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出现的“画皮”命案,如同阴云般笼罩京城,引发了不小的恐慌。夜间行人锐减,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尤其是家有美貌儿女者,更是提心吊胆。
缉捕署内,气氛凝重。线索似乎都指向那个神秘的游方货郎和失踪的“美人镜”,但此人如同人间蒸发,搜寻数日,竟毫无踪迹。
压力如山,但林风的心却愈发沉静。他知道,越是诡异的案件,越需要冷静的头脑和更强的实力。连日来,他一边指挥调查,一边从未放松自身的修炼。西北之行的生死搏杀,尤其是与墨非真的神魂之战,以及近日处理这些诡案带来的精神磨砺,让他对力量的领悟更加深刻。
这夜,值房内,烛火摇曳。
林风盘膝而坐,体内那如水银般凝实的绝顶真元,正沿着《百脉畅通法》的路线奔腾流转,速度越来越快。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画皮”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那消失的内脏,那诡异的惑心石,那镜中微笑的美人……种种不合理之处,仿佛化作一道道迷雾,阻碍着他的思维。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表象之下,必有根源……”他喃喃自语,心神完全沉浸在对案件与自身武道的双重推演之中。
不知不觉间,他体内真元的运转速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丹田之中,那液态的真元开始剧烈旋转、压缩,仿佛要凝聚成某种更核心的存在!
绝顶初期到中期,并非单纯量的积累,更是对真元掌控与精神意志的进一步升华!
“破!”
福至心灵,林风低喝一声,引导着所有真元与精神力量,向着那无形的壁垒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嗡——”
体内仿佛有洪钟大吕鸣响!经脉瞬间拓宽,丹田中旋转的真元猛地向内一缩,变得更加凝练、沉重,流转速度再次激增!神识感知范围骤然扩大,甚至能模糊地“看”到空气中那些细微的能量流动,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绝顶中期!
水到渠成!
林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深邃如渊。感受着体内澎湃了近乎一倍的力量,以及对周围环境更加敏锐的感知,他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弧度。
实力,才是应对一切危机的基础!
恰在此时,李锐匆匆来报:“大人,有线索了!我们在南城‘鬼市’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类似‘惑心石’的碎片!而且,据线人说,前几天确实有个形貌符合描述的货郎,在鬼市兜售过古镜!”
鬼市!京城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夜间开市,黎明即散,龙蛇混杂,是销赃匿迹的绝佳场所!
“很好!”林风长身而起,一股无形的气势自然流露,让李锐不由得心生敬畏,“准备一下,随我夜探鬼市!”
“大人,鬼市背景复杂,是否需要多带些人手?”李锐有些担忧。
“不必打草惊蛇。”林风摇头,“人多反而累赘。你挑两个机灵的好手随行即可。”
子时三刻,南城。
与主城区的寂静不同,一片被废弃坊市改造的区域,此刻却灯火阑珊,人影绰绰,如同苏醒的鬼蜮。这便是京城鬼市。
林风换了一身普通的深色布衣,收敛了所有气息,看上去如同一个寻常的江湖客。李锐与两名精干捕快扮作随从,跟在身后。
一踏入鬼市范围,一股混杂着陈旧货物、劣质香料、草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腐败气息的味道便扑面而来。街道两旁,摊主大多用兜帽或面具遮掩容貌,沉默地守着各自的摊位,上面摆放着各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从沾着泥土的青铜器,到字迹模糊的古籍,甚至还有一些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古怪物件。
叫卖声极少,交易多在袖中进行,眼神交汇间便完成讨价还价,气氛诡异而压抑。
林风神识悄然散开,绝顶中期的感知力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流动的每一丝异常气息。
【环境扫描:检测到多处微弱阴性能量残留,与案发现场“惑心石”波动有相似之处。东南角摊位有较强精神干扰波动。】
【人员分析:发现三名身怀内力者,皆在二流上下。多数摊贩气息普通,但眼神警惕。】
他不动声色,朝着系统提示的东南角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只铺着一块黑布,上面零零散摆放着几面造型古朴、但大多布满铜锈的镜子。摊主是个蜷缩在阴影里的矮小身影,戴着宽大的斗笠,看不清面容。
林风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一面被摊主随意丢在角落、镜背雕刻着模糊美人图案的残破铜镜!虽然锈迹斑斑,但那图案的轮廓,与“惑心石”上的女子笑脸,隐隐呼应!
