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清昼跪在地上,像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狗,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林珺然。
那双曾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眶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但林珺然……
林珺然的内心毫无波澜。
琅清昼的遭遇确实凄惨,但若论悲惨程度,比这更甚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厌恶赵家。
赵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她的人。
“琅清昼——”
林珺然声音平静:
“别抗拒本尊,闭上眼。”
琅清昼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温顺地闭上了双眼。
她对师尊有着绝对的信任。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依然如此。
林珺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琅清昼的眉心。
她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银光,与此同时,她在心中默念:
“子系统,连接琅清昼,查清她的剑骨此时在谁的身体里。”
从中州赵家到末且城,以筑基期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
而赵家从认亲到敲定婚礼、再到将琅清昼送上花轿,整个过程不到三天。
赵家可没有那么多传讯符。
就算有,末且城那位凡人城主也用不了。
这意味着他们赵家唯一的那位金丹期修士赵凡宇,也参与了这件事。
就凭这一点,林珺然就敢保证,现在琅清昼的剑骨一定不在赵家祠堂,而是在某个人的身体里。
他们目光短浅,急功近利,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指令接收。正在建立连接……连接成功。开始扫描目标因果线……扫描完成。正在追溯剑骨去向……追溯成功。】
冰冷的机械音在林珺然识海中响起,不过数息时间就完成了因果追溯。
【现已查明,剑骨在中州赵家金丹修士赵凡宇的体内,是否选择剥夺?】
林珺然几乎没有犹豫:
“不,不剥夺。”
直接剥夺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她有更好的办法。
【好的宿主,欢迎您下次使用。】
子系统回应后,便切断了连接。
林珺然收回手指,琅清昼的眉心处留下了一个淡淡的银色光点,很快便隐没不见。
她站起身,走到琅清昼面前,弯下腰,亲自将她扶起来。
琅清昼浑身无力,几乎站不稳,双腿因为跪得太久而发麻,整个人摇摇欲坠。
林珺然便扶着她到石凳上坐下,动作轻柔却沉稳。
然后,她手腕一翻,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个玉瓶。
那玉瓶通体呈幽蓝色,约莫三寸高,瓶身光滑如镜,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琅清昼——”
林珺然将玉瓶放在石桌上,声音平静无波:
“本尊这里有一瓶丹药,名字叫做复灵丹。”
她顿了顿,看着琅清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吃了它,你的剑骨就会回到你的体内。”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琅清昼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剑骨重新回到自己体内?
这怎么可能?
剑骨天生,一旦被取走就再也无法恢复,这是修真界的常识啊!
师尊她……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丹药吗?
这么珍贵的丹药……师尊竟然舍得让我服用吗?
琅清昼的心中涌起滔天巨浪。
震惊、狂喜、怀疑、感激……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师、师尊……”
良久,她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是真的吗?我的剑骨……还能回来?”
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声音大一点就会惊醒这个美梦。
林珺然看着她那副样子,忍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当然是真的。就你现在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干什么和你开玩笑?你觉得好笑吗?”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嫌弃,但琅清昼听在耳中,却觉得无比温暖。
“师尊,别说了,真的。”
琅清昼低下头,声音哽咽:
“弟子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委屈啊……”
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终于有人理解她的痛苦,有人愿意为她撑腰。
有人……
愿意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
她的师尊,再一次,再一次给了她一次新的人生。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拿那个玉瓶,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林珺然,眼中满是挣扎:
“师尊,这丹药……一定很珍贵吧?弟子……弟子配得上吗?”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受尽了冷眼和欺辱,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卑微。
即使面对师尊,她依然觉得自己不配。
不配师尊的关心,不配师尊的丹药。
不配重新拥有剑骨。
林珺然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琅清昼的问题,而是反问:
“琅清昼,你觉得这丹药珍贵,是因为它稀有,还是因为它能帮你夺回剑骨?”
琅清昼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珺然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
“如果单论稀有,这丹药确实珍贵。它需要的灵药难寻,炼制过程复杂,成功率不足三成。整个修真界,能炼出此丹的炼丹师只有我一个。”
她顿了顿,看着琅清昼渐渐苍白的脸:
“但若论价值,它对你来说是无价之宝,对别人来说却可能一文不值。因为复灵丹只能作用于被强行夺走根基的人。”
“也就是说——”
林珺然俯下身,与琅清昼平视:
“这丹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除了你,它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现在,你还觉得你不配吗?”
