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神力如流水般漫过断壁残垣,破碎的木屋在灵力的包裹下渐渐恢复原貌——倒塌的屋顶重新拼接,碎裂的窗棂修复如初,连院中的石凳与冰莲池边的小径,都变回了往日的模样。雁辞收回手,指尖却泛起一层薄霜,解封神力后的反噬已悄然显现,只是他此刻满心都是屋内陷入梦魇的宋清雾,无暇顾及自身的不适。
木屋内,宋清雾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口中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呓语,显然是被突破时的剧痛与雷劫的凶险困住了心神。雁辞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拂去她额间的汗水,指尖的冰凉让宋清雾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又渐渐放松,像是找到了熟悉的安稳。
接下来的半月,雁辞几乎衣不解带地守在宋清雾身边。他解封神力后强行留在凡界,神力反噬已经越来越强,可他不敢离开——他怕自己一转身,宋清雾就会从梦魇中惊醒,看不到他会害怕;他也怕反噬发作时的冰霜会伤到她。
每日清晨,他会用温和的神力梳理宋清雾体内尚未稳固的灵力,帮她修复受损的经脉;正午时分,他会将灵果熬成甜汤,用灵力温着,等她醒来能第一时间喝到;夜晚,他会坐在床边,轻声讲述他们曾看过的风景——寒川岭的雪、明月城的灯、冰莲池的花,试图用这些温暖的回忆,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神力反噬发作时,雁辞会强忍着浑身骨骼被冰封的剧痛,躲到院中的石凳上调息。每一次反噬,他周身都会凝结出一层冰霜,从指尖蔓延到四肢,连血液都仿佛要被冻结。可只要听到屋内宋清雾的呓语,他便会立刻起身,不顾疼痛回到她身边,用仅存的清醒,轻轻握住她的手。
小白也异常乖巧,它不再像往日那样调皮,而是整日守在床边。每当雁辞为宋清雾疗伤时,它便会趴在宋清雾的枕边,周身泛起淡淡的红色光晕,将自身的火属性能量缓缓注入宋清雾体内,与雁辞的冰系神力形成互补,虽力量微弱,却也为宋清雾的苏醒添了一份助力。
半月后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宋清雾脸上。她的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屋屋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灵果甜香,还有一只温暖的手,正轻轻握着她的手掌。
宋清雾缓缓转头,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雁辞。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袍,发丝垂落在肩头,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周身竟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从他的发梢到指尖,都覆着细密的冰晶,连呼吸间都带着白色的寒气,显然是神力反噬已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阿辞……”宋清雾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心中一紧,想要起身,却被雁辞轻轻按住。
雁辞见她醒来,眼中瞬间泛起暖意,嘴角微微上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他苍白的唇瓣,也滴落在宋清雾的手背上,带着刺骨的冰凉。
“阿辞!”宋清雾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她不顾身体的虚弱,伸手轻轻抚上雁辞的脸颊。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的冰霜,还有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肌肤。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脸颊上的冰霜,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他的冰霜上,瞬间融化成水珠。
宋清雾缓缓俯身,在雁辞苍白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她的吻带着自身的温度,试图驱散他周身的寒意,也带着她所有的心疼与情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你别再硬撑了,好不好?”
雁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指尖的冰霜在触碰到她脸颊时,瞬间融化。“我没事……”他的声音带着虚弱,却依旧温柔,“你醒了……就好……”
他想说自己还能撑住,想说只要她平安,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一阵剧痛堵住。他只能紧紧握住宋清雾的手,用眼神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宋清雾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心中愈发坚定。她不能自私的将雁辞留下,他为了她已经做了很多,该换她走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