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楠的身份被点破,话语虽未添油加醋,但那古怪的笑声、刻意的停顿,字字句句都透着讥讽。
连向来圆滑的吴志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乌鸦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冲着陈浩楠挤眉弄眼地挑衅。
楚风用筷子轻轻敲着碗边,似笑非笑地看向陈浩楠:“喂,陈浩楠,你这么急着帮方 ** 说话,该不会是对她也有意思吧?”
“让我猜猜……哦,明白了,你钟意方 ** ,可惜她是你们老大的女人,按规矩是你大嫂,只能干看着。”
“偏偏心里又放不下,见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是,这才急吼吼跳出来,对不对?”
陈浩楠冷冷扫了楚风一眼:“你这张嘴不去写言情小说,真是浪费。”
“难道我猜错了?”楚风挑眉笑道,“乌鸦不过开个玩笑,连蒋先生都没计较,你急什么?”
“要不我也去 ** 你们东星骆先生的女人试试?”陈浩楠反唇相讥。
楚风耸耸肩:“有胆量的话,请便。”
陈浩楠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可楚风却不依不饶:“说真的,陈浩楠,听说你是双花红棍?很能打吧?”
“不如和乌鸦比划比划?看看谁更厉害?”
谁都未曾料到,楚风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乌鸦原本都准备好打圆场了,想着用一句开开玩笑给台阶下,毕竟这是骆驼的寿宴,总得顾忌场面。可楚风的发言,直接将 ** 桶点着了。
山鸡猛地捶向桌面,怒视楚风:关你屁事?
楚风侧过脸斜眼打量,眯起眼睛咧嘴笑了:哦?刚才不是你在嘲笑我送的礼?听说你外号叫山鸡?
劝你收敛点,别以为挂上洪兴的名头就能横着走。
不过是个四九仔,这么大火气当心引火烧身。
就算是洪兴的人,嘴巴也得有个把门的!
这番话像刀子般扎进山鸡心里,他的眼眶顿时充血发红。
陈浩楠及时挡在前面,冷声道:猛犸,有事冲我说。
冲你?楚风嗤笑,要给你马仔撑腰?
山鸡是我兄弟,他说话冒犯了我道歉。陈浩楠压低声音,今天是你老大寿宴,不想让两家在这里动手吧?
丢!轮得到你教我做事?楚风摔掉筷子站起身,手指几乎戳到陈浩楠鼻尖,要不是看在我大哥面子上,你还有资格坐在这喝酒?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过是大佬b养的一条狗,灌了几杯黄汤就敢指手画脚,真当自己有面子?
这番羞辱顷刻点燃洪兴众人的怒火。除了悠然用餐的蒋天生和方婷,其余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两派人马隔空对峙,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
山鸡跳脚大骂:冚家铲!要打就划下道来,不把你打趴下我跟你姓!
楚风冷哼一声:“我没你这个儿子。”
“ ** ,会不会说话!”蕉皮立刻跳出来帮腔。
作为山鸡的铁哥们,这种场合他必须力挺兄弟。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骆驼推门而入。“哟,都站着干嘛?不好好吃饭闹什么?”他笑呵呵地走过来,仿佛没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身后跟着个西装笔挺的方脸男人。
蒋天生随即招呼道:“都坐下吧,没事了。”
骆驼打量着乌鸦和吴志伟:“你俩黏这么紧,背着我商量啥好事呢?”乌鸦干笑:“刚跟洪兴兄弟开个玩笑。”
原本一触即发的冲突,被两位大佬三言两语化解于无形。
骆驼满意地转向蒋天生:“阿生,还记得曾探长吗?”蒋天生立即起身相迎,经过乌鸦时随手把他拨到一旁,就像拂开挡路的杂物。乌鸦阴沉着脸退后两步,却不敢发作,只死死盯着陈浩楠。
两伙人眼中火花四溅,唯独始作俑者楚风早已坐回原位,冷眼旁观这场无声较量。
待骆驼领着蒋天生和曾探长去隔壁包间叙旧,乌鸦与陈浩楠才各自落座。没了大佬镇场,席间气氛骤冷,众人只和自家兄弟低声交谈。
吴志伟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桌上只剩下乌鸦和楚风两个东星的人。
两人默默地碰杯喝酒,压低声音说话,仿佛同桌的陈浩楠他们不存在似的。
酒喝了几轮,菜也吃得差不多。
乌鸦忽然凑近楚风,咧嘴笑道:“喂,猛犸,听说你最近到处撒钱,在哪儿发财啊?”
楚风眨了眨眼,似笑非笑:“谁跟你说的?”
“我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撒?”
乌鸦见他不认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少来这套!”
“大家都是自己人,吃独食可不讲义气。”
“刚才我可看见了,你那些小弟穿得比我还体面,还说自己没发财?”
“前几天听说你孝敬了老大五百万,今天又备了份厚礼,搞得我空手来多难堪。有财路带兄弟一起啊!”
楚风连连点头:“好啊,有钱一起赚。”
“可你也看到了,我就那几家麻将馆和一间舞厅,能有什么门路?”
“给老大的钱是大咪和皇帝留下的,我可不敢吞。”
“至于给小弟们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那是生意需要。我那舞厅要是没点排场,哪有正经人敢来?”
乌鸦冷笑:“那你招新人也算撑门面?”
“总得有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吧?”
楚风一脸无奈道:“之前的人都是大咪和皇帝的,我怎么敢用?”