琅清昼的眼泪再次涌出,这次是无声的哭泣。
“师尊……”
她哽咽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珺然直起身,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但是你也别太感动,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这丹药我准备了很久,原本是想送给另一个人的。但那个人最终没有用上。”
林珺然绝不承认,是因为她自己给了季摇光第二条路。
“现在——”
林珺然放下茶杯,看向琅清昼:
“告诉我,你要吃吗?”
赵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不值得她给他们留下苟延残喘的时间。
琅清昼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弟子要!”
林珺然闻言,满意的笑了。
琅清昼伸出手,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稳稳地拿起了那个幽蓝色的玉瓶。
玉瓶入手温润,触感极好。
“不过——”
林珺然话锋一转:
“有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复灵丹虽然能帮你夺回剑骨,但过程会非常痛苦。这个过程相当于将你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撕裂,再将剑骨一寸一寸地种回去。”
她看着琅清昼的眼睛,认真道:
“这种痛苦,可能会比你当初被取走剑骨时还要强烈。而且,整个过程不能中断,不能昏迷,你必须保持清醒,用自己的意志引导剑骨回归。”
“否则,不仅剑骨无法完全回归,你的身体也会受到永久性损伤。”
“你,做好准备了吗?”
琅清昼握紧了手中的玉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她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坚定:
“弟子准备好了。再痛,弟子也能忍。”
“很好。”
林珺然走到琅清昼面前,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玉瓶。
她轻轻撕开封口的符纸,解开禁制,打开了瓶塞。
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那香气很淡,却让人心神宁静,仿佛置身于清晨的山林,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香气中蕴含着浓郁的生命力,让人闻之便觉得通体舒畅。
玉瓶内,躺着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丹药呈淡金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银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在缓缓流动、变化。
丹药周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光晕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在闪烁。
这就是复灵丹。
林珺然看着这枚丹药,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这丹药她确实准备了很久,原本是为了季摇光准备的。
但最终,季摇光选择了另一条路,没有用上这枚丹药。
也好,现在它有了新的主人。
那么,它也应该多一点新的作用了。
林珺然这么想着,双指按上了自己的印堂,从识海那三色印记里,轻松的分出一缕世界规则的杀意,随后将这缕杀意编织成网,覆盖在了丹药表面。
“子系统,等会琅清昼吃下丹药后,顺着你留下的锚点,把这缕杀意送到赵凡宇的身体里。”
【好的宿主。】
“琅清昼——”
林珺然将丹药倒在掌心,递到琅清昼面前:
“服下它,然后按照我的引导运转灵力。记住,无论多痛,都要保持清醒。”
琅清昼看着掌心的丹药,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
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
但很快,变化开始了。
最先出现反应的是她的丹田。
一股炽热的力量从丹田深处涌出,如同火山爆发般席卷全身。
那股力量狂暴而霸道,在她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原本堵塞的经脉被强行冲开,断裂的经脉被强行连接,衰弱的脏器被强行滋养。
琅清昼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这还只是开始。
紧接着,那股力量开始向她的骨骼渗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发热、发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长出来。
那种感觉极其诡异,既痒又痛,让她忍不住想要抓挠,但身体却动弹不得。
最痛苦的是脊椎。
作为剑骨的主要承载部位,脊椎承受的压力最大。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脊椎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剥离,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被抽出来。
那种痛楚深入骨髓,直达灵魂,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琅清昼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按照林珺然的引导,开始用意念引导那股力量。
想象……
剑骨回归……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勾勒出剑骨的形状。
那是一根通体晶莹、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骨骼,形状与普通骨骼不同,更加修长,更加坚韧。
里面发光的,是她的金灵根。
剑骨最大的不同,便是灵根长在其内。
可是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我的剑骨,它本就没有太多的不同,它就是这样啊!
