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酒店顶层套房的灯光彻夜未熄。
李肇坐在沙发上,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敲,玄穹系统正将骑士团传来的中东情报与纳舒山的地质数据进行交叉分析。
全息投影上,亚门的地形图不断缩放,红色的武装冲突区域与蓝色的部落势力范围犬牙交错,而纳舒山如同一块孤悬的绿宝石,被密密麻麻的标记包围。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里根本不适合开矿?”
李肇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阿米尔和莱拉。
经过一夜的深谈,他终于坦诚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 在纳舒山开采特殊矿脉,建立飞舰军的能源基地。
阿米尔苦笑一声,指着投影上的纳舒山:
“李兄,不是我们泼冷水,你看看这地形。纳舒山海拔三千多米,山路陡峭,连越野车都开不上去,物资运输全靠骆驼。
更重要的是,这里三个月前还是虎撒武装的据点,政府军上个月才勉强打下来,现在双方在山脚下还在拉锯,昨天刚爆发过一次小规模冲突。”
莱拉拿起平板电脑,调出一组照片:
“这是我上个月偷偷去纳舒山拍的。山顶的矿洞早就被部落武装炸过了,他们觉得那是山神的居所,谁动谁倒霉。
而且那里的部落很排外,别说开矿,就是路过都要收过路费,上个月有个联合国的勘探队想进去,结果被石头砸了出来。”
李肇看着照片里布满弹痕的山岩和手持 AK47 的部落武装,眉头微蹙。
这些情况他通过玄穹系统有所了解,但亲耳听到曾实地考察过的人描述,才更能体会其中的棘手。
“我知道难。”
李肇靠在沙发上,语气却异常坚定,“但纳舒山的矿脉对我很重要,必须拿下。
而且我不是来做一锤子买卖的,我要在这里扎根,修机场、建基站、办学校,让当地部落真正受益。”
“扎根?”
阿米尔愣住了,“李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政府军、虎撒武装、地方部落,还有背后的大国势力,谁都不会让你安安稳稳做生意。
我父亲在政府里混了三十年,都不敢说能镇住纳舒山的部落。”
“所以才需要你们帮忙。”
李肇看着两人,“阿米尔,你父亲在政府军里的影响力,能帮我们拿到合法开采权;莱拉,你父亲在虎撒武装和北部部落的威望,能帮我们减少冲突。至于排外的部落……”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我会让他们明白,跟着我比跟谁都强。”
莱拉沉默片刻,轻声道:
“我可以说服我父亲不打纳舒山的主意,但部落那边…… 我试试吧。不过有个前提,你不能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只知道挖东西,不管当地人的死活。”
“这点你们放心。”
李肇点开一个文件,“这是我的规划:
先修一个机场,解决运输问题;
再在山脚下建一所学校和医院,所有部落的人免费入学就医;
矿场的工人优先雇佣当地人,工资是政府军的三倍,保证充足粮食供应。”
阿米尔看着规划图,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他在国外留学时见过太多资本掠夺资源的案例,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方案。但理智告诉他,这在混乱的亚门几乎不可能实现。
“李兄,你的想法很好,但现实是……”
“现实就是,再难也要做。”
李肇打断他,“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纳舒山的矿脉对我们非常重要,一旦成功,不仅能改变亚门的局势,甚至能影响全球的格局。你们不是想结束战争吗?这就是机会。”
阿米尔和莱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挣扎。
他们知道李肇不是在说大话,这个能轻易击败欧洲骑士团精锐、随手就能调动百亿资金的男人,或许真有能力创造奇迹。
“好吧。”
阿米尔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父亲,争取让政府发开采许可。但你得答应我,一旦局势失控,立刻停手,我不能让你把我家也拖进去。”
莱拉也点了点头:
“我回萨那找我父亲谈谈,他虽然是虎撒武装的将领,但一直反对无休止的战争。不过我得先回去跟他解释清楚,不能让他以为我跟政府军的人合作。”
李肇笑着举起咖啡杯:
“一言为定。明天我们兵分两路,我跟阿米尔去亚丁见他父亲,莱拉你回萨那,我们保持联系。”
“亚丁?”
