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探查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晨曦微露,一丝苍白的光线透入枯井下的洞窟时,他才缓缓睁开眼,脸色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怎么样?”凌云几乎在他睁眼的瞬间便开口问道,他同样一夜未眠,一直在调整状态,将自身气息磨砺至最巅峰。
“天权峰这帮孙子,果然把自家老巢经营得跟铁桶一样。”墨渊啐了一口,随即又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小爷我还是找到了几处有意思的地方。”
他以灵力在空中勾勒出天权峰及其周边区域的简易轮廓。
“首先,他们的护山大阵主体浑然一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强行突破基本不可能。但是,”墨渊指向轮廓的几个边缘点,“这几处地方,阵法能量流转存在极其细微的周期性波动。应该是连接地底灵脉的节点,为了维持大阵整体平衡,这些节点会在特定时辰,出现极其短暂的能量潮汐减弱。”
“能利用吗?”凌云直接抓住关键。
“理论上可以。”墨渊点头,“在能量潮汐减弱的刹那,我对空间的干扰可以放大数倍,或许能撕开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存在时间极短的缝隙。但风险极大,时机必须把握得分毫不差,而且进去后,立刻就会暴露在内部更严密的监控下。”
“这是一条路。”凌云记下了这几个节点和墨渊推测的能量潮汐时间,“另一条呢?你刚才说‘几处’。”
“嘿嘿,另一条更有意思。”墨渊指向天权峰后山一处偏僻的悬崖,“这里,看起来是绝路,阵法也毫无破绽。但我的空间感知告诉我,悬崖内部是中空的,而且有一条几乎被遗忘的、极其古老的地下暗河通道,入口被天然幻阵和岁月沉积的岩石完全掩盖了。这条暗河,竟然……绕过了护山大阵的主要监测范围,直通天权峰内部的地下水脉系统!”
凌云眼中精光一闪:“确定吗?”
“十拿九稳!”墨渊自信道,“那幻阵年久失修,对我形同虚设。暗河通道狭窄,充满未知,但绝对是条意想不到的路径。不过,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藏着妖兽,也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陷阱。”
两条路,一条风险极高,需要精准和强大的隐匿能力;一条相对隐秘,但前路未知。
“赏剑大会何时举行?”凌云问。
“就在明晚子时。”墨渊答道,“天权峰放出风声,届时会开启‘万剑领域’隔绝内外,只允许持帖者从正门进入。”
“时间紧迫。”凌云瞬间做出决断,“走暗河。”
正面突破变数太多,暗河虽然未知,但出其不意,更适合他们暗中行事。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墨渊笑道,“我已经初步探明了入口位置和破除幻阵的方法,我们休息半日,恢复巅峰状态,今晚子时动手!”
半日时间一晃而过。
当夜,月黑风高,正是潜行的好时机。
两人如同鬼魅般离开废弃院落,避开所有巡逻路线,来到了天权峰后山那处看似绝境的悬崖。在墨渊的指引下,凌云以破妄剑瞳轻易看穿了那粗糙的天然幻阵,找到了被藤蔓和岩石掩盖的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内涌出。
墨渊打头,空间之力微微波动,将前方可能存在的蛛丝或警报结界无声抚平。凌云紧随其后,寂灭剑意收敛到极致,如同暗影。
洞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渐渐开阔,耳边传来了地下暗河潺潺的流水声。河道两旁是湿滑的岩壁,头顶偶尔有水滴落下,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回响。
破妄剑瞳在黑暗中提供着清晰的视野,凌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灵气稀薄,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突然,前方水流涌动,数条碗口粗细、布满吸盘的惨白触手猛地从水中射出,直袭两人!触手上散发着阴冷的精神波动,竟能直接干扰神识!
“是‘噬魂水蛭’!小心它的精神攻击!”墨渊低喝,双手一划,一道空间涟漪如同利刃般斩向触手。
凌云反应更快,在触手出现的瞬间,破妄剑瞳已锁定其核心——隐藏在河水深处的一个硕大肉瘤。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黑色剑气后发先至,穿透水流,精准地点在那肉瘤之上!
“噗嗤!”
肉瘤爆开,那几条触手瞬间僵直、萎缩,沉入水底。
“配合不错。”墨渊松了口气。
两人继续前行,又遭遇了几波潜伏在暗河中的毒虫妖兽,但在凌云洞察先机的破妄剑瞳和墨渊神出鬼没的空间手段配合下,都有惊无险地度过。
沿着暗河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人声和一股越来越清晰的、令人心悸的血腥与魔气!
凌云和墨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他们知道,已经非常接近目的地了。天权峰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或许就在前方。
两人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两道真正的幽魂,沿着暗河支流,向着那气息的源头,悄然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