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虽然野狼还会时不时地在营地周围徘徊,但孙钰青带领的队伍凭借着严密的防范和顽强的斗志,成功地抵御了野狼的一次次攻击,同时一次次的将野狼一头一头的消灭掉,最终野狼群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不再敢出现。
在孙钰青事无巨细的交代下,每至夜幕降临,队伍中的值夜工作便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寒夜,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它那漆黑的巨口,将整个世界吞噬。那无尽的黑暗,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让人感到一种无法喘息的压抑。
值夜的士兵们,身披厚重的棉衣,仿佛被这寒冷的黑夜所束缚。然而,即使如此,那刺骨的夜风依然像无数根细针一样,透过棉衣的缝隙,狠狠地扎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们瞪大了眼睛,如同警惕的猎鹰,在黑暗中仔细搜寻着每一丝可疑的迹象。那黑暗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士兵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仿佛只要稍有不慎,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狼就会如闪电般扑出,将他们撕成碎片。
静谧的夜,万籁俱寂,唯有那风声,如同恶鬼的哭嚎,在耳边肆虐。这风声时而低沉,时而尖锐,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又像癫狂的怒吼,让人毛骨悚然。士兵们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那恐怖的黑夜进行一场艰难的对抗。
他们深知,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狼是这片荒野的主宰,它们狡猾而凶残,随时都可能对他们发动致命的袭击。在这漫长的寒夜中,士兵们只能依靠彼此的警惕和勇气,来抵御那未知的恐惧。
不出所料,日复一日,他们发现野狼的踪迹从未间断。雪地上,那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仿佛是野狼留下的挑衅信号。它们如鬼魅般,连续三天紧紧尾随队伍,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直到队伍快要接近星星峡时,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野狼身影才终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孙钰青望着野狼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庆幸。
他深知,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完全得益于队伍的团结一心与紧密协作。倘若只是孤身一人,在这荒无人烟的茫茫荒野,面对这群饥肠辘辘、狡黠凶残的野狼,恐怕不出几日,就会被无休止的骚扰折磨得筋疲力尽,最终难逃被野狼吞噬的悲惨命运。
孙钰青神色凝重地召集起众人,目光坚定地扫过每一位战士的脸庞,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志们,野狼虽暂时离去,但它们绝不是善罢甘休之辈。“
“日后无论我们是踏上返回的路途,还是执行通信联络任务,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千万不能对这些家伙掉以轻心。说不定哪天,它们就会再次如幽灵般出现。”众人听后,纷纷用力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与决然的决心。
此刻,队伍已来到星星峡附近。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深刻体会到了大自然的残酷。这里的大雪,仿佛永无止境地下着,堆积得愈发深厚,宛如一层又一层厚实的白色棉被,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大地。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雪坑,双脚深深陷进雪里,艰难地拔出时,还带着沉甸甸的雪块,仿佛大地在极力挽留他们的脚步。
凛冽的西北风,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刮过众人的脸颊。那刺骨的寒冷,直往骨髓里钻,让人难受得几近窒息。
战士们的脸,被吹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但那可不是因为温暖,而是寒冷带来的刺痛。耳朵更是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然而,幸运的是,之前获取的黄羊肉,成为了众人在这冰天雪地中的救命稻草。每天两顿热气腾腾的黄羊肉,对于饥寒交迫的战士们来说,无疑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当黄羊肉在锅里炖煮时,那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瞬间驱散了萦绕在众人身边的寒意。
鲜嫩的黄羊肉入口,温暖从舌尖蔓延至全身,为战士们补充了宝贵的体力。在黄羊肉的滋养下,战士们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生机与活力,体力也越发充沛。
尽管环境恶劣到了极点,但令人欣慰的是,没有一个人因为这极端的寒冷而丢掉性命。这一切,都离不开大家相互扶持、共同努力。
