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游艇驶入公海。碧波之上,一艘十数层楼高的白色 ** 静静泊在海天之间。
顶层那家由欧洲餐饮集团经营的海上餐厅,向来只接待港岛顶尖名流。在这里,财富不过是入场券,更需要显赫的社会地位。
寻常富豪纵有千金,也未必能换来一张预订函。
楚风三人踏上甲板,核对完身份信息,服务生随即带领他们走向船舱内的餐厅。
贺峰早已在餐厅等候,见人进来立即起身相迎:“丁老板,欢迎之至!”
丁本笑着摆手:“贺董就别客套了,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说完侧身让开,指向楚风,“这位就是你想见的猛犸。”
“港岛地产巨头天堃集团的贺峰董事长,今天的饭局也是他的意思。”丁本转头对楚风补充道。
楚风颔首致意,上前伸手:“久闻贺先生大名。”
贺峰握住他的手,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欣赏:“早就听说东星有位年轻才俊,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谁能想到,楚先生这样的翩翩公子,竟是江湖上威名远扬的人物?”
他的调侃并无恶意,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番话反而显得亲切。
楚风淡然一笑:“贺先生过奖了,我只是运气稍好。在您和丁先生面前,实在微不足道。”
“年轻人不必过谦,”贺峰笑着抬手示意,“来,先入席吧。”
“您太客气了,我随性惯了。”楚风从容坐下。
贺峰转头吩咐:“阿男,通知厨房上菜。”
贺哲男早已坐在餐桌旁,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朝附近的侍应生打了个响指。
侍应生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去安排。
显然贺少是这里的常客,餐厅员工都熟悉他的习惯。
当菜品陆续上桌时,贺峰从桌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路易十三,对丁本说:丁老板,我说到做到,酒带来了。
他边说边开瓶,将整瓶酒倒入醒酒器。
说一瓶就真只带一瓶?丁本调侃地望着贺峰。
好酒就这一瓶,想喝别的得另点。贺峰笑着摊手,再说带一箱酒进来,餐厅也不答应啊。
找借口!
丁本嗤笑一声,转头对楚风道:猛犸,别见外。你们江湖中人能喝,尽管放开量。喝完这瓶咱们再点,这儿有上万块的波尔多红酒,不比他这瓶差。今天非得让他出点血不可!
楚风微笑点头。席间气氛融洽,除了沉默的贺哲男,楚风和丁本与贺峰相谈甚欢。
但推杯换盏间,楚风始终保持着警觉。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贺峰这样的人物通过丁本设宴款待,所求之事必不简单。
酒至半酣,菜过五味。
当路易十三见底时,趁着换酒的间隙,贺峰摩挲着下巴问道:猛犸,听说你在旺角拿了块地?
楚风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
重头戏来了。
他眼角微挑,瞥了眼沉默的丁本,随即淡淡一笑:“是啊,前阵子运气不错,手里刚好有些闲钱,看到旺角那儿地皮炒得热闹,就随手拿了块。”
“不过面积不大,才三万平方米。贺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哈哈……”
贺峰放下筷子,略作沉吟,仿佛在斟酌措辞。
“你也清楚,我们天堃集团的主业就是房地产。旺角那块地,原本也是我们的目标,可惜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现在公司的开发方案和前期规划都准备好了,回头却发现地皮已经易主,这……”
“实在是有些尴尬。”
“不知道猛犸能否忍痛割爱,把这块地让给我们?”
“你放心,价格按市场行情走,绝不会让你吃亏。”
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是为了旺角那块地。
楚风暗自觉得有趣。
他确实猜过贺峰是为了买地,但旺角的地皮面积不大,以天堃集团的规模,何必盯着这三万平米不放?
没想到对方还真就看上了。
正当楚风低头沉思,指尖轻轻摩挲着考虑是否答应时,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随机任务发布:将地皮出售给地产大亨贺峰,建立人脉关系。”
“任务奖励:获得贺峰的好感。”
楚风心中一动。
这任务来得正是时候。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还有丁本的情面在,他自己又非地产开发商,留着地皮也只是等升值,实在不好拒绝贺峰的请求。
如今系统任务一来,正好能将这次交易的利益最大化。
若能借此赢得贺峰的友谊,而非仅仅完成一桩普通买卖,那转让地皮也未尝不可。
心意已定,楚风却不急着表态,而是故作深思,沉默片刻后,才抬眼看向贺峰。
“贺先生,若非丁先生作保,这块地我本不愿出手。但既然大家有缘相聚,便是朋友了。”
“地可以卖给您,至于价钱……三亿!”
楚风伸出三根手指,“您意下如何?”
贺峰与儿子贺哲男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意外。
这价格比预想中实惠太多。
三百万平方米的土地,每平米仅万元。作为商业用地,已是相当优惠。
贺峰脸上露出笑容,举杯相敬:“猛犸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贺家最珍贵的友人!”
“哈哈,这是我的荣幸!”
