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钱？”
林晚看着玄烨嘴角那抹刺眼的红，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道清晰的裂痕，心里那股后怕，瞬间被一股无名火给顶了上来。
“何止是费钱！这简直是玩命！”
她扶着玄烨在石凳上坐下，气不打一处来。
“系统！你给我出来！”她在心里咆哮，“一万功德点！你就给我叫来个这玩意儿？差点把我自己家都给踩平了！你这售后服务怎么做的？我要投诉！我要退款！”
【叮！天罚效果显着，目标已彻底清除，神魂俱灭，因果断绝。本次服务已完成，概不退换。】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不带一丝感情。
【友情提示：鉴于宿主首次使用“功德天罚”，经验不足，系统已自动为您规避了99%的毁灭余波。否则，平安镇已从地图上消失。】
林晚：“……”
她竟无言以对。
这么说，她还得谢谢它了？
“老板……”
墙角，瘦子扶着同样吓得腿软的胖子，探出个脑袋，声音都在发颤。
“刚才……刚才天上那个……是什么？”
林晚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没什么，月亮有点大，出来散散步。”
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但他们不敢问。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身为魔道修士的三观。
他们现在看林晚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老板，一个高手，而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行走的天灾。
“行了，别杵在那儿了。”林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地上收拾干净，一点灰都别给我留下。影响我明天喝早茶的心情。”
“是！是！”
两人如蒙大赦，连忙从屋里拿出扫帚和簸箕，对着地上那两处黑色的灰烬，开始仔仔细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清扫起来。
那认真的模样，像是在打扫什么神圣的祭坛。
林晚不再理他们，她走到玄烨面前，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
“真没事？”她还是不放心。
玄烨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那块平安扣，是他的本源龙气所化。
为了抵消那天罚的余波，硬生生耗尽了里面的所有力量，甚至还伤及了玄烨的根本。
“没事。”玄烨摇了摇头，声音依旧虚弱，“休息一下就好。”
林晚盯着他看了半天，确认他只是虚弱，没有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血魂教，为了抓她，派来了两个至少是筑基后期的顶尖杀手。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可为什么，就派了两个？
按理说，像“始龙血裔”这种级别的目标，不应该是教主级别的人物，带着大部队，雷霆万钧地杀过来吗？
怎么搞得跟网购一样，还先发两个“试用装”过来看看效果？
而且，这两个杀手，虽然实力不弱，但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好使。
一个把自己毒翻了，一个被她一杯茶就动摇了道心……哦不，那是紫霄宫的。
这两个，一个被她一脚踹飞的门板吓到，一个被她一刀插在脚边就方寸大乱。
这业务能力，跟他们那阴毒狠辣的“血魂引”，完全不成正比。
除非……
林晚的脚步，猛地停住。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念头。
除非，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来杀她或者抓她的。
他们是来……送人头的。
或者说，是来试探的。
用两条筑基后期杀手的命，来试探她这个“始龙血裔”身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试探的结果，很显着。
她身边，有一个能一眼冻结半面墙，一弹指就能破掉刀阵的，深不可测的病秧子。
她自己，则是一个能引来“天罚”，还能从天罚下活下来的，更深不可测的怪物。
这个情报，如果传回血魂教……
林晚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接下来，等待她的，恐怕就不是两个脑子不好使的“试-用装”了。
而是血魂教真正的，倾巢而出的，大部队！
“妈的，被算计了。”林晚低声骂了一句。
从头到尾，她都落入了对方的节奏。
无论是紫霄宫的李玄贞，还是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血魂教。
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逼她掀开自己的底牌。
而她，为了安逸，为了睡觉，一次又一次地，掀开了。
现在，她的底牌，几乎快要被人看光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一个只想躺平的咸鱼，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人推到了牌桌上，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而她的筹码，只有那点可怜的，还被她自己挥霍得差不多的功德点。
林晚走到石桌旁坐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有些破旧的账本。
这是瘦子帮她做的账本。
上面记录着茶馆每日的流水，开支，盈利。
她翻开账本，却没有看那些数字。
她拿起一旁的毛笔，在账本的最后一页，那片空白的地方，开始写写画画。
【支出：】
【一次性全屋净化套餐：8888功德点。】
【破邪显形镜：1500功德点。】
【‘道理我都懂’物理学圣剑：功德点。】
【‘禁止喧哗’牌匾：2000功德点。】
【总计支出：功德点。】
【收入：】
【李玄贞赔偿款（极品灵晶）：约等于功德点（待换算）。】
【始龙之心馈赠：约等于9000功德点（已入账）。】
【日常杂项功德：约等于4000功德点。】
【总计收入：约等于功德点。】
【结余：612功德点。】
林晚看着那个刺眼的“612”，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合着她又是筑基，又是掉坑，又是跟灭世魔神对波，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最后就赚了六百多点？
这还没算上玄烨那块碎了的平安扣的折旧费！
亏了！
血亏！
林晚“啪”的一声合上账本，脸上那股咸鱼的慵懒，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奸商发现自己被同行坑了之后的，冰冷的，算计的光芒。
不行。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她得想个办法，把亏掉的，全都赚回来。
还得是，加倍的，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她抬起头，看向玄烨。
玄烨正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询问。
“玄烨，”林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和善的，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营业式微笑，“商量个事呗？”
玄烨看着她脸上那熟悉的，准备坑人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说，你那个中二病的另一半，除了会放狠话，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