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径直走到母亲身旁,拽过椅子亲热地搂住她:“老妈子,跟杂鱼置什么气?今天您大寿,祝您天天像今朝这么威风!”说着还顽童似的在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坤妈甩开儿子的手,斜眼瞪着牌桌:“少肉麻!连输十六把,这把要是再点炮,我拆了你这破场子!”她镶着金牙的嘴一开一合,绣金凤凰的貂皮大衣随着激动情绪簌簌抖动。
“输赢常事啦。”靓坤嬉皮笑脸地给老太太捶肩,袖口的鳄鱼皮表带在吊灯下泛着冷光。
可惜牌桌失意的人,连亲儿子的安慰都听不进。
坤妈甩开靓坤搭在她肩上的手,皱眉道:“别碰我,一身汗味!”
“妈!”
靓坤顺手替她摸了一张牌,“今天您大寿,开心点嘛。”
“要开心就掏钱啊?”
老太太斜眼看他,“光靠收礼金就捞了几十万吧?”
靓坤忍不住嘴角微翘。
想到楚风那五十万红包,他轻描淡写:“小钱而已。”
“少来这套!”
老太太叉腰直说:“我相中百达翡丽的钻表了。”
“行啊,改天给您送来。”
靓坤爽快答应。
这时他瞥见对家要出牌,直接抽了张西风甩出去,“妈,这张合用!”
“哎你怎么乱打!”女牌友急得跺脚。
坤妈却眉开眼笑,啪地推倒牌面:“和啦!给钱!”
几个牌友愁眉苦脸地掏钱。
靓坤笑道:“阿姨们大方点,寿星最大嘛。”
“坤哥!”
门口小弟在喊。
靓坤望过去,转头对母亲说:“您继续玩,我去收礼了。”
走到迎宾处,原来是洪兴几位堂主到了。
“牛哥赏光,蓬荜生辉啊!”
靓坤热络地握住来人的手。
“坤哥,你不嫌弃就好。”
牛哥微微颔首,香烟夹在唇间尚未点燃。
在一众面露凶相的堂主中,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银灰西装的牛哥显得格外斯文。
但他在洪兴却颇受欢迎。
随行的新仔、基哥、肥佬黎和兴叔相继向靓坤问好,送上贺礼。
……
此时楚风正在万国影业忙碌。
公司要为新人方婷拍摄一组都市夜景写真用于新片宣传。
楚风亲自掌镜。
他带着系统赋予的神级摄影技术,借机指导摄影团队。
天台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围站在设备旁。
楚风调整好索尼相机的参数,指导方婷倚着栏杆摆姿。
她穿着白色镂空衬衣配纯白长裤。
素净的衣着衬着若隐若现的肌肤,在光影间勾勒出曼妙曲线。
夜风扬起发丝的瞬间,快门声接连响起。
随后方婷换上深V黑裙。
她俯身向前,雪臂轻搭膝盖,对着镜头送出飞吻。
身后旺角的霓虹将夜色点燃,都市繁华尽收眼底。
拍完两组照片后,楚风看了看相机,对效果很满意。他打算先和团队分享拍摄经验再继续。
方婷,过来。楚风招手示意,担心她站在栏杆旁不安全。
就在抬手瞬间,余光越过方婷,瞥见街对面的动静。
普通人在这高度,几百米外只能分辨车辆移动,根本看不清行人和细节。
但楚风不同。
增强十倍的视力让他清晰看到——街角游戏厅前,一群人提着 ** 钢管冲了进去,顾客们惊慌逃散。
楚风眉头微皱。
旺角的游戏厅...是靓坤的地盘?
堂堂洪兴龙头,场子居然被人扫?
事情不简单。
阿布,楚风招呼守在楼梯口的保镖,联系托尼,查查洪兴今晚出什么事了。
明白。
阿布虽然不解,但绝对服从是他的信条。转身就拨通了电话。
望着远处混乱的游戏厅,楚风眼中精光一闪。
少了陈浩楠和太子,靓坤还是逃不过生日当天的劫数?
......
