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敲击都要清晰、都要沉重的叩击声,在死寂的祠堂内突兀地响起。

随着这一声“嗒”。

以他食指落点为中心,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水波般的空间涟漪,无声无息地荡漾开去。这涟漪微弱到了极致,瞬间便消散在沉滞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祠堂内,重归死寂。

只有那袅袅的香烛烟气,依旧自顾自地盘旋、升腾,变幻着无人能懂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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