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被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救治和全面检查。警方则对赵野进行了更详细的询问。
赵野的表现依旧镇定,他对答如流,解释自己只是受张诚所托,前来检查空置房屋的水电安全,对于阳台通风口后面的夹层以及被囚禁的李薇,他表示完全不知情。
“我只是个搞技术的,张诚让我来看看,我就来了。谁知道这老房子还有这种机关?”赵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他的说辞看似合理,但司徒亮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一个细节。
“赵先生对建筑结构很了解?”司徒亮看似随意地问道。
“以前是学这个的,后来改行了。”赵野回答得很谨慎。
“我记得,‘明华里’这个项目,当年的设计团队里,好像也有一位叫赵野的建筑师?”司徒亮盯着他的眼睛。
赵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哦,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他没有否认,但显然不想多谈。
另一边,对张诚的审讯也在继续。面对502室夹层入口被发现、李薇被成功解救的事实,张诚显得更加慌乱,但他仍然一口咬定是自己囚禁了李薇,动机就是阻止她调查父亲的死因。
“你用什么方法让李薇失声的?”苏瑾问到了关键问题。
“我…我就用了点让她没力气的药…”张诚含糊地说。
“什么药?”
“就…就是普通的安眠药…”
“普通的安眠药会导致声带受损,无法发声吗?”司徒亮的声音冷了下来,“张诚,你在撒谎。”
张诚的额头冷汗直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医院传来了李薇的初步检查结果。检查显示,李薇的身体里除了残留有镇静药物成分外,还检测到了微量的河豚毒素!这是一种毒性极强的神经毒素,微量使用即可导致肌肉麻痹,包括控制发声的肌肉!这就是她失声的真正原因!
使用河豚毒素这种极其危险且难以获取的毒物,绝不是一个普通施工队队长张诚能做到的!
张诚的谎言不攻自破!
在确凿的证据和警方的强大心理攻势下,张诚终于崩溃大哭,承认了自己是被人胁迫顶罪的!
“是…是有人逼我这么说的!”张诚涕泪横流,“他…他抓住了我以前在工程上偷工减料的把柄,还说如果我不认罪,就让我全家不好过…他…他给了我钱,让我把事情扛下来…”
“他是谁?!”苏瑾厉声问。
“我…我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他每次联系我都用不同的号码…但是…但是他左手也有一道疤,比我的新…”
又是左手有疤!但不是张诚!
警方立刻将目光重新聚焦到王磊身上。他的嫌疑最大!
然而,当警察赶到王磊的住处和公司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王磊跑了!这几乎等于认罪!
警方立刻对王磊发出通缉令,全面搜查他的下落。
案件似乎终于水落石出。真凶是王磊,他为了掩盖家族企业当年的黑幕,囚禁了调查父亲死因的李薇,并用河豚毒素使其失声。之后,他胁迫知情人张诚顶罪,自己则潜逃。
专案组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准备结案工作。
但司徒亮却始终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个结论里还缺少一块关键的拼图。
王磊的动机足够充分,他也有条件作案。但是,那个微型发声装置呢?王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制造墙内有人的假象,引导警方发现李薇?他完全可以让李薇在夹层里自生自灭,不被发现。
还有赵野,他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吗?一个当年因坚持原则而被辞退的建筑师,如今会为了点维修费,就来帮有偷工减料嫌疑的前雇主检查房子?
司徒亮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看着白板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他的“心镜”在低速运转,将所有的线索重新排列组合。
李薇的父亲…当年的工程…违规夹层…赵野被辞退…王磊家族…河豚毒素…微型发声装置…
突然,一个被忽略的细节闪过他的脑海!李薇被救出时,除了失声,她的手指甲里似乎有一些…墙灰的痕迹?而她所在的那个夹层角落的墙壁上,好像有一些极其模糊的、用硬物刻划的痕迹…
他立刻打电话给还在医院的陈静:“陈法医,李薇的手指指甲缝里,提取到的残留物,除了灰尘,有没有墙灰或者…其他的东西?还有,夹层墙壁上那些划痕,有更清晰的照片吗?”
陈静很快回复:“指甲缝里确实有墙灰成分,还有一些…疑似皮肤组织和血迹,正在做dNA比对。墙壁上的划痕照片我发给你,太模糊了,看不清是什么。”
司徒亮接收照片,放大那些模糊的划痕。它们看起来杂乱无章,但隐约似乎能辨认出是几个字母…好像是…“Z”、“Y”、“A”、“o”…
Z… Y… A… o… 赵?赵野的赵?!
司徒亮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大胆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
难道…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王磊,而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技术员固执的…赵野?!
他立刻起身,冲出会议室,他需要立刻再见赵野一面!需要确认那些划痕的含义!需要弄清楚,李薇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到底属于谁!
这个“沉默的墙”案,远未到结束的时候!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