“老板,这镜子怎么卖?”林风蹲下身,拿起那面残镜,故作随意地把玩着,神识却已如同触手般,仔细探查着镜身。
【物品扫描:铜镜材质普通,年代不久。镜背图案蕴含微弱惑心符文残留,与“惑心石”同源。镜面有极其细微的能量折射痕迹,疑似曾被用于某种幻术仪式。】
果然有问题!
那斗笠摊主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干瘦、如同痨病鬼般的脸,眼神浑浊,声音沙哑:“十两银子,不二价。”
林风并未还价,取出银子递过去,同时看似无意地问道:“老板,这镜子……好像有点特别?听说有种‘美人镜’,里面的美人会动会笑,可是这种?”
摊主接过银子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干笑两声:“客官说笑了,那就是骗小孩的玩意儿,世上哪有那种镜子。”
但他的微表情和瞬间的心跳加速,如何瞒得过林风的神识感知?
“是吗?”林风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可我一位朋友,前几日就从一位货郎手中买过一面那样的镜子,可惜……后来人就没了。”
摊主脸色骤变,猛地抓起地上的黑布四角,就想卷起货物逃走!
“想走?”
林风冷哼一声,绝顶中期的气势微微释放,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摊主!那摊主只觉浑身一僵,如同陷入泥沼,动作瞬间迟缓!
李锐和两名捕快立刻上前,将其制住!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摊主挣扎着喊道,引来周围一些人的侧目。
林亮出腰牌,低喝道:“刑部办案!说!那害人的‘美人镜’从何而来?与你交易的那个货郎现在何处?!”
看到刑部腰牌,周围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避开目光,不敢招惹。
那摊主面如死灰,颤声道:“大人饶命!小……小的只是替人销赃的……那镜子,是一个叫‘侯三’的货郎前几日低价卖给小的,说……说是从南边古墓里倒腾出来的……小的不知道它会害人啊!”
“侯三?他现在在哪?”林风逼问。
“他……他卖完镜子就……就说要离开京城避风头,可能……可能去了城外的‘慈云庵’附近……他说那里有他一个相好的尼姑……”
慈云庵?尼姑?
林风眉头微皱。一个货郎,与尼姑庵有牵扯?这组合着实古怪。
他让人将这摊主押回衙署详细审讯,自己则带着李锐等人,立刻出城,直奔位于西山脚下的慈云庵!
夜色深沉,山路崎岖。
然而,当林风等人赶到慈云庵时,却发现这座本该清净的庵堂,此刻竟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庵门虚掩,院内没有丝毫灯火,也听不到任何诵经或人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与“惑心石”同源的异香!
“小心!”林风抬手止住众人,神识全力展开,面色瞬间凝重!
【环境扫描:庵内无生命迹象!检测到强烈阴性能量残留及血腥气!有阵法波动!】
他猛地推开庵门!
月光洒入,照亮了庵堂内的景象——
只见庭院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尼姑的尸体!她们个个面色惊恐,双目圆瞪,死状与之前的“画皮”案受害者截然不同,更像是被活活吓死!而在佛堂中央,一座观音像前,摆放着一面巨大而完整的、镜面光滑如水的青铜镜!
镜旁,跪着一个穿着货郎衣服、背对众人的身影。听到推门声,那身影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光滑如同鸡蛋般的脸!
“嘻嘻……来了……新的……祭品……”
一个非男非女、扭曲诡异的声音,从那张“脸”后传来!
画皮魅?!本体?!
林风瞳孔骤缩,腰刀瞬间出鞘,绝顶中期的雄浑真元轰然爆发,厉声喝道:
“妖孽!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