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京国际饭店的水晶吊灯像倾泻的银河,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
李肇站在旋转门旁,扯了扯下午刚买的黑色西装——这身来自意大利品牌的成衣,花了他三万多块,剪裁利落的线条勾勒出挺拔身形,虽不及周围定制款的考究,却在一众沉闷的深色西装里透出几分锐气。
手里那张烫金的慈善晚宴门票,是周玉桐半小时前派人送来的,附言只有一句:“让你见识下真正的顶层圈子。”
“李先生,这边请。”侍者恭敬地引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瞬间多了几分自然——得体的着装总能让人先卸下三分防备。
李肇暗自运转轻身术,灵气顺着脚踝流转,脚步顿时沉稳了许多——练气一层凝练后的灵气,已能让他轻松控制身体姿态,只是这西装袖扣的纽扣略紧,不太方便运气时舒展手腕。
宴会厅中央的展示台上,摆放着今晚的拍品。
李肇的目光第一时间被角落里的翡翠摆件吸引——那是一尊玉雕观音,通体翠绿,在射灯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
普通人只会惊叹其水头足,在他眼里,摆件内部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灰色气流,像蛛网般包裹着核心的淡绿色灵气。
“这料子不错,可惜是‘夹心饼干’。”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李肇转身,撞进一双沉静的杏眼。女人穿着月白色旗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缠枝纹,手里端着香槟杯,指尖涂着豆沙色指甲油,与那尊翡翠的色泽莫名呼应。
“苏总好眼光。”李肇笑了笑,没直接点破。
探玉手电早已弹出识别结果:“清代翡翠观音,表面为天然A货,内部含注胶修补层,灵气流通受阻,价值约30万,当前估价280万(溢价源于工艺)。”
被称作苏总的女人挑了挑眉:“李先生也懂玉?”
她正是腾龙珠宝的总裁苏清越,刚才在后台就注意到这个男人——别人都在社交寒暄,他却盯着展品的灵气流动轨迹看,眼神专注得像在解读代码,而那身不算顶级却合身的西装,更显得他气质独特。
“略懂皮毛。”李肇指尖划过展台玻璃,灵气顺着指尖溢出,在玻璃上留下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金色轨迹,
“这观音的衣纹处,有三处灵气断层,像是被外力修补过。”
苏清越瞳孔微缩。这尊摆件是她提供的拍品,当初收来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找到问题所在。
此刻被李肇点破,再细看那几处衣纹褶皱,果然隐约能看到极细微的胶质感。
“多谢提醒。”她放下香槟杯,主动伸出手,“苏清越,腾龙珠宝。”
“李肇。”两手相握的瞬间,李肇感觉到一股温润的灵气从她指尖传来,不像自己的灵气那般刚猛,更像是溪流般柔和——这女人竟然也有灵气根基,只是远不如张诚深厚。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传来。
林建国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他穿着中山装,胸前别着白玉徽章,正是林华明的父亲。
张诚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李肇时微微点头,像是在打招呼,视线在他西装上短暂停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林董,您可算来了!”周玉桐立刻迎上去,语气带着刻意的殷勤,眼角余光扫过李肇的西装,撇了撇嘴——在她看来,这种“轻奢款”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根本入不了真正豪门的眼。
林华轩跟在周玉桐身边,看到李肇时脸色一沉,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周玉桐捂嘴轻笑。
李肇没理会这对跳梁小丑,他的注意力被展示台另一头的拍品吸引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古玉,呈暗红色,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既不像和田玉也不像翡翠,却散发着微弱的金色灵气,与探玉手电里储存的灵气同源。
“那是什么玉?”他问苏清越。
“赤纹玉,据说是战国时期的古物,出土于楚墓。”苏清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检测不出具体成分,透光性差,按理说不值钱,但拍卖行说有买家指定要拍,就放上来了。”
金融交易系统突然剧烈震动,弹窗几乎占满屏幕,经李肇和玄穹联合改造,系统已经动能已经大大提升:“检测到高强度灵气共鸣!赤纹玉内含‘聚灵阵’基础符文,与《元宇宙心经》第12章‘阵纹篇’匹配度89%,建议不惜代价拍下!”
李肇心脏狂跳。这正是玄穹前辈提过的“修行者入门灵玉”,能加速灵气吸收,比普通玉石强十倍!他立刻查拍品信息,起拍价50万,当前最高出价已到180万。
“看来盯上它的人不少。”苏清越轻笑,“刚才看到黑虎堂的人也在看这块玉,他们最近在收古玉,不知道想干什么。”
李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角落里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在巷口被他打退的保镖阿彪,此刻正阴恻恻地盯着赤纹玉。
“现在开始拍卖第一件拍品:清代珐琅彩瓷瓶,起拍价100万!”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李肇的思绪。
接下来的拍品多是字画、瓷器,李肇兴趣不大,只在心里默默计算资金——下午港股平仓后,账户里有3.26亿人民币,足够应对这场拍卖。
但他注意到,林建国对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很感兴趣,每次举牌都举重若轻,身边的张诚则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偶尔抬头扫一眼其他竞拍者。
“第六件拍品:战国赤纹玉,起拍价5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10万!”
