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兵变邺城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顺着驿道快马传遍了大汉十三州的每一个角落。各州郡的诸侯、官吏、士族乃至乡野百姓,都在议论这场震动天下的变局,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邺城内人心惶惶,袁绍的基业面临分裂危机。而身在寿春的袁术,无疑是这场变局中最大的受益者,嘴角的笑意就从未消散过。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转折,竟始于一块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当初袁术让孙策将玉玺送到邺城之时,本是想蛊惑袁绍发昏称帝,却没料到效果竟然会远超预期。袁谭为了能够继承袁绍的基业,野心急剧膨胀之下,竟真的敢在邺城发动兵变,公然弑弟囚父。而袁术则趁着双袁联盟的声势,不费一兵一卒便派军进驻豫州各郡,将整个豫州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会稽太守王朗本就性格怯懦之辈,见纪灵率领的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兵临城下,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更糟糕的是,他手下的氏族豪强们见袁术势大,纷纷离心离德,私下里对王朗劝说道:“如今天下大局已定,若再抵抗,只会让会稽百姓遭受战火,不如早日归降,尚可保全宗族富贵。”王朗百般无奈之下,最终选择了不战而降,大开城门迎接纪灵大军入城。
这顺遂的局面,与上一世简直天差地别。上一世,孙策为取会稽,费尽心思巧施夜渡浙江之计,与王朗大军死战数场,损兵折将才勉强拿下会稽郡,堪称一场难度极高的“高阶副本”。而如今,重生归来的袁术,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几乎是兵不血刃、便将会稽纳入囊中,这般轻松惬意,更让他坚信自己是天命之子。
现如今的袁术,早已不是那个空有野心、却屡战屡败的无能之辈。重生归来后,他短时间内通过各种手段,整合了扬州、豫州、徐州大部,堪称当今大汉第一大势力。其治下控制的人口已近千万,兵精粮足,手下人才济济,足以碾压天下诸侯、独占鳌头。
如今趁河北内乱之际,袁术若不在众诸侯面前好好秀秀肌肉,岂不是对不起他“大仲氏皇帝”的雄心壮志?于是,袁术传令四方、在寿春城内召开“新闻发布会”,明面上是与各州郡的代表商议天下局势,实则是借机炫耀实力、试探各方态度,以求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寿春城内一时冠盖云集,各州郡代表陆续抵达“新闻大厅”。他们之中,有人是为了打探袁术的虚实,有人是想寻求依附,也有人心怀正统,暗中观察袁术的野心。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关键会议的开始,想要听听袁术对于今后天下布局的规划,以及他想如何应对邺城兵变的袁谭。
议事大厅内气氛凝重,片刻后,袁术的心腹谋臣阎象身着朝服,缓步走上主位。作为袁术集团的核心智囊,此次会议将由他代表袁术与各方势力周旋。
司隶代表的后台是汉献帝,虽知袁术势大,却也不能自失皇家威严,便率先起身问道:“请问阎大人,贵方身为袁氏宗亲,那对近期邺城发生的兵变之事,有何看法”?
