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集结哨声吹响时,云种部落的蓑衣、沙盗的冰焰草绳、拾荒部落的陶罐、育婴堂的沙枣核铃铛,全在沙地上排成了队。
林怡希站在圣树桩上,展开母亲留下的“终极囤货图”——羊皮纸上的沙海全图被沙枣核粉描过边,每个结盟部落的图标都闪着微光:云种叶(云叔)、冰焰草(张姐)、沙芦根(沙七)、童谣铃(小满)、母乳罐残片(阿囡)……“按图走,沙海之心祭坛见。”她声音清亮,“路上遇沙雾,别慌,唱‘心阵谣’——那是咱的‘辨心镜’。”
驼铃婆婆的铜铃在前头引路,铃声混着小满的蜜哨,竟让沙丘上的骆驼刺都朝同一个方向倾斜。沙婴尸们抱着沙枣核“小娃娃”,小豆子举着陶鼓,阿囡攥着母乳罐残片,跟在队伍最后——他们是“心阵”的活招牌,童谣声比任何武器都管用。
沙雾幻境:心的试金石
走了半日,沙丘后突然腾起灰白色的雾。
雾气沾到睫毛就凝成水珠,视线所及只剩白茫茫一片。张姐的冰焰草火把刚点着,火苗就被雾气“噗”地扑灭:“是‘沙雾幻境’!俺在砾石部落听过,这雾能照出人心里最怕的事。”
话音未落,雾中突然浮现出沙暴场景:去年卷走拾荒部落营地的黑沙暴,正朝众人扑来。小满尖叫着抱紧阿囡,沙七的铲子“哐当”掉在地上——他想起儿子小宝被沙暴卷走的那个下午。
“别怕!”林怡希突然唱起“心阵谣”,王婶、张姐、阿依汗立刻跟上,沙婴尸们的童音像串银铃:“银叶树,心芽果,娃的笑,比蜜多,沙狼来,莫怕过,娘的谣,护你我……”
歌声穿透雾气,沙暴场景竟慢慢褪去,露出底下真实的沙路。驼铃婆婆指着雾中残留的影子:“这幻境专挑‘怕’下手,咱用童谣唱‘不怕’,它就散了。”
幻境中的“心考”
雾气并未完全散去,反而变幻出更多“考题”:
尸气幻影:沙蝎子举着尸油镖朝小满扑来,阿囡却掏出母乳罐残片,哼起“育婴谣”——幻影见残片上的圣树纤维丝,竟“嗷”地惨叫消散;
失去之痛:云叔看见失踪多年的老伴在雾中招手,王婶立刻用沙枣核粉在他手心画“守心符”:“你守着云种部落,就是守着她的心愿”;
绝望之渊:沙盗们看见沙暴后寸草不生的家园,张姐用冰焰草汁在他们手腕画“希望纹”:“咱现在有冰焰草、有沙蜜、有彼此,比那时强百倍”。
每过一关,雾气就淡一分,直到众人走出沙雾,眼前豁然开朗——沙海之心祭坛的轮廓在阳光下显现:白玉石台垒成心形,中央立着块水晶碑,碑上刻着「集众心之力,平尸气,复绿洲」。
祭坛中央的“最后囤货箱”
水晶碑后藏着个檀木箱,箱身刻着母亲的字迹:「最后囤货箱,非粮非水,乃众心所寄」。
林怡希用圣树汁涂抹箱锁(钥匙藏在母乳罐残片里,阿囡早已交给她),“咔哒”一声,箱盖弹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几样“心货”:
云种叶标本册:夹着云种部落每片叶的银斑变化图,旁注「叶背银斑越多,云种越耐旱,可育新种」;
冰焰草种植图:画着冰焰草根茎分株法,写着「沙盗守火种,草盛则火不熄」;
沙枣核编结集:小满的蜜哨、阿囡的长命锁、王婶的护身符,全是沙枣核编的,附言「核硬心软,编的是情,囤的是暖」;
童谣手稿:母亲的字迹写满“育婴谣”“护树谣”“心阵谣”,最后一页画着所有结盟部落的简笔画,旁题「谣在人在,心齐绿洲生」;
半块玉珏:与林怡希怀里的另半块严丝合缝,合璧后刻着「沙海之心,不在祭坛,在唱谣的嘴、牵着的手、不肯放的心」。
心箱的“传承礼”
“这是你娘的‘心箱’。”驼铃婆婆抚过云种叶标本册,“她早把咱的‘囤货’都画进去了——不是囤多少,是囤下‘怎么一起活’。”
沙七拿起沙枣核编结集,翻到小满的蜜哨那一页:“这哨子,是我教她削的冰焰草根。”王婶摸着护身符的纹路:“这符是我编的,用了拾荒部落的沙芦根须。”张姐看着冰焰草种植图笑了:“这图缺了‘沙盗守火’那笔,我补上!”
小满突然指着箱底:“怡希姐!还有东西!”——箱底铺着层金沙,金沙上躺着粒金褐色麦种,正是第九十四章永泉水库的“最后麦种”!种子旁有张纸条:「麦种为引,心箱为凭,集众部落到祭坛,平尸气,复绿洲」。
祭坛上的“新誓”
夕阳把祭坛染成金色时,所有结盟部落的人围在水晶碑前。
林怡希把心箱里的“心货”分给各部落:云叔拿云种叶标本册,张姐拿冰焰草种植图,沙七拿沙枣核编结集,小满捧着童谣手稿,阿囡把半块玉珏挂在颈间。“从今往后,”她举起金褐色麦种,“咱的囤货,是云种叶的银斑、冰焰草的蓝焰、沙枣核的硬心、童谣的甜嗓,是所有女人手挽手的‘心齐’。”
王婶用沙枣核粉在祭坛上画了个大心,每个部落的人都把手按在心上:“心齐,绿洲生!”沙婴尸们唱起“心阵谣”,沙鸥群盘旋在上空,洒下金沙——那是沙海之心给的“贺礼”。
远处的沙雾彻底散了,露出沙海深处的绿洲轮廓。林怡希望着怀里的麦种、手里的心箱、身边的姐妹,突然明白母亲说的“最后囤货”是什么:不是箱子里的东西,是箱子外,这群不肯向末日低头、用童谣和协作囤下“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