李肇立刻举牌:“100万。”
全场安静了一瞬。这价格直接翻倍,显然是志在必得。角落里的阿彪立刻举牌:“110万。”
“200万。”李肇毫不犹豫。他能“看见”阿彪耳麦里传来急促的指令,显然黑虎堂的预算有限。
“210万。”阿彪咬着牙举牌。
“300万。”李肇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阿彪脸色铁青,刚想再举牌,被身边的同伴按住。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悻悻地放下手。
就在主持人准备落槌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500万。”
李肇转头,只见林华轩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手里把玩着一串蜜蜡,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张诚站在他身后,微微躬身,像是在等待指令。
全场哗然。很多人知道林华轩对古玉不感兴趣,这明显是冲着李肇来的。周玉桐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拉着林华轩的胳膊,用口型说:“看他怎么收场!”
苏清越凑到李肇耳边,低声道:“林华轩很少参与玉石竞拍,他爸爸旗下的地产公司最近在缅甸拿了个矿,或许是想布局珠宝业。”
李肇心中了然。这是林家在试探他的底细,就像张诚说的,既忌惮又想拉拢。他深吸一口气,灵气在丹田流转一周,举牌道:“800万。”
这个价格让连林华轩都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1000万。”
“1500万。”
李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惊讶,有嘲讽,还有苏清越投来的探究眼神——此刻没人再在意他的西装是哪款,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深不可测的底气。
林华轩沉默了,林建国沉默了。张诚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缓缓摇头,对李肇举了举杯,没再加价。
“1500万第三次!成交!”主持人一锤定音。
李肇松了口气,系统提示赤纹玉的灵气波动更加活跃,显然是在“回应”新主人。他刚想去办理手续,林华轩端着酒杯走过来,身后跟着张诚。
“李先生年轻有为啊。”林华轩碰了碰他的杯子,“1500万买块看不出名堂的石头,很有魄力。”
“林少过奖,个人喜好而已。”李肇举杯回应,灵气悄悄运转,防备对方突然发难。
“三天后的珠宝展,我这有个展位,”林华轩看向不远处的苏清越,“我准备了块‘血翡’,据说是能聚气的好东西,起拍价怕是要过十亿。李先生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看看。”
这话既是炫耀,也是试探。李肇笑了笑:“多谢林董提醒,有空一定去。”
林华轩没再多说,转身走向主桌。
张诚经过李肇身边时,低声道:“赤纹玉是好东西,但怀璧其罪。黑虎堂的堂主是内劲巅峰,你多加小心。”
李肇心中一凛,刚想道谢,张诚已经跟上林华轩的脚步。
苏清越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锦盒:“这是你的拍品。”她打开盒子,赤纹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红光,“三天后的珠宝展,我们腾龙珠宝还有个展位,如果李先生有想法可以跟我们一起。”
“能得苏女士邀请,不胜感激,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起来,泮家园明天有个缅甸矿主的私展,带了批老坑原石,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哦?”李肇眼睛一亮。
“我让助理发你地址。”苏清越拿出手机,“对了,那块翡翠观音,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具体哪里修补过?我想请人重新修复。”
“乐意效劳。”
李肇接过锦盒,指尖触碰到赤纹玉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丹田,练气一层的灵气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他看着苏清越走向宾客的背影,又瞥了眼主桌上谈笑风生的林建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场晚宴收获的不仅是赤纹玉,更摸清了林家的实力,还搭上了苏清越这条线——泮家园的原石展,听起来就很有趣。
周玉桐不知何时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李肇,没想到你真拍得起东西。不过1500万在这圈子里,也就够买个入场券。”
李肇没理她,转身去办理付款。经过展示台时,他特意看了眼那尊翡翠观音,用灵气在破损处做了个微小的标记——算是给苏清越的回礼。
走出国际饭店时,夜风吹得人清醒。李肇摸了摸口袋里的锦盒,赤纹玉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揣着个小火炉。
他抬头看向夜空,龙京的星星被霓虹灯遮得只剩零星几颗,却仿佛都在为他闪烁。3.26亿看似不少,但面对林家的十亿门槛,面对黑虎堂的内劲巅峰堂主,还远远不够。
“泮家园么……”李肇握紧锦盒,灵气在经脉里加速流转。
明天,该去赌石市场碰碰运气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苏清越正站在宴会厅的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把玩着一枚与赤纹玉材质相似的玉佩,眼神若有所思。
刚回到出租屋,视频铃声响起,他赶紧接起:“老妈,我想你了!”。妈妈在老家晋城。
“臭小子,想我也不来个电话,你和周玉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可老大不小了,隔壁老张家的孙子都满月啦”。
“我和周玉桐已经结束了,你就别操心了,保证让你抱上孙子”。
免不了的家常话说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