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飞将军”吕布、掌中方天画戟,纵横沙场,英勇无敌。却少有人知其弟吕安的画龙战戟,亦是神鬼难挡、所向披靡。
吕布亲率二百骑兵、五百步卒,赶赴平阳城(今临汾),布下伏兵,以逸待劳,静候白波军入网。
彼时,白波军已将王宏麾下一万余汉军团团围住。王宏深知援军无望,只得孤注一掷:自带五百骑兵、七千步卒朝北突围,意图冲开包围圈后,让剩余五千步卒向东撤往上党郡。然而,前往上党方向的汉军群龙无首,缺乏大将协调指挥,很快被追击的白波军斩杀两千余人,另有一千多人溃散逃亡,最终抵达上党郡的残部不足千人。
王宏这边的处境更是凶险。他是最先发起进攻,为全军突围的,又是帅旗所在之处,便是白波军围攻的核心。第一次冲锋,五百骑兵便折损七十骑,好不容易冲开的缺口,转瞬就被白波军重新合拢。无奈之下,王宏只得率领剩余骑兵来回冲击七八次,才勉强将大部分步卒救出。
在白波军的连日追杀下,这支汉军抵达平阳城附近时,已是骑不过百、兵不满两千,人人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王宏望着前路茫茫,正一筹莫展之际,白波军又从两侧包抄而来。他早已心力交瘁,无心恋战,只得仓促指挥部队继续向东突围。
就在众人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平阳城方向突然扬起漫天尘土。起初他们以为是敌军援军,心中更添绝望,直到马蹄声渐近,一面熟悉的汉军大旗赫然映入眼帘。旗下列阵的二人,更是气势惊人:一人身披深红铠甲、暗红战袍,骑着一匹神骏的枣红马,金冠上插着两根红羽翎,背阳而来,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另一人则身着玄黑战甲、黑袍,胯下乌骓马通体黑亮,威风凛凛,与前者一红一黑,相映成势。
这二人正是吕布与吕安。他们身后的二百骑兵,人人右手握长枪,左臂挂着圆形小木盾,身着轻甲,背后斜挎强弓,最前排的五十骑还各持一面大盾,杀气腾腾。距离白波军七百米之外,五十名盾骑兵加速冲到阵前,举起大盾组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挡迎面射来的箭矢;后续骑兵则聚集在盾阵之后,单手夹矛,另一手紧握缰绳,蓄势待发。
待逼近至百米处,盾骑兵迅速向两侧分散,露出中间的冲锋通道。吕布与吕安一马当先,手中长戟左右挥扫,寒光闪过,面前的白波军瞬间被撂倒一片;身后骑兵顺势穿插而出,长枪借助马匹的冲击力,将敌人纷纷挑飞;落后的盾骑兵扔掉大盾,取下背上长弓,一边跟随冲锋,一边精准射杀白波军的领队头目。与此同时,侯成、宋宪率领五百步卒快速杀入敌阵,专门阻止被骑兵打散的白波军重新集结,形成二次包围。
这些白波军连日追赶王宏所部,本就疲惫不堪,且多是穷苦农民出身,武器五花八门,哪里抵挡得住这般精锐的突袭?王宏见援军杀到,白波军阵脚大乱,当即重振士气,指挥麾下残部返身杀敌。
吕布带领骑兵杀穿白波军阵后,随即兵分两路:他与吕安率一路从左侧折返,成廉、魏续率另一路从右侧回杀;侯成、宋宪的步卒与王宏的残部则从正面猛攻,三路兵马配合默契,瞬间将白波军阵搅得支离破碎。并州军皆出自同一战术体系,他们配合默契、兵卒战斗力强悍,武器装备更是白波军难以企及,此战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
吕布这位“杀神”,早已成为白波军挥之不去的梦魇。有人认出吕布的身影,当即魂飞魄散,大喊道:“是吕布!快逃啊!”在并州地界,敢于直面方天画戟的人,早已身首异处。胡才因骑着战马过于显眼,被吕布一箭穿透胸膛,当场坠马而亡。杨奉见副将战死,手下士兵溃不成军,再也无心恋战,调转马头仓皇逃窜。其余白波军早已吓破胆,纷纷丢弃武器,四散奔逃。
乱世之中,谁也不知道明天与死亡哪个先来,保命才是首要之事。
击退白波军后,吕布翻身下马,走到王宏面前拱手道:“王将军,这些贼人恐会重新集结,末将愿率骑兵为大军垫后,请将军带着部队先行撤往上党郡”。
王宏深知此刻不是客套之时,自己麾下已是强弩之末,若再被白波军追上,必无生还可能。他连忙拱手谢过吕布,随即指挥部队加速撤离。
此次突袭,吕布麾下折损二十余骑、一百多步卒。他此次救援王宏,看似亏本,实则是为两年后掌控并州军做准备。
另一边,韩暹、李乐率领的白波军后队,因在后方收缴物资,比杨奉等人落后了一日路程。当他们见到前队的溃兵,才得知胡才战死、杨奉军大败的消息,二人面面相觑,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带着老弱病残走得慢,否则今日丧命的便是他们。
西河郡的几场战事,早已让他们认清了现实:吕布的部队才是真正能征善战的精锐,而自己手下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村斗水平,临阵溃逃更是家常便饭。如今前队溃散,收拢残兵尚需时日,再追已是徒劳,更何况没人敢再直面吕布这位“杀神”。三人商议后,决定由杨奉收拢溃散部队,韩暹、李乐则率领后队,将几日来掠夺的物资先运回白波谷。
吕布早年间便囤积了大量粮食,种植的枣林也已有不少收获,如今已有了招兵买马的雄厚本钱。此时听命于他的部下已有三千余人,他虽无西河太守之名,却已手握实权,成为并州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