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一向做事严谨,拿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身份文牒,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他们四人是来自云州城的行商,林辰是少东家,苏沐雪和小雅是随行侍女,墨老则是管家。这种身份不高不低,恰到好处,既能解释他们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望京城,又不至于引起别人过多的关注。
守城的士兵仔细核对了文牒,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四人一番,见他们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身上也没有携带兵器,的确是行商模样,便挥手放行了。
其实还是墨老心细,为了顺利通关,林辰的碎星剑和苏沐雪的短剑,还有小雅的炎灵珠,早就已经被墨老用秘法隐匿了气息,表面上看起来和寻常饰物并没有什么不同。
墨老、林辰、苏沐雪、小雅四人赶着马车走进了望京城,发现一股与云州城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街道两旁的建筑多是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透着一股精致的富贵气息。路上的行人衣着光鲜,不乏有身着锦袍的公子哥和珠翠环绕的贵妇人,偶尔还能看到抬着轿子的轿夫匆匆而过,轿帘上绣着象征身份的华丽纹饰。
“这里的灵气要比云州城稀薄了不少,但人气却旺得多。”苏沐雪低声说道,玄阴之力让她对周围的气息格外敏感,“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我总觉得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林辰也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繁华之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暗流。路边小贩的叫卖声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谄媚,行人的眼神中透露着警惕,连大街上巡逻的士兵,腰间的弯刀也比其它地方更紧了几分。
“皇家脚下,向来如此。”墨老低声解释道,“越是权力集中的地方,规矩就越多,人心也就更加复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吧,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他们四人选了一家名为“迎客来”的中等客栈,掌柜是一个精明的中年人,见墨老出手阔绰,立刻热情地安排了四间上房,又吩咐店小二准备好酒菜送到客房里。
墨老将马车交给了店小二,然后四人住进了各自的客房,休息了半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聚在林辰的房间,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明天我们要在望京城采购一些东西,主要是替换的衣物和路上吃的干粮。”墨老边吃边说,“皇城不比别处,衣食住行都有讲究,穿得太寒酸会被人瞧不起,太张扬又容易惹麻烦,得拿捏好分寸。”
“我们还需要买一些隐匿气息的符箓吗?”苏沐雪轻声问道,“我总觉得,虽然官道上有禁军巡逻,但是血影教还是有可能在沿途布下了不少眼线。”
“买是肯定要买,但是不能在望京城买。”墨老摇了摇头,“这里的符箓店大多有背景,贸然购买隐匿符箓,反而会引起别人怀疑。还是等进了皇城以后,我知道有一家老字号,那里的老板我信得过。”
林辰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客房窗外:“墨老,您以前在皇城待过,可曾知道那里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势力?”
墨老沉吟了片刻:“皇城最不能招惹的势力,自然是皇室宗亲,尤其是当今太子和三皇子,他们两人明争暗斗了多年,牵连甚广,我们最好不要沾边,以免惹祸上身。其次是‘镇国侯府’,侯爷赵承影是开国元勋之后,手握兵权,性情刚直,最恨邪魔歪道,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相助,或许就能事半功倍。”
“还有就是‘天机阁’,”墨老继续补充道,“那是一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只要出得起价钱,就能买到任何消息,据说连皇室的秘闻都能打探到。不过他们立场中立,只认钱不认人,打交道的时候必须要格外小心。”
林辰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又说道:“血影教既然敢在皇城立足,说明皇城里面必然有他们的依仗,我们得先找到血影教的据点,摸清虚实再做打算。”
“不急不急。”墨老摆了摆手,“我们刚到皇城,根基未稳,盲目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还是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打探清楚情况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其中还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音和女孩的哭喊声。
小雅好奇地跑到了客房窗边,扒着窗沿往下看:“好像是有人在吵架,还动手了!”
林辰和墨老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到窗边。只见客栈大堂里,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正在围着一个卖花的小女孩。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正要伸手去抢卖花小女孩篮子里的鲜花,嘴里还骂骂咧咧:“小贱人,敢挡大爷的路,这些破花就当赔罪了!”
卖花的小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死死护着花篮,哭喊道:“这是我好不容易采的鲜花,要给我娘治病的,求求你们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