楚风举杯轻碰,交易就此敲定。
席间气氛融洽,连贺哲男也对楚风的慷慨报价刮目相看。
宴席持续两小时才散。
随后,在贺峰和丁本的陪同下,楚风体验了游轮上的奢华娱乐。直至暮色降临,众人才乘游艇返航。
靠岸后,微醺的楚风与丁本道别,乘车返回宝石山别墅。
当飞机驾车驶入庭院,搀扶楚风下车时,驻守的保镖们纷纷投来目光。见主人只是醉酒,众人都松了口气。
听到引擎声的阮梅早已迎出客厅,见状立即上前接过楚风。
“交给我吧,辛苦你了。”
她将楚风扶进卧室安顿好,正要去煮醒酒汤,却被拉住了手腕。
“别忙了,陪我洗个澡,身上酒气太重。”
阮梅听了,随口嘟囔道:明知道味道冲还喝这么多……
她搀着楚风进了浴室,帮他躺进浴缸后,刚转身要拿毛巾,忽然被一把拽了进去……
第
次日,阮梅比往常醒得迟了许多。
她爬起来就冲进浴室,将散落一地的衣物统统塞进洗衣机。听着滚筒转动的嗡响,她对着镜子刷牙时,瞧见自己泛红的脸颊,眼里不觉漾起一抹春色。
不久楚风下楼洗漱。
梳着乌黑长发的阮梅立在镜前,木质梳齿拂过瀑布般的青丝——这般浓密的秀发,不知要羡煞多少女子。她向来只需随手一挽,无论扎马尾还是垂散肩头,都格外动人。
收拾停当已是九点多。阮梅瞥见壁钟,咬着油条嗔怪:都赖你,准要迟到了。
楚风却仍不紧不慢。
阮梅身旁,身影缓缓落座。保温壶倾斜,热牛奶先倒入她的杯子,再为自己添上一杯。筷子挑起咸菜拌进小米粥,低头轻啜一口。
华人对于饮食的智慧总令人叹服。
平淡无奇的小米粥,因几粒咸菜的点缀骤然生辉。热气蒸腾间,咸鲜滋味层层漫开。晨起时这般暖流滑入喉间,馥郁香气直透胃腹,舒畅之感远胜珍馐美馔。
瞥见阮梅狼吞虎咽的模样,楚风失笑:“既已迟到,何必囫囵?慢慢吃,我送你。”指尖敲了敲桌面,“亲自向教授说明,不会让你难做。”
阮梅耳尖蓦然烧红。
“你...你敢胡说!”她攥紧勺子羞愤咬牙。若这 ** 真说出实情,她怕是能当场刨穿地心。
楚风举掌作投降状:“依你就是。昨夜耗神,空腹怎听得进课?”
“昨夜”二字让阮梅险些将脸埋进粥碗。今晨的空腹感确实较往日更甚。
约莫二十分钟后,别墅庭院里响起引擎声。飞机早已发动轿车等候。待阮梅抱着课本背包下楼,三人便朝港岛大学疾驰而去。
自秋堤接任秘书,公司事务大多移交其手。阮梅唯财务仍需经管,余暇尽数投入学业精进。
半小时后,黑色轿车静泊在教学楼前。
阮梅抱着背包,忐忑不安地走进正在上课的教室。她悄悄在座位上坐下,授课教授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从未上过大学的阮梅并不知晓,在大学里,教授们从不在意学生是否迟到。
......
看着阮梅走进教学楼,楚风转身回到车上。
黑色轿车调转方向,驶向黑夜舞厅。
推开办公室门时,秘书秋堤已经专注地开始工作。
楚风没有打扰她,自顾自泡了杯茶,像往常一样翻开当天的报纸。
没过多久,托尼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猛犸哥。
楚风放下报纸:有事?
按照您的指示,我走访了港岛几所大学,筛选出一些造假技术相关专业的学生,已经送去了工厂。托尼汇报道,有两个研究生专业能力更强,但他们拒绝参与这类工作,我没有勉强。
做得对。
与其强求技术人员引发麻烦,宁可选择水平稍逊的合作对象。
反正现有技术已然足够,对顶尖人才的需求并不迫切。
楚风抿了口茶,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亲手编写的神级造假技术文档。
带上这个,去工厂看看。
明白。
两人正要离开,秋堤从办公桌后抬起头:需要我一起吗?
不必,有急事让他们打电话到工厂。楚风说完,和托尼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秋堤目送他们离开,重新投入工作。
两人交谈时没有避开秋堤。她作为职场精英,自然明白造假行业的本质。
但她并非天真无知。
在港岛商界,真正清白的生意人寥寥无几。
只要楚风按时支付薪水,她并不在意其他事情。
造假工厂仍在扩建中,尚未恢复运营。楚风和托尼下车后,径直走向沙蜢专为技术部门建造的 ** 小楼。
与厂区其他地方的杂乱形成鲜明对比,这栋小楼如同净土。
严密的隔音设计,光洁如新的地面。
身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往来其间。若非缺少消毒水气味,这里的洁净程度几乎媲美医院。
楚先生!
问候声此起彼伏。楚风颔首致意,带着托尼登上二楼。
整个二楼是贯通式设计,被改造成微型仿制工场。
从原料皮革到成品箱包,完整的仿制流程在此呈现。这个模拟工场如同农业试验田或太空模拟舱,供研发人员实时观察数据。
新入职的六名高材生正在老员工指导下熟悉流程。见到来人,众人纷纷问好。
听说来了新人,我特地来看看。楚风微笑示意,还带了份见面礼。
托尼随即分发文件资料。
这是......
一位资深技术员翻阅着手写资料,面露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