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轰鸣着,穿越了厚厚的云层,飞越了广袤的太平洋。
经过了漫长的,令人筋疲力尽的飞行,以及在夏威夷和旧金山的短暂中转后,沈知渊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这次远征的目的地——纽约。
当飞机降落在拉瓜迪亚机场时,已是黄昏。
走出机场,一股与重庆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像钢铁森林般林立。宽阔的马路上,各式各样的汽车川流不息,发出嘈杂的鸣笛声。街道两旁,巨大的霓虹灯招牌闪烁着,将整个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欲望和野心。
这里是1938年的纽约,世界的心脏,财富的熔炉。
“乖乖,这就是美国啊……”团队里,一个年轻的交易员,看着眼前这繁华的景象,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即便是沈知渊,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再次看到这熟悉的景象,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汽油、尘土和金钱的味道。
“走吧,我们先去酒店。”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们入住的是位于曼哈顿中城的华尔道夫酒店。这里是当时纽约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上流社会人物。
沈知渊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要摆出一个姿态——他,沈知渊,是一个来自中国的,有实力的富豪。
在华尔街这个地方,实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安顿下来之后,沈知渊没有急着去拜访那些金融大鳄。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这些华尔街的鲨鱼眼中,不过是一条“来自东方的肥鱼”,贸然上门,只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接下来的几天,他让团队成员分头行动。
律师团队,去研究美国的金融法规,特别是关于做空、期货、杠杆交易的法律条文。
交易员团队,则一头扎进了纽约公共图书馆,将近几年的《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的金融版面,全部翻了出来,整理分析。
而他自己,则带着两名安保人员,像一个普通的游客,每天穿梭在华尔街的街头。
他走进那些人声鼎沸的证券交易所,感受着里面狂热而贪婪的气氛。他坐在街角的咖啡馆里,听着那些穿着西装的经纪人们,高谈阔论。
他在收集信息,在观察,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能够为他所用的“本地向导”。
他脑子里的“星图系统”,虽然能提供宏观的数据和未来的走向,但在具体的,微观的操作层面,他依然需要一个熟悉华尔街游戏规则的本地人。
这个人,必须业务能力顶尖,但又不能是那些大机构的当红炸子鸡,因为那样的人,太傲慢,也太昂贵,更不会甘心为一个中国人卖命。
他需要一个,有能力,有野心,但又正处于人生低谷,急需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家伙。
一个星期后,一份名单,放在了沈知渊的桌上。
这是他让团队,根据他的要求,筛选出来的几个证券经纪人。
沈知渊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大卫·科恩。
犹太人,三十五岁,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曾经是雷曼兄弟的明星交易员,以激进和精准的短线操作闻名。三年前,因为一次失败的投机,导致公司亏损严重,而被解雇。之后,他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经济咨询公司,惨淡经营,据说,已经濒临破产。
“就是他了。”沈知渊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一个被华尔街主流排挤的,落魄的犹太天才。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需要一个机会,而沈知渊,需要一把锋利的刀。他们,可以各取所需。
第二天上午,沈知渊独自一人,来到了华尔街附近一栋旧写字楼里。
他找到了那家名叫“科恩咨询”的公司。
办公室很小,也很乱。文件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雪茄和咖啡混合的古怪味道。
一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堆写满了数字的草稿纸,唉声叹气。
他就是大卫·科恩。
听到门口的动静,大卫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考究,气质不凡的中国男人,正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
“请问,你找谁?”大卫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以为,又是来催房租的。
“我找大卫·科恩先生。”沈知渊走了进来,很自然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就是。有什么事?”大卫打量着沈知渊,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个中国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一般人。
“科恩先生,我叫沈知渊,来自中国。”沈知渊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大卫嗤笑一声,摊了摊手,“沈先生,我想你可能找错人了。如你所见,我现在,自己都快破产了。”
“不,我没有找错人。”沈知渊摇了摇头,“我找的,就是三年前,那个能用五十万美金的杠杆,在两个小时内,做多‘美国钢铁’,豪取三百万利润的,华尔街之狼。”
大卫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他最辉煌,也是他最痛苦的回忆。那次成功之后,他信心爆棚,结果在下一次操作中,栽了个大跟头。
“你……你怎么知道?”他警惕地看着沈知渊。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下一个目标,是‘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股票。你认为,随着欧洲局势的紧张,美国的军备物资运输量会大增,铁路股,会迎来一波上涨。但是,你缺少启动资金。”
沈知渊平静地,说出了大卫心中最大的秘密。
大卫彻底惊呆了。他感觉自己在这个中国人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被看了个通透。
“你到底是谁?你调查我?”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我说了,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沈知渊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大卫面前。
“这是一百万美金。作为你的启动资金。”
“我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天起,你,为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