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并非无罪——审判庭。
审判庭,在这个充满未知威胁的广袤宇宙或复杂世界中,存在着的一个极其专注和富有牺牲精神的组织。
它的唯一使命,就是保护普通民众,确保人类文明的存续和纯洁。
唯一且仅有的理念:永不妥协的守护。
审判庭并非普通的执法机构。它的成员是终极的守护者、学者与战士。他们坚信,为了守护整体的安全与未来,必须对任何潜在的威胁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惕。
审判官们将种族的存续视为高于个人自由,甚至高于自身生命的终极责任。他们自愿背负起这份沉重的使命,行走于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与危险之中。
他们深知,要对抗威胁,必须要先了解威胁。因此,他们也是伟大的学者与研究人员,孜孜不倦地搜集和分析一切信息,从古老的文献到异界的知识,只为能提前一步预先并化解危机。
一个稳定的、统一的、纯净的秩序,是文明得以发展和繁荣的根本。任何可能颠覆这一秩序的因素,无论其形态如何,都必须被严肃对待。
那些破坏帝国安全,扭曲人心的异端学说和混沌信仰,都会被在发展之前扼杀在摇篮里。
那些种族本质发生畸变,基因带着异形残骸,会被他们以极刑论处。
同样的,他们也是最前线的战士,负责研究和对抗那些明确抱有敌意的外部存在,是抵御实体入侵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审判庭的伟大,无需过多赘述,这一切都是为了帝国人类文明的存续。
以赛亚,一名年轻还未正式出道的审判官,一直以正义为其理念的根本,这与他的临时导师完全背道而驰。
正义是需要和平的基础,但和平不需要正义,我们会为了和平用尽一切手段。
“以赛亚,这份文件报告中,你竟然放过了这个明显的异端?这是失职!”
作为一名老道的审判官,沃特金非常不满意这个调过来的学生,因为他竟然对一个异端抱有怜悯。
“导师,他不过是在场见过异教徒与士兵混战的普通人,苛责平民……”
沃特金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以赛亚,你要记住,异端就是异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放过一个异端,而导致整个城市陷入危险,会有一大批人因为你今天的怜悯,而丧生?”
沃特金是有些小癖好,但在对待以赛亚的事情上他还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这个浑身充满了学生气息的小家伙,刚好涉足到了他每天都要面对的问题。
沃特金看着以赛亚涨红的脸,放缓了语气,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孩子。”
沃特金从堆满卷宗的铁桌前站起身,走到壁炉旁,炉火在他坚毅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我不是在教你分青红皂白。我是在教你,要看到更重要的东西——代价。”
他拿起铁钳,拨弄着炉中燃烧的炭块,火星劈啪作响。
“三十年前,在西卡斯雅星区,有个和你一样充满理想的审判官,名叫埃尔文。他遇到的情况几乎与你此刻一模一样。”
他放下铁钳,看着以赛亚。
“一个被异端仪式波及的年轻女孩,看起来无辜又可怜。埃尔文心软了,他相信了自己的‘正义’,而不是庭中千百年用鲜血书写的律法。”
他又看着炉中燃烧的火焰,微微愣了一下。
“三个月后,那个无辜的女孩成了混沌侵蚀的通道。她所在的整个巢都城市,八千万灵魂,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扭曲的怪物。等我赶到时,只剩下血肉组成的森林和永不停止的哀嚎。”
老审判官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有力量:
“埃尔文在现场找到了那个女孩唯一剩下的东西——她曾经求他放过自己时戴的一条项链。第二天,有人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饮弹自尽。他的最后一页笔记上写着:‘我原以为我在践行正义,却不知慈悲用错了地方,就是最极致的残忍。’”
沃特金走近以赛亚,将一只手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那手掌粗糙而温暖。
“我们每个人在刚戴上这枚徽章时,都相信正义是黑白分明的。”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十字血玫瑰,
“但真相是,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你越会发现,我们永远是在不同程度的灰色中做出选择。而我们的职责,就是选择那个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灰。”
他递还给以赛亚那份文件,声音几乎不可闻:
“重新做决定吧,以赛亚。以一名真正的审判官的姿态,去审视,而不是同情,是作为千万潜在亡魂的守护者。”
以赛亚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那个平民的照片上,年轻人笑得憨厚老实。但此刻,在那笑容背后,他似乎看到了无数在幻觉中哀嚎的灵魂。
他的手依然在颤抖,但当他再次拿起笔时,那颤抖中已经带上了一种不同的重量,是千百年来所有审判官共同背负的重量。
沃特金其实非常苦恼教导,因为他的本职是惩戒,隶属于战斗部队,他非常不擅长教那些学者该怎么去判断异端。
以沃特金的视角来看,只要被怀疑了,那就无需去做什么证明,去证实自己的观点,去证明那个人是异端;而是只要被怀疑了,那这个人就是异端。
审判官也不全是变态,那些常年混迹在帝国各个政部,还有舰队的审判官,下场凄惨,他们背后没有势力,甚至审判庭都难以给予支持。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革职重新返回审判庭深造。
“好了,以赛亚。去叫人给我私人牢笼的那几个异端送点吃食,可不能因为饥饿而死,那是最慈悲的死法。”
“好的导师,感谢您的教诲。”
获得沃特金的首肯,以赛亚便推门而去。
如果导师没有这种怪异的癖好,那么便是完美的导师了。
以赛亚并不会对真正的异端产生同情心,像那个最新进去的自称克里格死亡兵团的0214。
据审判庭的调查,在死亡兵团里面的士兵编号都是有明确规定的。
数字加上字符,长达十个字符,而他显然也不可能是克里格。
惩戒号主舰,距离那些充满战争的世界,遍布克里格的地方还要遥远得多。
而且在来自克里格星球的星语者代表也传来的并没有相关编号0214的士兵记录。
而在以赛亚看来,哪怕这个异端真的是克里格士兵,也难逃一死,在打击小队传回来的数据中,以及最新检测仪来看,这个异端已经不是人类了。
换句话说,他体内的基因完全混乱且无法提取识别,任何正常人类,哪怕基因有缺陷和突变,都能够检测。
而在以赛亚导师的私人牢笼中,除了那名异端星际战士和那个异端人类,其实还有两个异形。
极限星域中罕见的灵族,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导师的私人牢笼中。
导师并不会折磨这两名女性灵族,反而有时候会让她们打扮的漂亮一点。
可能是其他的癖好?
以赛亚甩了甩脑袋,导师应该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