阎象目光扫过全场,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几分官方的沉稳:“关于当前多边区域形势,我们注意到,各州郡的政治、经济格局,正发生着重要的调整与变化。邺城之事既是我们袁家的内务,又牵扯到了周边的势力,我方一贯秉承着开放、中立的态度,致力于与各方携手共进,推动天下局势稳定,从而实现互利共赢的局面。”这番话看似回应,实则避重就轻,既没有表明态度,也没有实质作为,完全是听之任之的作风。
荆州代表见状,立刻起身追问道:“阎象大人,请直面回答司隶代表的问题!如今袁谭兵变已引发北方动荡,贵方究竟会不会对袁谭的行为,做出强而有力的外交干涉?或是说,贵方早已暗中支持袁谭的叛逆行为?”荆州与豫州相邻,袁术势力的扩张,早已让荆州牧刘表深感不安,荆州代表此行的核心目的,便是摸清袁术对北方局势的真实态度。
阎象依旧神色不变,缓缓答道:“我们与邺城方面,同属袁氏一脉,亦是当前天下重要的两支力量。积极发展两方的双边关系,加强沟通协作,符合大家的共同利益。近期以来,双方高层已在军事、经济方面,和各领域加强了沟通联系,这是积极的信号,对各方都有益无害的。我们希望邺城方面,能够妥善处理动乱之后的善后工作,不要因为所谓的‘家事’,而影响到双方之间的长久合作与天下稳定。”这番话既承认了与袁谭的联系,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稳定”,始终占据着话语主动权。
益州代表紧接着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如今翼州方面与并州之间的矛盾日益升级,双方厉兵秣马,战事一触即发。一旦开战,必将波及周边州郡,使得整个大汉都陷入动荡之中,到时候将会有无数百姓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请问阎大人,贵方打算如何应对这一危机?”益州地处西南,虽暂时远离北方战火,但也担忧战乱蔓延,影响自身安稳。
阎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随即沉声说道:“我方早已预料到可能出现的对峙升级,目前已在汝南、小沛、会稽等地,各部署了三到五万、人道主义救援部队。他们随时待命,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多边冲突。假如战争升级到不可控的局面,那还请各方以民为本,特许打开绿色救援通道,让我方救援人员,可以快速抵达受难最严重的核心地区,开展人道主义救援工作,尽可能减少百姓伤亡。”
“荒谬!”司隶代表听闻此言,直接跳了起来,指着阎象怒喊道:“可是据我方了解,你们这所谓的‘人道主义救援’,清一色皆是由精锐兵卒组成!他们既不具备医疗、赈灾等救援能力,也没有足够的粮食、药品等救援物资,这恐怕不是去救援,而是借着救援的名义,趁机抢占地盘的吧!”司隶代表的话直指核心,说出了在场不少代表的心声。
阎象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盛气凌人的看向司隶代表,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方对于这种无端和不实的指责,将保留做出进一步反应的权力。”邺城方面,因袁谭兵变元气大伤,同时又要应对并州集团和幽州集团的威胁,影响力已经大大降低。而此消彼长之下,袁术集团已然成为当世第一诸侯,阎象作为袁术钦点的心腹谋臣,自然有显露肌肉的资本,根本不惧司隶代表的指责。
司隶代表被阎象冰冷的语气、和强势的态度震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没有底气。他深知袁术如今的实力,若是真的惹怒了对方,恐怕献帝在洛阳也就待不下去了。最终,他只能丧气地垂着头,满心不甘的缓缓坐了回去。
徐州代表一直是维持汉室正统的坚定支持者,见司隶代表这个“名义上的老大”吃了瘪,心中愤怒不已,当即挺身而出,要为老大挽回几分颜面。他站起身,目光直视阎象,语气尖锐地问道:“阎大人,我想问一句,我们在这里到底是商议天下局势?还是你们单方面展示武力的专场?贵方这般盛气凌人,难道就不怕落得个恃强凌弱的骂名吗”?
阎象毫不退让,语气坚定地回应:“我方始终秉持和平发展的理念,但也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固有利益不受侵犯。我们随时随地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若有意图不轨的势力胆敢挑衅我方,或是破坏天下稳定,我方在被逼无奈之下,不排除诉之于武力的手段,以扞卫自身领土完整、和全天下百姓的生活安定。”这番话掷地有声,既是对徐州代表的回应,也是对在场所有势力的警告,彰显了袁术集团的强硬立场。
议事大厅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火药味十足。各方代表你来我往,言辞交锋激烈,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与态度。虽然彼此之间分歧巨大,甚至不乏尖锐的指责与争吵,但好在因为袁术一家远超脱于各方的强大,在他的威压之下,众人都保持着最后的克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可以说,此次会议上,各方都坦率地、有建设性地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各说各话、无法沟通)。对于存在的少量分歧,(其实分歧大的没边),也都表示了充分的尊重与克制,(因为确实锤不过袁术)。尽管最终目标没能达成一致,但也为日后可能的合作、留下了一丝契机,(合作根本想都不用想)。
而这一切,都在袁术的预料之中。他本就无心卷入袁谭与吕布之间的冲突,眼下最明智的选择,便是坐享其成。趁着袁谭、吕布、公孙瓒等各方势力相互攻伐、自顾不暇之际,尽快将手中已有的地盘巩固,安抚世家门阀,积累战争资源,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出兵,将这破碎的大汉改朝换姓,再次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仲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