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族学校的星草丛在暮色里泛着淡金微光时,阿果正蹲在槐树下,指尖捏着半块桂花糕,跟着其他几个孩子在地上画符文。粉笔头在青石板上划过,歪歪扭扭的“净化符”围着星草摆成圈,像给草地戴了串笨拙的项链——这是零教他们的基础防御术,说“遇到危险时,心诚就能让符文亮起来”。
“阿果,你画的符歪啦!”扎着双马尾的小念笑着指她的作品,“零老师说,符文的线条要连起来,不然能量会跑掉的。”
阿果噘着嘴擦掉重画,指尖刚触到石板,星草突然剧烈颤抖,叶片上的金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瞬间褪成死灰。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校门口涌进来,伴随着“滋啦”的声响,地面的粉笔符文竟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
“快躲进教室!”守在圣坛的零族长老闻声赶来,花白的胡须在风里飘动,他抬手结印,淡金色的结界从圣坛方向展开,像透明的穹顶罩住校园,“是噬能者!大家别害怕,结界能挡住它!”
孩子们吓得往教室跑,阿果却突然停住脚步——她想起早上零出发前,把那枚刻着星草纹样的小护身符塞给她,说“要是学校出事,就带着大家在圣坛附近画‘聚能符’,星草会帮我们的”。她攥紧护身符,转身往圣坛跑:“长老爷爷,零老师说聚能符能帮结界!我们会画!”
长老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泛起光。他扶着阿果的肩膀,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好!爷爷教你们调整符文角度,你们要把心聚在一起,想着‘守护学校’,知道吗?”
校门口的黑雾越来越浓,噬能者的形态比之前在渔村见到的更庞大,体表的噬能丝像黑色的触手,不断撞击结界。“砰!”结界剧烈震颤,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痕,长老一口鲜血喷在结界上,裂痕才暂时稳住:“它的能量变强了,像是被人注入了新的失衡能量……是守衡者!他们在操控噬能者!”
阿果咬着牙,带领孩子们在圣坛周围的青石板上画聚能符。小念的手抖得厉害,粉笔头掉在地上,阿果捡起粉笔塞给她:“别怕,想想零老师教我们的,符文是心意变的,我们想保护学校,它就会亮!”
孩子们跟着阿果一起念零教的符文口诀,指尖按在粉笔符上。起初,符文只有微弱的白光,像风中摇曳的萤火虫,可随着孩子们的声音越来越齐,白光渐渐变亮,与圣坛结界的金光交织在一起。突然,阿果脖子上的护身符发烫,她低头一看,护身符上的星草纹样竟浮了起来,飘向地面的聚能符。
“星草!是星草的能量!”长老惊喜地喊道,“孩子们,集中精神,让符文跟着星草走!”
护身符的星草纹样落在聚能符中央,符文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像无数根金色的丝线,顺着结界的裂痕蔓延,将裂痕一一缝合。校门口的噬能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噬能丝撞在结界上,竟被金光灼烧得冒起黑烟。
“有效!”阿果高兴地跳起来,其他孩子也跟着欢呼,画符的手更有力了。可没过多久,噬能者突然凝聚起一团巨大的黑雾,猛地撞向结界的同一处——那里正是长老之前喷血的位置,结界的金光瞬间黯淡下去,裂痕再次扩大,甚至有几根噬能丝钻了进来,缠上了离得最近的小念的脚踝。
“小念!”阿果冲过去,一把抓住小念的手,指尖按在她脚踝的噬能丝上,“大家快把符文的能量聚到这里!”
孩子们立刻调整符文方向,金光顺着阿果的手流进小念体内,噬能丝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小念吓得哭了起来,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画符:“我……我也想保护学校……”
长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知道结界撑不了多久,便从怀里掏出一枚通讯符——这是零留下的紧急通讯符,捏碎就能让持有同款符文的人感知到位置。他颤抖着捏碎符,符纸化作金色的光点,飘向天空:“零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就在这时,校园里的星草丛突然发出“沙沙”的声响,枯萎的叶片竟重新泛出淡金色的光,叶脉里的符文与孩子们的聚能符产生共鸣,金光顺着地面蔓延,在校园周围形成了一道新的光墙。噬能者的黑雾撞在光墙上,瞬间被弹开,体表的噬能丝消散了大半。
“是星草在帮我们!”阿果惊喜地喊道,她能感觉到,星草的能量里,似乎藏着零的气息,还有外婆(零族长老曾提过的星草守护者)的温暖,“零老师说的对,只要我们想守护,就会有人帮我们!”
噬能者见无法突破光墙,发出不甘的嘶吼,渐渐消散在暮色里。结界的金光重新稳定下来,长老瘫坐在地上,却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你们都是零族的小英雄,要是没有你们,圣坛就危险了。”
阿果蹲在星草丛旁,看着重新亮起的叶片,指尖轻轻拂过:“是星草和零老师的符文厉害,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她抬头望向天空,金色的通讯符光点还在闪烁,“零老师他们应该快到了吧?我好想告诉她,我们守住学校了。”
与此同时,正在赶往普陀山的陈塑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通讯符发烫,他立刻掏出符——符纸的光点正朝着零族学校的方向闪烁,还带着微弱的危机信号。“不好!学校出事了!”他脸色一变,转头对零说,“我们得先回学校,守衡者可能在声东击西!”
零也感应到了通讯符的波动,指尖的符文剧烈跳动:“是长老的紧急信号,还有孩子们的能量波动……他们在使用聚能符!”
林野刚与凌霜、苏晓汇合,听到这话也急了:“普陀山的守衡者已经撤退了,我们先回学校!孩子们还在那里!”
四人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零族学校的方向赶去。夜色渐深,星空中的通讯符光点像一盏指路明灯,指引着他们前行。陈塑握紧青铜沙漏,沙漏里的沙粒轻轻旋转,仿佛在呼应着学校里的星草与符文——他能感觉到,那里有孩子们的勇气,有长老的坚守,还有属于零族的、永不熄灭的守护意志。
而在零族学校的圣坛旁,孩子们还在借着月光画符文,星草的金光与符文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温暖的网,笼罩着这座承载着希望的校园。阿果把零的护身符放在圣坛上,轻声说:“零老师,我们等你回来,一起看星草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