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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栓是被尿憋醒的。

人老了就这样,肾像个漏了的瓢,白天不敢多喝水,夜里却总得起个两三回。他迷迷糊糊地摸下炕,趿拉着那双补了又补的破草鞋,吱呀一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

海风“呼”地灌进来,带着一股子咸腥,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

他眯着昏花的老眼往外走,打算在船尾解决了就回去接着睡。今晚月亮被云遮了大半,海面上黑漆漆一片,只有远处几点渔火,像被水泡肿了的星星,有气无力地亮着。

他刚解开裤带,动作却顿住了。

不对。

太静了。

李老栓在这片海上漂了四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潮水的脾气。今夜这潮声……不对劲。不是哗啦哗啦有节奏地拍船舷,而是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呜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下叹气。

他系好裤子,扶着船舷探头往下看。

海水是墨黑色的,粘稠得不像水,倒像化不开的脓。就在他盯着看的时候,那墨黑里,突然亮起了一点蓝光。

幽幽的,冷冷的,从极深的海底透上来。

李老栓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可那蓝光没灭,反而越来越亮,范围越来越大——不是一点,是一片,一片连着一片,像海底铺开了一张发光的、巨大的蛛网。

然后,那张“网”动了。

不是随波逐流地飘,是……往上浮。

海水开始震动。不是浪,是整个海面都在抖,细密的水珠从船舷蹦起来,打在李老栓脸上,冰凉刺骨。他脚下的渔船跟着一起颤,桅杆上的破帆索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蓝光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轮廓了——那不是网,是鳞片。每一片都有门板那么大,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一片压着一片,密密麻麻,望不到边。

李老栓的腿开始发软。他张了张嘴,想喊,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浸湿的棉花,一点声音都挤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蓝光浮出海面,然后……

抬了起来。

那不是鱼,不是船,是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象不出的东西。它太大了,大到李老栓仰起脖子,也只能看到它腹部嶙峋的、山石般的轮廓。海水从它身上瀑布般泻下,轰隆隆的声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它的头……终于完全露出了海面。

李老栓看见了眼睛。

两只眼睛,像两个被挖空的火山口,里面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那火焰不热,反而冷得瘆人,看久了,连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

那东西缓缓转动脖颈——如果那能叫脖颈的话——它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头颅碾过海面,带起山峦般的波涛。然后,它张开了嘴。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太低了,低到超出了人耳朵能捕捉的极限。李老栓只感到胸口猛地一闷,像被千斤重的石磙子狠狠碾过,眼前瞬间黑了半边。渔船周围的海水“嗡”地一声沸腾起来,不是热的沸腾,是冷的、剧烈的震荡,无数细密的气泡炸开,发出爆豆般的噼啪声。

直到这时,李老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尖利、破碎,混着海风的呜咽和骨头发出的咯咯战栗:

“海……海神爷……发怒啦——!!!”

他瘫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裤裆里一片温热的濡湿。最后的视野里,是那怪物昂起的头颅,是它张开的、深不见底的巨口,还有口中那排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每一颗都比他人还高的利齿。

更远处,海岸线的方向,第一缕火光窜了起来。

***

京城的钟鼓敲响时,天刚蒙蒙亮。

不是报时的晨钟,是急得发疯的、一声叠一声的“乱钟”。九声短促,一声绵长,再九声短促——边关八百里加急,十万火急,挡者死,阻者斩。

裴照是直接从军营骑马闯进宫的。马蹄铁在青石御道上磕出一溜火星,值守的禁军远远看见他那身染血的轻甲和锅底般的脸色,没一个人敢拦。

紫宸殿里已经站满了人。太子坐在御座旁的监国位上,小脸绷得紧紧的,手指抠着扶手上的蟠龙纹。刘阁老站在文官首位,胡须微微发抖。武将以裴照为首,个个盔甲未卸,一身征尘。

“东海三镇急报!”传令兵嗓子全哑了,几乎是滚进殿来的,“昨夜子时,不明巨兽自深海现世,伴生异种海蜥无数,登陆袭城!福宁、海昌、临波三镇……已、已沦为人间炼狱!”