随着她的想象,体内的那股力量开始发生变化。
它们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开始有规律地流动,逐渐汇聚到脊椎部位。
中州,赵家禁地,老祖闭关洞府。
赵凡宇原本正在盘膝静修,试图进一步稳固和炼化体内那根新得的先天剑骨。
有了此骨,他停滞多年的金丹初期六层的瓶颈或许有望突破,赵家也能再兴盛数百年。
骤然间,一阵源自灵魂深处、无法抗拒的剥离感轰然袭来。
“噗——!”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猛地喷出一大口精血,其中混杂着点点碎裂的内脏。
那根原本已与他脊椎初步融合的剑骨,此刻竟剧烈震颤,发出哀鸣般的剑吟,疯狂地想要脱离他的身体。
“怎么回事?何人敢夺我道基?!”
赵凡宇惊怒狂吼,苍老的脸上瞬间布满骇然与狰狞。
他试图运转全部金丹修为,调动禁地所有的阵法之力,死死镇压剑骨。
然而,那股拉扯剑骨的力量玄奥莫测,根本不是他这个层次能够抗衡的。
更恐怖的是,还有一股冰冷、死寂的杀意,顺着剑骨剥离的缝隙,蛮横地钻入他的四肢百骸,侵入他的丹田气海。
“不!这是……这是什么力量?”
赵凡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感到自己的金丹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黯淡、龟裂。
磅礴的生机被那缕杀意无情吞噬、湮灭。
他苦修数百载凝聚的金丹本源,此刻就像阳光下的冰雪,飞速消融。
“啊——!”
他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原本鹤发童颜的面容迅速布满皱纹与死气,皮肤失去光泽,如同枯树皮。
他想呼救,想传讯给赵家子孙,却发现那杀意连他的神识都一并冻结、侵蚀。
剑骨一寸寸从他脊椎中被强行抽离,每抽离一分,就带走他海量的修为与生命精华。
剥离的剧痛与本源溃散的虚弱交织,让他这位曾经在中州也算一号人物的金丹老祖,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毫无反抗之力。
“琅……琅清昼……是那个小贱种……她怎么可能……有这种手段……”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赵凡宇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丝怨毒与难以置信的念头。
他不甘!
他悔恨!
若早知那蝼蚁般的丫头背后有如此恐怖的存在,他绝不会贪图那剑骨,甚至不会允许赵家去招惹!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当剑骨虚影完全脱离他身体的刹那,赵凡宇残存的最后一丝生机也被那缕世界规则的杀意彻底抹去。
“咔嚓……”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他丹田内那颗布满裂痕、光华尽失的金丹,彻底碎成齑粉。
赵家老祖,金丹初期六层的赵凡宇,气息全无,魂飞魄散,枯槁的尸身僵坐在蒲团上,维持着惊恐扭曲的表情,迅速风化。
最终化作一摊灰白的尘埃,只剩衣物与储物戒指落在地上。
被世界规则抹杀,哪怕时光流转,也再也不能够重生。
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金丹期修士,没有系统保护他的灵魂,连来世都没有。
真真正正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末且城小院。
“嗡——!”
最后一道清越剑鸣响起,结界内金光缓缓收敛。
琅清昼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金芒如剑,锋锐逼人,半晌才逐渐内敛,恢复清明。
她周身气息鼓荡,赫然已从原来的炼气期五十六层跃升并稳固在炼气七十层。
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异常清明亢奋。
“师尊……我成功了!”
琅清昼激动地看向林珺然,随即又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小口暗色淤血。
林珺然早已收回手。
她微微颔首:
“根基重塑得不错,境界也稳固。现在,该去报仇了吧。”
琅清昼闻言,体内新生的剑骨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发出一声轻微却激昂的颤鸣。
她眼中残留的软弱与委屈被迅速冻结、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冰冷而坚定的火焰。
“弟子……”
她刚想说话,却见林珺然并未有动身的意思,反而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她,语气平淡:
“雪风,带她去中州赵家。”
“是。”
雪风没有任何疑问或迟疑,冰蓝色的目光转向琅清昼,微微一颔首:
“清昼小姐,请。”
琅清昼被雪风身上那浩瀚如渊又冰冷刺骨的气息所慑,一时有些怔忡。
它好强!比琅清昼在寒荒见到的任何人都强。
她可是见过赵家那么多筑基期大能,还有那位传说中的金丹老祖的人啊!