队伍中的3600多匹战马,在这场艰难的征途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其中2000匹被安排在前方,它们就像忠诚的卫士,背负着黄羊肉、粮食以及部分弹药,艰难地在厚厚的积雪中前行。
这些战马,身躯庞大而健壮,每一步落下,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它们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强大的力量,对厚厚的积雪产生了一定的碾压效果,为后续的队伍踏出了一条勉强可行的道路。
后续的众人紧紧跟随着战马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尽管道路依旧充满了艰难险阻,但好在没有出现完全无法预料和应对的困境,只是前进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一天下来,最多只能前进100公里。就这样,在漫长而艰难的跋涉中,一个星期后,队伍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星星峡的边界。
值得庆幸的是,那两名马家军的民团士兵始终坚守职责,没有丝毫懈怠。他们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引领着队伍沿着正确的路线前行,没有让大家走上任何歧途。
孙钰青前世曾开车走过嘉峪关前往星星峡、迪化的道路,对这一带的路线还有些模糊的记忆。在行进过程中,他凭借着这些模糊的记忆,不时地与两名民团士兵交流确认,进一步确保了队伍的行进方向正确无误,避免了任何意外的发生。
当特战团的将士们终于抵达星星峡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马家军与新疆盛世才军队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与深深的隔阂。
此时的新疆,在盛世才的统治之下,局势微妙而紧张。为了防御马家军的可能入侵,确保新疆的安全,盛世才特意安排了一个骑兵团的警备部队驻守在星星峡。
这个骑兵团,约一千人,清一色的骏马,高大而矫健。他们在星星峡建设有专门的营房,正好可以管控进入新疆的通道,骑兵们身着整齐的军装,腰佩长刀,手持长枪,在峡口来回巡逻。
他们的眼神犀利而警惕,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每一匹马都训练有素,马蹄声在空旷的峡口回荡,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这里的戒备森严。
星星峡的风,是带着棱角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峡口,像一块浸了冰水的破棉絮,将最后一丝暖意死死锁在天边。
孙钰青的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碴,每眨一下眼,都能听见冰层碎裂的轻响。他勒住马缰,望着前方被风雪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山口,喉结动了动——再有不到十里地,就是地图上标注的星星峡核心隘口了
“军长,前面有动静!”
前哨的喊声被风撕成了碎片,却精准地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孙钰青猛地抬头,只见风雪弥漫的隘口处,忽然涌出一片灰蓝色的影子。
马蹄踏碎积雪的闷响由远及近,像是擂在冻土上的鼓点,很快,一队骑兵便冲破风雪,在距离他们三十步远的地方勒马停下。
枣红色的战马人立而起,喷吐的白气瞬间被寒风卷成雾缕。骑兵团的士兵们清一色地斜挎着马枪,枪身的烤蓝在惨淡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腰间的马刀悬在雪地里,晃出细碎的寒芒。
为首的骑兵队长戴着皮质防寒帽,帽檐下的眼睛像淬了冰,扫过孙钰青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站住!”队长的吼声带着浓浓的东北味,裹着雪粒砸过来,“星星峡乃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孙钰青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积雪在靴底发出咯吱的呻吟。他翻身下马,军大衣下摆扫过马腹,带起一片冰屑。
“我们是红军西路军,”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声,“奉命前往迪化,与盛世才督办的队伍汇合。”
“红军西路军?”那名东北军队长皱起眉,自然听说过红军,手指在马枪的扳机护圈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身后的骑兵们齐刷刷地将枪托顿在雪地上,三十多支枪形成的威慑力,像一块巨石压在空气里。
“没接到迪化的通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马家军的奸细?”最终那名队长还是例行了对于孙钰青等人的审查。
李彩云从队列里迈步上前,怀里紧紧揣着一个油布包。他的军靴在雪地里踩出深深的脚印,走到那名队长战马前时,睫毛上的冰珠簌簌往下掉。
“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他解开油布,露出里面盖着红章的公文和信件,“两个月前就通过秘密电台与迪化联络过,不信可以查。”
那名队长接过公文,借着从云缝里漏出的微光翻看。信纸边缘被风雪浸得发皱,但上面“西路军总指挥部”的印章依旧清晰,字迹力透纸背,写着“特派孙钰青部赴迪化接洽”的字样。
他看了足足三分钟,又抬头打量孙钰青——对方棉衣上结着冰霜,裤脚磨出了毛边,却脊背挺直,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