他展开一份血迹斑斑的急报,手抖得厉害,羊皮纸簌簌作响。

“海蜥大如牛犊,甲壳坚硬,刀箭难伤,口吐酸液,沾之即腐!百姓死伤……无法计数!临波镇守将赵猛率三千府兵死战,全军……全军覆没,尸骨无存!福宁知县开城纳民,城破时……悬梁自尽!”

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众人粗重的呼吸,还有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

裴照一步踏出,靴底砸在金砖上,“咚”的一声闷响:“臣请旨!即刻率京营神机、锐健两卫驰援!水师全部战船出海,封锁海域!工部、格物院所有火药、火器,尽数调拨前线!”

“不可!”一声厉喝打断了他。

齐王萧承安从宗室队列里走了出来。他五十来岁,保养得极好,面皮白净,只是眼袋浮肿,看人时总习惯性地眯着,像在掂量什么。

“裴将军忠勇可嘉,但京畿重地,岂能空虚?”他转向太子,语气放缓,却字字钉人,“那怪物来历不明,万一有同伙趁机袭扰京城,谁来护卫陛下基业、太子安危?依老臣之见,当严守门户,令沿海各州县自行抵御,同时……祭天祈安,以息神怒。”

“自行抵御?!”裴照怒极反笑,笑声嘶哑,“齐王殿下知道海蜥是什么玩意儿吗?知道那巨兽有多大吗?三千府兵填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等它们啃完沿海,下一步就是内河,是漕运!到时候京城一粒米都运不进来,咱们全他妈饿死在城墙里头,就算‘神怒’息了,有屁用!”

“粗鄙!”齐王脸涨红了,“裴照!你眼中还有没有尊卑体统!”

“老子眼里只有正在被生吞活剥的百姓!”裴照吼了回去,脖颈上青筋暴起,“殿下在京城高枕无忧,自然可以慢慢‘祭天’!可海边那些等死的人,他们等不起!”

“够了。”

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太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十二岁的少年,身量还没长成,穿着杏黄色的储君袍服,显得有些空荡。他脸色发白,嘴唇抿成一条线,但眼睛很亮,亮得有点……吓人。

他先看向刘阁老:“阁老,速拟旨意。一,着裴照为平海督帅,节制东海一切兵马,京营神机、锐健两卫并水师悉数听调。二,工部、格物院所有火器火药,即刻装车运往登州大营,延误者斩。三,命户部开仓,漕运司调船,往沿海输送粮草、药材。”

然后,他转向齐王,声音还是平静的,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冰面上:“王叔所虑亦有理。京畿防务,就烦劳王叔会同五军都督府,好生操持。若有一兵一卒、一粮一草,未经孤与裴帅调令擅离汛地——”

他顿了顿,轻轻吐出两个字:“斩立决。”

齐王的脸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他盯着太子看了好几息,终于垂下眼,躬身:“臣……遵旨。”

裴照单膝跪地,甲叶铿锵:“臣,领旨!必不负太子殿下,不负陛下,不负天下百姓!”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快得像刮风。经过齐王身边时,他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王爷,您的庄子……好像在杭州湾有片盐场?听说风景不错。”

齐王瞳孔骤缩。

裴照已经大步流星出了殿门。阳光照在他染血的肩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

西域,天机阁,观星台。

水晶球里,代表大晟东海的光点,正在疯狂闪烁,亮度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明尘少主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按在球壁上,微微发抖。

“是‘夔牛’……”他喃喃道,“古籍记载,上古水灾之兽,以地脉阴气为食,沉睡于归墟之侧……它怎么会提前醒了?怎么会……”

“因为它饿了。”

林昭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披着件厚厚的羊毛斗篷,脸色比明尘好不到哪去,嘴唇几乎没有血色。但她的眼睛盯着水晶球,眼神很静,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她胸口的位置,隔着衣物,透出一点微弱的、冰蓝色的光晕。怀里的盒子倒是安分了,不再发烫,只是沉甸甸地坠着,像揣了块寒铁。