“给他们换身行头,也是让他们安心替我做事。”
“可比不上你乌鸦哥,骆老大最信任你,连见曾探长都带着你,我这种小角色,连打招呼的资格都没有。”
哼,胡说八道!
乌鸦心里冷笑,但见他不肯说实话,也懒得再问。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问清楚。
他才不急!
第二卷 风云再起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妄想只手遮天?
第
宴席渐散,宾客陆续起身告辞。
骆驼亲自将曾探长送至门口。
蒋天生揽着方婷的纤腰,率领洪兴众人正欲离开。
阿生,这就急着走?
骆驼出声挽留。
承蒙款待,实在不敢多扰。
蒋天生笑意温和,帮中事务繁杂,就不多叨扰了。
哪里的话!
骆驼连连摆手,难得相聚,不妨多坐片刻。
心意领了。
蒋天生与之握手致意,今日宾主尽欢,也是时候告辞了。
见挽留不住,骆驼执意相送:让老夫送你一程。
骆先生太客气了。
江湖一家亲嘛。
骆驼轻拍其手背,龙头相惜,方能引领群伦。
目送洪兴众人远去,楚风向托尼兄弟使了个眼色。
骆驼寿宴排场惊人,整条街都停满了各方来客的座驾。
洪兴的人来得比较迟。
他们停车时分散在了不同的地方。
这样正好。
可以避开蒋天生,免得动手时不好解释。
等托尼和阿虎赶到,楚风简短交代几句,就领着他们走向另一个方向。
另一边,骆驼带着沙蜢、乌鸦和吴志伟,一路将蒋天生送到了西北角。
已经能看到蒋天生的奔驰车了。
蒋天生停下脚步说:骆先生,就送到这儿吧。
好,改日再聚。
骆驼点点头。
按辈分他比蒋天生高,确实不用送太远。
凡事都要讲究分寸。
道别后,骆驼带人返回饭店。
陈浩楠对山鸡他们说:你们先去车上等,我送蒋先生。
好的,蒋先生再见!
众人打过招呼后各自散开。
山鸡、包皮、大天二和巢皮一起走向停车处。
来到正西方向,找到面包车后,巢皮第一个上车。
身后的山鸡和大天二正讨论着楚风和乌鸦。
要不是今天人手不够,真想给东星那帮人脑袋开瓢!
包皮插话道:就是,那个乌鸦和猛犸还敢骂浩楠哥!
山鸡不屑地哼了一声:东星迟早完蛋,一只乌鸦一只蚂蚱,没什么大不了的。
吱——
突然一辆崭新的商务面包车急刹在前方,刺耳的刹车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车身还未停稳,几个西装笔挺的大汉已鱼贯而出。
他们手持白色球棒,二话不说便朝面包车的玻璃猛砸。
山鸡刚钻进车厢,目睹此景,眼中顿时燃起怒火。
“找死?洪兴的车也敢动!”大天二探出头怒喝。
话音未落,迎面而来的球棒让他立刻缩回了脑袋。
托尼两棍击碎挡风玻璃,狞笑道:“砸的就是洪兴!”
山鸡跳下车,凶狠地活动着手腕,“东星?呵,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楚风推开众人,冷声道:“山鸡,今天是我们之间的账。打赢我,这辆车你开走。”
山鸡冷笑,挥拳直冲楚风面门。
“就凭你也配——”
砰!
话未说完,他的视线猛然翻转,耳边只剩下刺耳的嗡鸣。
蕉皮和大天二目睹山鸡被楚风一耳光打趴,挣扎着爬不起来,顿时脸色煞白。
过了许久,山鸡才恢复意识。
他伏在水泥地上,使劲晃了晃昏沉的脑袋。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看见地面洇开一滩混合着鼻血与唾沫的血渍时,左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蓦地,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
顺着裤管向上望去,只见楚风蹲在他面前,指尖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伤势,忽然绽开笑容:提醒过你要当心吧?
下回长记性,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楚风起身接过托尼递来的手帕,随意擦拭指间血迹后将布团扔在山鸡脸上。正要离开时,陈浩楠从远处狂奔而来。
猛犸!我 ** 祖宗!
陈浩楠挥拳冲来时,托尼闪电般跃出,一记膝撞将其轰倒在地,随即反剪双臂将他死死压在车头盖上。
看着瞬间被制服的陈浩楠,楚风轻叹:山鸡死不了,就是嘴欠。你这大哥不会教,我代劳了。
放人吧托尼,该走了。
第
楚风一行人乘车离去后,巢皮和大天二赶忙上前搀扶起倒在地上的山鸡。
伤得重不?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包皮来到陈浩楠身旁,紧张地看着面色苍白捂着腹部的他:楠哥,还撑得住吗?
不打紧。
陈浩楠缓了口气,指向山鸡方向,走,看看山鸡去。
包皮扶着陈浩楠向那边走去。
巢皮正为山鸡擦拭脸上的血迹,刚清理干净,鲜血又从鼻腔涌出。山鸡索性将纸巾卷成条塞进鼻孔。
怎么样,山鸡?
陈浩楠关切地问。
楠哥我没事,小伤。
山鸡刚说完话,肿胀的面部肌肉被牵动,疼得他直抽凉气。
山鸡怒骂道:猛犸那个 ** ,别栽在我手里,否则非弄死他不可!
东星那群 ** 下手太毒了!
巢皮愤慨地说。
包皮连连点头:看着都疼。
楠哥,这事儿怎么处理?要告诉b哥吗?
大天二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