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娇娇心里一动,知道妈妈还在为 “妖怪救主” 的事震惊,也没打算戳破 “师傅” 的谎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是跟师傅学的,这些都是师傅教我的保命本事。”
明妮女士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涂娇娇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格外认真:“我也不问你师傅是谁、是干什么的……毕竟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肯定不是普通人。但人家救了咱们母女俩的命,还送了这么厉害的法器,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师傅,可不能忘了这份恩情,知道吗?”
涂娇娇看着妈妈满眼的郑重,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连忙点头:“知道了,妈。我记着呢,以后肯定会好好报答师傅的。”
她嘴上应着,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草丛里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低吟,手指微微动了动。
涂娇娇和明妮女士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要醒了。
草丛里的男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是双透着冷意的灰蓝色眼眸,刚睁开就带着几分警惕,视线扫过四周,最后直直对上涂娇娇的眼睛。
他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动了,右手猛地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在牵动伤口的瞬间 “嘶” 了一声,脸色骤然惨白,又重重跌回草丛里,胸口的血迹也因此晕开了几分。
“别动!你伤得很重!” 涂娇娇连忙后退半步,声音却很稳,既没显露出害怕,也没靠近,“我们救了你,要是想动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子。”
男人喘着粗气,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涂娇娇母女士。
明妮女士攥着布包,手还在微微发抖,涂娇娇虽个子不高,眼神却很亮,两人都背着不大的包袱,一看就是在赶路的样子,确实没什么威胁力。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皱起眉,语气带着几分茫然:“我是谁?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涂娇娇心里咯噔一下。
失忆了?
她眨了眨眼睛,心里飞快盘算着:直接戳穿对她们没好处,不如……
于是她往前凑了两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哥!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你是我哥涂青山啊!昨天我们遇到土匪,你为了护着我和妈,跟他们打了一架,被砍伤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毕竟,做为“兄长”,怎么能不保护家人呢?
而且有“兄长”这个身份束缚,涂娇娇也不用担心小说里的那些情节——比如“以身相许”之类的。
她需要的是“劳力”,不是男人。
说着,涂娇娇还拉过一旁目瞪口呆的明妮女士,把她推到男人面前:“妈,你快跟哥说说,他怎么能忘了咱们呢!”
明妮女士还没从 “女儿突然多了个哥” 的震惊中回过神,被涂娇娇一推,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声音有些发颤:“是…… 是啊,青山,你别吓妈,你再好好想想,昨天你还说要带我们去投奔远方的亲戚呢……”
男人捂着脑袋,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在努力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头好疼…… 原来我是你哥啊…… 娇娇,妈……”
他试着喊出名字,眼神却悄悄观察着母女俩的反应,见她们没露出破绽,才松了口气似的垂下眼,“我好像…… 真的记不太清之前的事了……”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以后有我和妈照顾你,等你伤好了,咱们再一起找亲戚!”
一旁的明妮女士看着眼前顺理成章的 “认亲” 戏码,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她就这样,多了一个儿子?!
女儿这临场编瞎话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
不会是像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老爸吧?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拆穿的时候,只能跟着点头:“是啊是啊……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找亲戚……”
明妮女士跟着附和完 “找亲戚”,心里却悄悄犯起了嘀咕。
她们哪来的远房亲戚啊?
这谎话编得也太急了,等涂青山伤好了追问起来,该怎么圆?
她偷偷拽了拽涂娇娇的衣角,眼神里满是焦虑,却被涂娇娇用眼神安抚下来——眼下先稳住人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确定” 双方的身份,涂娇娇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涂青山染血的衣襟检查伤口。
除了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他手臂上还有几块不规则的焦黑印记,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一看就不是普通兵器造成的。
“这是…… 魔法灼伤?”
涂娇娇心里一动,眼神暗了暗。
能被魔法伤到,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幸好有控魂环在,不怕他耍花样。
她没多问,转身在附近的草丛里翻找起来,很快采回几株带着绒毛的草药,又捡起块扁平的石头,把草药放在上面细细擂烂,带着清新的草药味。
“我帮你敷上,能止血止痛。”
她说着就要往涂青山的伤口上贴。
“你干什么?” 涂青山突然伸手拦住她,眼神里带着警惕。
他可不敢随便用陌生人的草药。
涂娇娇停下动作,故意露出委屈的神色:“这是止血的药啊!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上山摔破了腿,就是我采这种草药给你敷好的,要不是我懂点药草,你昨天流那么多血,哪能活到现在?”
这话堵得涂青山没了脾气,只能悻悻地收回手,任由她把草药敷在伤口上。
冰凉的草药敷上去,果然缓解了不少疼痛。
他心里暗暗惊讶,这小姑娘的草药居然真有用。
过了一会儿,涂青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我口渴了。”
涂娇娇没多想,低头去解腰间的水馕。
趁她低头的功夫,涂青山飞快地抬起左手,指尖在无名指上一枚不起眼的黑色戒指上轻轻一点,一枚通体莹白的丹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掌心,接过涂娇娇递来的水馕,仰头喝了一大口,不动声色地把手心里的丹药一起咽了下去。
这是他藏在空间戒指里的疗伤丹药,原本是留着应急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丹药入腹,很快化作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扩散开来,胸口的刀伤和手臂的灼伤都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在快速愈合。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涂娇娇见他脸色好了不少,便问道:“哥,你现在好点了没有?能不能走动?要是实在走不动,我们今晚只能在这荒坡上过夜了,就是怕不安全。”
涂青山试着动了动身子,虽然还有些疼,但比之前好了太多,他装作勉强的样子,撑着地面坐了起来:“能走…… 就是有点费劲,慢慢走应该没问题。”
他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万一遇到他们的追兵,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保护自己。
至于这对母女……
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这母女俩的底细,但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各怀鬼胎的三人,再次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