阿米尔愣了一下,“去亚丁干什么?我父亲现在在萨那办公啊。”
“因为萨那太危险了。”
李肇调出一条最新情报,“我刚收到消息,反对派今天早上在萨那发动了兵变,控制了三个街区,你父亲的府邸周围已经戒严,你父亲已撤往亚丁。”
阿米尔脸色骤变,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父亲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莱拉也紧张地给家里发消息,手指微微颤抖。
“别担心。”
李肇拍了拍阿米尔的肩膀,“消息显示你父亲已经转移到安全地带了。亚丁是政府军的老巢,相对安全,我们去那里见他更稳妥。”
第二天清晨,迪拜国际机场的 VIp 候机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阿米尔反复看着手机上萨那兵变的新闻,眉头紧锁;莱拉则在一旁收拾行李,时不时看向窗外起降的飞机。
“到了萨那立刻联系我。”
李肇递给莱拉一个加密通讯器,“这是防监听的,遇到危险直接按红色按钮,我会想办法。”
莱拉接过通讯器,用力点头:
“你们也小心,亚丁虽然是政府军地盘,但反对派的间谍很多。”
她抱了抱阿米尔,低声说了句阿拉伯语,大概是 “注意安全” 的意思,然后转身走向登机口。
看着莱拉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阿米尔长舒一口气,苦笑道:
“真没想到,最后要靠你来保护我们。”
“很快就是我们互相保护了。”
李肇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亚丁。”
飞往亚丁的航班是一架老旧的波音 737,机舱里弥漫着煤油和汗味的混合气息。
乘客大多是穿着军装的政府军士兵和背着行囊的部落成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不少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
“看到没,这就是亚门的常态。”
阿米尔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排一个正在擦拭手枪的士兵,“亚丁机场上个月刚发生过自杀式袭击,所以等下下飞机要快,别在航站楼多待。”
李肇点点头,闭上眼睛,识海中的玄穹系统已经连接上楚梦瑶的通讯频道。
【楚梦瑶:“纳舒山的开采许可我通过外交部在跟亚门政府谈,他们狮子大开口,提出要 20% 的干股和每年五亿美金的资源税。并且仍不允许飞舰军驻扎。”】
【李肇:“稍拖一拖等我消息,先谈附加条件 —— 政府军必须保证矿场周边五十公里的安全,并且协助我们修建机场学校医院。”】
【楚梦瑶:“他们肯定做不到,萨那的兵变已经让政府军元气大伤了。”】
“按原计划准备 20 艘空中客车用于运输人员物资。”
“已经准备好了。”
玄穹系统突然切换到慕容雪的频道,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慕容雪:“李哥,你到哪了?飞舰军全军已准备完毕,先遣队 30 人也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做好准备。”
关闭通讯,李肇睁开眼,飞机已经开始降落。
透过舷窗,亚丁港的轮廓在黄沙中若隐若现 —— 破旧的码头、锈迹斑斑的军舰、穿梭的武装皮卡,构成一幅战乱地区特有的图景。
“到了。”
阿米尔握紧了腰间的手枪,“等下跟紧我,别乱看,尤其是别拍军人和检查站,上个月有个游客因为拍检查站被直接抓走了。”
走出机舱,一股混杂着鱼腥和火药的热风扑面而来。
停机坪上布满了弹坑,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正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乘客,他们的军装破烂不堪,却个个眼神凶狠。
“护照。”
一个士兵拦住他们,接过护照时故意在李肇的中国签证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中国人?很有钱。”
阿米尔连忙递上一叠亚门里亚尔,用阿拉伯语低声说了几句,士兵这才挥挥手放行。
“这就是亚丁的‘欢迎仪式’。”
阿米尔擦了擦汗,“每个关卡都要交钱,等下出机场还有三道检查站。”
李肇看着远处岗楼里架起的重机枪,淡淡道:
“看来得早点把机场修起来,不然光是过路费就要花不少。”
出机场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经过三次搜身和两次 “罚款”,李肇和阿米尔才坐上一辆破旧的丰田皮卡。
皮卡穿行在亚丁的街道上,沿途的建筑大多布满弹痕,墙壁上刷着政府军和部落武装的标语,偶尔能看到穿着黑袍的妇女匆匆走过,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前面就是我家了。”
阿米尔指着一栋被高墙和铁丝网包围的别墅,“我父亲在兵变后就来这里,周围有一个连的卫兵看守。”
皮卡停在别墅门口,经过严格的身份核查,两人终于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椰枣树,一个穿着军装、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葡萄架下看文件,他的左臂空荡荡的,显然受过重伤。
“父亲!”
