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绿洲的清晨,林怡希怀里的护身符突然发烫。
那枚由蝗后归还、与母亲旧符严丝合缝的玉佩,此刻正透过粗布衣襟,在胸口烙出温热的光。她展开母亲笔记,夹着沙枣花的页面上,“风语谷”三个字被朱砂圈出,旁边批注:「风语种子随风吟,吟至旱处甘霖降,谷口风尸守乐谱,骨笛夺魂莫慌张」。
“风语谷有引雨的种子!”小满凑过来,指尖刚碰到护身符就被烫得缩回手,“怡希姐,咱们的旱灾有救了!”
王婶已把冰焰草捆成小束塞进布袋:“你娘说‘风尸曾是乐师,怕火也怕真心话’,带上这个,还有圣树纤维做的耳塞——防骨笛夺魂。”张姐检查着沙枣木长矛:“俺带几个沙盗,万一风尸发狂,也能挡挡。”
风语谷的“骨笛声”
风语谷藏在沙漠褶皱里,入口是两座风蚀岩夹成的窄缝,岩壁上刻着风滚草部落的乐符——正是小满在萨仁姐那里见过的“风之歌谣”。
众人刚踏入谷口,阴冷的风突然灌进耳朵。
“听!”阿依汗按住小满的肩膀——风中飘来断断续续的笛声,像用指甲刮过骨头,又像哭哑的嗓子哼歌。笛声所过之处,沙粒竟逆着风向上飘,迷得人睁不开眼。
“是风尸!”乌兰婆婆沙棘杖顿地,“风滚草部落的乐师,当年为护风语种子,被尸气侵体变成了‘守谷魂’。”
岩壁后转出三个身影:他们穿着风滚草部落的彩羽披风,脸上蒙着骨制面具,手中握着人腿骨做的长笛。笛声陡然变尖,林怡希只觉太阳穴突突跳,眼前竟浮现出母亲临终前咳血的画面——那是骨笛的“夺魂术”,专攻人心最软处。
女人的“破笛计”
“分三路!”林怡希将圣树纤维耳塞分给众人,“小满带孩子们站到岩壁凹处,用沙枣核粉撒在脚边——粉能显风迹,看清风尸位置;张姐带沙盗用火攻,冰焰草烧他们的披风(彩羽易燃);我和阿依汗、王婶去岩壁后,找风语种子——笔记说‘种子在乐谱匣,匣在骨笛手的怀’!”
第一路:沙粉显风迹
小满抓起沙枣核粉往空中一扬,粉末在风中凝成箭头,直指岩壁左侧的洞穴。“风尸在那儿!”她喊着,孩子们用风滚草编的“挡风帘”挂在洞口,减弱笛声冲击。
第二路:冰焰焚披风
阿依汗的冰焰草蓝焰蹿起,张姐趁机掷出火把——风尸的彩羽披风遇火“呼”地烧起来,他们惨叫着拍打火焰,面具脱落一角,露出里面青灰色的脸:竟是风滚草部落的“琴叔”和“鼓姨”,当年给小满编过草蚂蚱!
“琴叔?”小满突然冲出去,却被林怡希拽住,“别过去!他们被尸气控制了!”
第三路:真心话破执念
林怡希摸到岩壁后,见琴叔怀里的骨笛匣半开着,里面躺着本泛黄的乐谱——《风语引霖歌》。她翻开乐谱,最后一页写着琴叔的字迹:「谷有种子能唤雨,若有人来抢,俺用笛声赶,赶不走就拼了这条命」。
“他不是要伤人,是怕种子被抢。”林怡希对着琴叔喊,“我们是金沙村的,来借种子救绿洲!你看,这是你教小满编的草蚂蚱!”她掏出小满一直挂在腰间的草蚂蚱——那是琴叔当年送的。
琴叔的骨笛突然停了。他摘下面具,露出浑浊的眼睛:“绿洲……真的还有绿?”
风语种子的“吟唱”
琴叔颤抖着打开乐谱匣,里面躺着三粒风语种子:米粒大小,外壳是风滚草的褐绿色,闻着有股雨后泥土的腥甜。
“种子要顺风撒。”琴叔指着谷顶的天窗,“俺守了三十年,就等个懂‘风语’的人……”他突然剧烈咳嗽,尸气从七窍涌出——原来他撑不了多久了。
“用冰焰草汁涂他心口!”王婶突然喊。张姐立刻割破指尖,将血滴在冰焰草上(血能引燃圣焰),蓝焰轻轻拂过琴叔心口,他脸上的青灰竟褪了些:“谢谢……俺听见风在唱歌了……”
琴叔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几缕彩羽飘向天窗。风语种子在他掌心发出微光,像在回应他的守护。
携种归绿洲
返程时,小满抱着乐谱匣,里面除了种子,还有琴叔留下的骨笛碎片。
“他说,等甘霖下了,要把《风语引霖歌》教给绿洲的孩子。”小满的声音有点哑,却笑得很亮。林怡希把种子小心包进圣树纤维袋,王婶用沙枣核粉在袋外画了道“风符”:“这样种子就知道往哪儿飞了。”
傍晚的绿洲,沙种树的新苗在风中摇曳。林怡希站在高处,看护身符的光芒指向北方——风语谷的天窗正对着绿洲的方向。她知道,明日选个顺风天,撒下种子,让风替她们唱响甘霖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