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闲聊了一会儿,苏卿卿心头一动,快步穿过人群,走到苏海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爹。”
苏海正与身旁的南阳宗长老交谈,闻言转头,看到是自家女儿,紧绷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对着南阳宗长老拱了拱手:“丰兄稍等,我与小女说几句话。”
南阳宗长老笑着颔首,自顾自走向别处与人寒暄。苏海跟着苏卿卿走到广场角落的僻静处,这里远离了中心的喧闹,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怎么了,卿卿?”苏海看着女儿,语气温和,目光却不自觉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指尖微微收紧。
苏卿卿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与忐忑,她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六年的问题:“爹,娘亲……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这六年来,苏卿卿无数次询问母亲的情况,可苏海总是以“专心修炼”“时机未到”为由回避,从未给过她一句明确的答复。但越是如此,苏卿卿心中的牵挂便越重,尤其是在幻杀阵中看到母亲,那份压抑已久的思念与担忧再也无法抑制。
听到“娘亲”二字,苏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自在。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微微泛白。
越辛的伤势远比他对外宣称的严重得多。当年重伤,她不仅经脉受损,神魂更是遭到重创,闭关六年,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逐渐恶化的趋势。这些年,他遍寻天材地宝,请教了无数炼丹大师,却始终无法找到彻底治愈的方法。他之所以一直瞒着苏卿卿,便是怕女儿分心,影响修炼,更怕她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
如今五宗大比在即,卿卿是清云宗的核心弟子,肩负着宗门的期望,绝不能让她因为此事乱了心神。
苏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涩,抬起头时,脸上已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你娘的伤势好多了,这些年的闭关没有白费,我听炼丹长老说,她的神魂已经稳定了不少,经脉也在慢慢修复,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关见你了。”
他说得极为自然,眼神却下意识地飘向远方,不敢与女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对视。
“真的?”苏卿卿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连日来因备战大比而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脸上露出了六年来最为真切的笑容。那笑容明媚动人,像冲破乌云的阳光,驱散了她眉宇间所有的阴霾。
她上前一步,紧紧抓住苏海的衣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颤抖:“爹,你说的是真的?我娘真的快要出关了?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看着女儿欣喜若狂的模样,苏海心中的愧疚更甚,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几分期许:“当然是真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准备明日的五宗大比,拿出最好的成绩,等你母亲出关,也好让她为你骄傲。”
“嗯!我一定会的!”苏卿卿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母亲即将出关的消息,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她瞬间充满了动力。她下定决心,此次大比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拿到好名次,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更要让出关的母亲看到自己的成长。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卿卿。”
两人转头望去,景和一身着紫红色锦袍正缓步走来。两个月不见,景和周身的气息愈发凝练厚重,原本的元婴初期修为,此刻已然稳固在了元婴中期,显然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效显着。
“景和。”苏海对着景和微微颔首,神色温和。
苏卿卿也收起了方才的激动,对着景和露出一抹浅笑:“景和,好久不见。”她目光掠过景和周身,立刻察觉到他修为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由衷地夸赞道:“两个月不见,你的修为竟然精进了这么多,已经突破到元婴中期了?真是厉害!”
景和走到两人面前,对着苏海行了一礼,随后看向苏卿卿,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不过是侥幸罢了。倒是卿卿你,气息愈发沉稳,想来此次大比必定能取得好成绩。”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宋清雾几人,对着他们微微颔首示意。
宋清雾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景和看来,她也轻轻点头,语气平和:“景和,好久不见。”
凌景肆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手抱胸,对着景和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哟,景公子,修为见长啊,看来这次是准备冲击前五名了?”
墨柏川则缓步走上前来,对着景和拱手示意,声音低沉悦耳:“景和兄,别来无恙。”
“墨兄,凌兄。”景和对着两人回礼,笑容温和,“许久不见,两位的气息也愈发深不可测,此次大比,怕是要向两位多多请教了。”
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气氛颇为融洽。虽然各宗之间存在竞争,但年轻一辈的弟子们私下里并无太多隔阂,反而因多次交手而彼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