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打赢最凶的星兽、比吃到小贝做的十二道菜,都要让他满足。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边的水珠,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星露:“老婆……以后天天洗。”
桃夭看着他眼里的光,像盛着整个池塘的星光,忍不住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看你表现咯。”
水流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笨拙的承诺鼓掌,暮色漫进池塘时,布莱泽才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水里抱出来,用星兽软毛擦干她身上的水珠,每一下都轻得像对待易碎的星晶。
布莱泽把桃夭抱回山洞时,她已经在他怀里打了个小盹,呼吸均匀得像池塘的水流。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铺着三层星兽软毛的地垫上,又扯过最厚的绒毛毯,仔细盖到她肩头,连边角都掖得严严实实,生怕夜里的凉风钻进去。
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软乎乎的,他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才转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洞口的屏障还亮着微光,小贝大概还在外面跟星虫较劲。
布莱泽猫着腰,脚步轻得像踩在星棉上,一路溜回那个藏在山坳里的池塘。
傍晚的星光照在水面,泛着碎银似的光,他远远站着看了片刻,确认四周只有风吹过星草的沙沙声,才敢凑过去。
他蹲在桃夭刚才靠着的石壁边,鼻尖几乎要碰到水面,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果然飘着淡淡的甜香,是她光纹独有的味道,混着水汽,比星果蜜还让人心里发涨。
布莱泽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恒星,又往前挪了挪,视线在水面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宝贝。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耳朵动了动,确认没听到小贝的“汪汪”声,也没感觉到小家伙毛茸茸的影子靠近,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碰了碰水面,冰凉的触感混着那股甜香漫上来,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咕咚”喝了一大口。
水滑过喉咙时,仿佛带着她的温度,甜丝丝的,从舌尖一直暖到胸口。
布莱泽咂咂嘴,又想再喝一口,却猛地想起桃夭明天可能还要来,硬生生忍住了,只是用指尖蘸了点水,蹭在自己的光纹上,像是想把这味道留住。
“rua!”他低低地欢呼了一声,像偷吃到糖的孩子,转身就往山洞跑。
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星尘,一路上都忍不住发出“rua rua”的开心声,光纹亮得像要炸开,连路过的星兽都被他这股兴奋劲儿惊得躲进了陨石缝里。
星兽:这霸王疯了?
跑到洞口时,他还特意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钻进去,生怕吵醒桃夭。
可一看到地垫上熟睡的身影,他眼里的笑意又藏不住了,凑过去蹲在旁边,鼻尖蹭了蹭她盖着的绒毛毯,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只终于找到窝的大型星兽,安心地守在她身边。
绒毛毯下,桃夭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偷偷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刚才那阵“rua rua”声,她其实听见了。
星尘在水塘上空凝成薄薄的雾,雷杰多静立在远处的陨石顶端,淡金色的光纹映着水面的粼粼波光。
他方才正梳理着万千宇宙的坐标,指尖的星图虚影还未散尽,就瞥见布莱泽那道莽撞的身影窜进水塘边——
那小家伙先是对着水面探头探脑,接着竟低头猛灌了一大口,随后欢天喜地地跑了,光纹亮得像烧起来的星砂,实在让人费解。
水里藏着星核晶?
还是有未被发现的能量流?
雷杰多微微蹙眉,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方才走神的片刻,恰好错过了水塘里的动静,全然不知这里刚漾过桃夭的气息。
他轻缓地落在岸边,足尖触到湿润的星砂时,带起几缕极淡的光尘。
弯腰时,水流顺着他的指缝漫上来,掌心掬起的水像捧着一汪碎星。
凑近鼻尖轻嗅,那股甜香比记忆中任何星云蜜都要清透,混着水汽漫进呼吸里,竟让他这大宇宙意志都微微一怔。
是挺香的。
他低头浅尝了一口,水流滑过喉咙时,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不像星兽泉的凛冽,也没有能量池的厚重,只是淡淡的、像拂过幼兽绒毛的风,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雷杰多抬手召出几个光纹凝成的容器,透明如琉璃,他将水塘里的水灌进容器里,每个容器都封得严严实实,生怕那股香气散了。
做完这一切,他指尖轻弹,容器便悬浮在身侧,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旋转。
远处传来布莱泽在山洞方向的低吼声,大概又在跟那只叫小贝的生物较劲。
雷杰多望了一眼,随即转身,淡金色的光纹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轨迹,像流星划过夜空。
“诺亚或许会喜欢。”他低声自语,身影渐渐融入星尘之中。
那些装着水的容器稳稳跟在身后。
星尘在诺亚遗迹的石像缝隙间流转,像被冻结的时间碎片,每一粒都裹着亿万年的沉默。
雷杰多的脚步踏在星岩上,没有声响。
淡金色的光纹在他周身若隐若现,既不与遗迹的古老气息相融,也不排斥,像两条平行线,在这一刻诡异地交汇。
他在石像前站定,那石像布满风蚀的刻痕,眉眼早已模糊,却仍透着股俯瞰众生的漠然。
雷杰多指尖微抬,没有多余的动作,一道柔和的光弧凭空浮现,精准地射入石像眉心的凹槽。
那凹槽里积着厚厚的尘埃,光弧穿过时,尘埃并未扬起,而是直接化为齑粉,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不是唤醒,更像一场交易——
用他的能量,撬动沉睡者的意识。
石像深处,诺亚的意识正浮在星云海。
那片海是他的专属领域,没有时间,没有边界,只有永恒的寂静。
他不需要醒来,因为“存在”本身就是意义,像一颗恒定的恒星,无需向谁证明自己的光芒。
可那道强光偏要刺破这寂静,像一根针,扎进无波的星云海,瞬间搅起滔天巨浪。
诺亚猛地睁开眼,眼底没有星雾,只有被惊扰的冰冷。
他没起身,周身的光纹却骤然亮起,又在瞬间压灭,像风暴过境后的死寂。
“谁。”不是疑问,是陈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