阿米尔快步走过去。
中年男人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李肇,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道:
“你就是阿米尔说的那个中国人?”
“萨利姆将军您好,我是李肇。”
李肇伸出手,“久仰您在南部战线的威名。”
萨利姆没有握手,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在纳舒山干什么,只要你敢连累我的儿子和部队,我会让你永远留在亚门。”
阿米尔刚想解释,被萨利姆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 U 盘:
“将军,这里面是纳舒山的开采计划和给政府军的好处 —— 百分之十的股份,另外给你个人百分之五,免费修建纳舒山机场学校医院,还有就是帮助政府军提高战斗力。”
萨利姆的目光在 U 盘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
“你觉得我缺这些?纳舒山的矿脉早就有人打过主意,美国人、沙特人,来了又走了,谁都搞不定那里的部落和虎撒武装。还提高政府军战斗力?牛吹大了吧!”
“他们搞不定,不代表我搞不定。”
李肇身体微微前倾,“将军,您在南部打了二十年仗,难道不想看到亚门真正和平吗?我可以帮您 —— 帮您稳定南部部落,帮您获得足够的资源对抗反对派,甚至帮您......。但前提有两个,一您支持我在纳舒山开矿,二我要有自己的武装安保力量。”
萨利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竟然有如此野心。
他沉默片刻,拿起 U 盘插进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当看到灵能步枪的参数和飞舰军的装备简介及黑礁岛战斗实况时,他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这些武器…… 是真的?”
萨利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作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太清楚这种武器意味着什么 —— 足以改变战局的力量。
李肇往怀里一掏,拿出一把灵能手枪,递给萨利姆:
“将军,这把灵能手枪送给你,你试试威力。”
萨利姆接过手枪,掂量了一下,走到院子角落的靶场,对着远处的铁皮靶扣动扳机。
一连串耀眼的能量束从枪口喷出,瞬间在铁皮靶上灼出密密麻麻的孔洞,连旁边的椰枣树都被飞溅的碎屑打断了枝丫。
他反复试射几分钟,直到能量耗尽才停下,看向李肇的眼神彻底变了。
李肇语气平淡:
“只要我们合作,这些武器优先供应您的部队。”
萨利姆紧紧盯着李肇,仿佛要看穿他的底细。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卫兵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给你三个月时间,给你办开采许可,给你一个营的兵力编制,你自己招兵,但武器装备军饷你自己解决。还可以安保名义成立护矿队。但三个月后,如果你搞不定部落,或者矿场没有产出,别怪我把你当成间谍交给议会。”
“一言为定。” 李肇伸出手。
这一次,萨利姆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粗糙而有力:
“我马上办理相关事宜,别让我失望,中国人。”
“我还有个请求,让你儿子给我帮一阵忙,担任我矿的外联部长,月薪十万美金。”
萨利姆看了一眼阿米尔,后者连忙点头:
“父亲,我愿意去!” 他沉吟片刻,松开手:“可以,但你得保证他的安全。”
夕阳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而纳舒山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