萧凛站在她身侧,一只手虚扶在她腰后。他穿的不是龙袍,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但眉宇间的帝王威压,比穿着冕旒时更重。他看着水晶球里那个疯狂闪烁的光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裂隙扩张,地脉紊乱,泄露出来的阴气……对它来说,就是摆在嘴边的血食。”林昭继续道,声音有点哑,“它在海底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突然闻到这么浓的‘香味’,不醒才怪。”

苏晚晴急匆匆从楼梯跑上来,手里拿着刚译出来的星象记录:“阁主闭关前留下的最后推演……‘夔牛’现,则地脉必有巨创!它不止是吃泄露的阴气,它本身的存在,就会进一步撕裂地脉,形成恶性循环!必须尽快阻止它,否则不出三个月,东南沿海地脉将彻底枯竭,引发……陆地沉降,海侵千里!”

观星台上一片死寂。只有水晶球里光点闪烁时,发出的微弱“滋滋”声。

陆地沉降,海侵千里。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盐碱化、瘟疫、饥荒,意味着千万人流离失所,意味着大晟最富庶的东南财赋之地,变成一片死国。

“怎么阻止?”萧凛开口,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吹来的风,“用刀剑?还是用你们天机阁的‘天道’?”

明尘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天机阁擅长观测、推演、平衡,但面对这种纯粹物理层面的、山岳般的毁灭,那些精妙的阵法、符咒,显得苍白又可笑。

“裴照已经去了。”林昭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衣料,那里藏着盒子,“他会用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火炮,炸药,人命去填。”

她抬起眼,看向萧凛:“但我们得给他更多东西。更快的刀,更坚的盾,还有……找到这畜生的弱点。”

“弱点?”明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对,弱点!任何生灵都有弱点!‘夔牛’的弱点在哪里?”

林昭没直接回答。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带着檀香和星尘味的空气灌进肺里,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她开始回想。不是回想古籍,是回想……感觉。

在归墟之眼,在“潜蛟”号沉入漩涡最深处,在那个古老声音说“钥匙……来了……”的时候,她怀里盒子爆发的光,和锁芯回应的光,以及……那对暗红色巨眼睁开时,掠过她意识的、一丝极其微弱的……

“厌恶。”她忽然睁开眼,“它对盒子里的能量……不,是对‘归墟之钥’所代表的那种‘秩序’与‘闭合’的力量,有着本能的厌恶和排斥。”

萧凛眼神一锐:“说明什么?”

“说明它生于混乱,长于混乱,靠吞噬混乱的阴气为生。”林昭语速加快,“那么反过来,极度‘有序’、‘稳定’、‘纯净’的能量,可能就是它的毒药!就像……就像用滚油去泼雪堆!”

她转向明尘,眼神灼亮:“天机阁有没有办法,制造或者引导出极度‘稳定纯净’的能量?哪怕只是一瞬间,范围不用大,只要能送到它身边!”

明尘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幻不定:“有……是有,但那是‘星源洗涤’之术,需要调动观星台积累百年的星力,而且一旦动用,三个月内无法再启动任何大型阵法,包括维持阁主生机的‘养星阵’……”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动用这个,可能救千里外的苍生,但阁主……恐怕就悬了。

萧凛看向林昭。林昭也正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但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底那份沉甸甸的、烫得灼人的重量。

一边是未知的、需要赌上阁主性命的“可能有效的办法”。

一边是万里之外,正在血火中一寸寸崩塌的江山,和无数正在死去、或即将死去的子民。

就在这时,水晶球旁一台不起眼的铜制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蜂鸣!一根指针疯狂摆动,指向了某个复杂的符文。

明尘扑过去看,只看了一眼,就失声叫道:“东海地脉节点……刚刚又崩塌了一个!能量外泄速度加快了三成!‘夔牛’……它在加速进食!”

海风穿过观星台高高的窗格,发出呜咽般的呼啸。

林昭的手,轻轻覆在了萧凛按剑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凉,她的手更凉。

“写檄文吧。”她轻轻说,声音飘散在风里,“写给裴照,写给格物院,写给所有还能拿起武器、还能思考的人。”

“告诉他们,我们要屠神。”

“用尽我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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