师尊竟然派了一位如此强大的存在随她去?
“愣着做什么?”
林珺然瞥了她一眼。
“雪风性子冷,但不吃人。有它在,你想怎么清算都行。”
琅清昼回过神来,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暖流。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林珺然深深一拜:
“多谢师尊!”
然后转向雪风,恭敬道:
“有劳前辈。”
“你是应该谢它。”
林珺然道:
“它的剑法用的不错,以后就让它来教导你,凭你自己,白瞎了你那根剑骨。”
琅清昼:“……”
琅清昼苦笑一声,跪在地上给林珺然磕了一个头,恭声道:
“师尊说的对,多谢师尊为弟子费心。”
随后她站了起来,对雪风行了一礼,道:
“以后多谢前辈费心教导了。”
雪风不再多言,袖袍一卷,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冰寒力量瞬间包裹住琅清昼。
下一刻,两人便自小院中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寒意。
林珺然重新坐下,端起微凉的茶,轻轻啜了一口,目光投向中州方向,眼神淡漠。
雪风的修为在大乘巅峰,赵家,如今巅峰战力也不过筑基中期。
让雪风去,有些浪费了。
杀鸡,焉用牛刀?
但她乐意。
几乎是在雪风带着琅清昼离开的同一刹那。
中州,赵家府邸上空。
晴空万里,微风和煦。
赵家家主赵元德正与几位长老在议事厅商讨要事。
厅内气氛有些压抑。
因为赵家老祖的魂灯,就在刚才,忽然就灭了。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议事厅内,连同赵家府邸其他区域所有身上沾染了夺取剑骨、逼迫琅清昼因果的赵家人,动作齐齐一僵。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中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大恐怖降临。
然而,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
无声无息间,一点冰蓝的微光,似乎同时在每个目标的眉心闪过。
下一刻。
“咔嚓……咔嚓……”
细微的、仿佛冰晶碎裂的声音密集响起。
以赵元德为首,议事厅内的五名长老、后院正在修炼的那个假少爷、库房清点物资的管事……
总计三十七名赵家男性,无论修为是炼气、筑基,他们的身体表面,全部瞬间覆盖上一层剔透的寒冰。
紧接着,寒冰连同他们被冻结在内的躯体,如同风化的沙雕,悄无声息地崩解、消散,簌簌飘落,连一丝血迹、一点残魂都未曾留下。
他们存在的痕迹,被一种绝对零度般的寒意,从物理到神魂层面,彻底抹除。
府邸内的女眷、未参与此事的旁系、仆役,以及少数几个确实不知情的赵家男子,只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扫过全身,随即消失。
等他们茫然四顾,才发现原本应该在身边的家主、长老、某些少爷、管事……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空荡荡的座椅、原地飘落的些许冰尘、以及他们随身衣物、法器、储物袋等物品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赵家。
“家主?!长老?!”
“少爷不见了!”
“人呢?刚才还在说话!”
“有……有鬼啊!”
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乱成一片。
“清昼小姐,这是在下教你的第一课,下手要快,不要与他们争论是非对错。”
“主人说过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反派便是恶人。”
“我等虽然不是反派,但是,也绝不能话太多,以免事情生变。”
琅清昼:“……”
琅清昼听没听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好像有那么一点傻掉了。
毕竟刚刚雪风才拿出了他的剑,并且略带骄傲的说这把剑是师尊赐予它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彻骨香。
随后便轻轻的将剑往下一点。
她能感觉到一阵略微湿润的寒气经过,也能感觉到赵家的几道筑基期大能的气息瞬间消失。
可是她这个该死的脑袋,就是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两件事合在一起。
啊!!!!
啊????
啊!!!!
雪风还在说话:
“我要教导你的第二件事,那便是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
“虽然他们之中定然有没有参加这件事的无辜修士。”
“但是,孩子会为了父母报仇,父母也会为了孩子报仇,有些人会为了曾经的家族荣耀报仇,等等等等,冤冤相报,从不会有真正的结局。”
“除非,你现在就为他们划下结局。”
雪风说着,便又拿起了那把彻骨香,朝着下面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