这夜的旺角并不太平。
靓坤名下所有场子陆续遇袭。
更反常的是,警方也加入了这场围剿。
借着靓坤为母亲祝寿,总部空虚之际,警方根据蒋天养的线报,突袭了靓坤存放 ** 的仓库,当场查获上百公斤 ** 。
当侥幸逃脱的手下将消息传给傻强时,寿宴正进行到 ** 。
靓坤没在用餐,正与牛哥、兴叔和基哥等人推牌九。连胜三局的他兴致正浓,听到傻强的汇报后,脸色骤变。
他摔下手中的骨牌,一言不发站起身,冷着脸带傻强往外走,怎么回事?仓库怎么会被警察端了?
八成是洪兴出了内鬼,咱们其他场子也被抄了。
** ......【】
母亲在自己面前被打得满脸鲜血,靓坤的理智瞬间被燃烧殆尽,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饭店走廊人群拥挤,追赶的队伍被堵在后面,根本无法发挥人数优势。
傻强扫视一眼,立刻指挥道:“你们几个,跟我绕后包抄!”
浓妆艳抹、打扮妖艳的包.皮穿着高跟鞋,却跑得飞快。她挤开人群,从侧门冲了出去。
“ ** !”
“站住!”
靓坤一马当先,带着一个小弟紧追不舍。
三人冲出饭店,在街道上狂奔追逐。
不知不觉,靓皮被引入一条小巷,而此时的靓坤丝毫没有察觉危机已至。
另一边,傻强带人从正门出来,准备绕后拦截,也钻进了一条巷道。
饭店正门与侧门呈直角,他们必须穿过巷子抄近路,否则根本来不及围堵。
然而,傻强刚冲进巷子没多远,就猛地刹住脚步。
一个身穿皮衣的身影挡在前方,抬起头时,傻强惊呼:“山鸡?!”
山鸡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而狠厉,充满杀意。
下一秒,他举起手中的 ** 枪,对准傻强扣下扳机——
砰!
傻强脸色大变!
电光火石间,他猛然转身,拉过身旁一名壮硕的小弟挡在身前。
巨大的冲击力将傻强震退数步,抬头一看, ** 枪的钢珠已将那名小弟打得千疮百孔。
在这狭窄的巷道里,一把 ** 枪就是无敌的存在!
咔嗒!
砰!
山鸡再次推进枪膛,迅速打出第二发 ** 。
傻强哪敢停留,慌忙推开挡路的小弟,顾不上其他人死活,自己先逃命要紧。
砰、砰、砰……
身后连续爆发出震耳的枪响与惨叫交织的声音,傻强头也不回,拼命冲出巷子来到大街上。
害怕山鸡追来,他四下张望,正好瞥见一辆正在上客的出租车,二话不说拽开车门钻了进去。
还没坐稳,傻强就拔出武器抵住司机:“快开车!不然毙了你!”
司机吓得魂飞魄散,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巷子里,山鸡清空弹匣,微微松了口气。
别看他刚才威风八面,实际上直到干掉所有敌人前,他心里也没底——在这种狭窄空间里,要是对方有枪同样能要他命。
幸好敌人都被吓破了胆。
望着傻强逃远的背影,山鸡收起 ** ,转身带着小弟朝反方向撤离。
该去和陈浩楠他们会合了。
与此同时,另一条巷道深处。
紧追包皮狂奔的靓坤猛然察觉到异常。
他停步环顾,发现前后都是幽深不见底的漆黑巷道。
一个急于表现的小弟从他身旁超车向前冲去。
靓坤正要喝止,突然头顶浇下冰凉的液体——
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全身。
“哪个 ** 泼汽油?!”他暴怒抬头嘶吼。
“滚出来!”
在二楼的小阳台上,大天二倚着栏杆冲靓坤咧嘴一笑:“我泼的汽油,味道怎么样?”
“阿二,下来。”
靓坤刚认出他,巷子那头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那声音似曾相识。
靓坤眯起眼睛猛然转身,黑暗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打火机地亮起,点燃浸透汽油的竹篓。窜起的火舌瞬间映出陈浩楠那张脸。
靓坤的瞳孔骤然收缩。
站在陈浩楠身旁的是太子手下阿坚——当初太子跑路后这马仔吃了牢饭,后来蒋天养花钱把他捞了出来。
火光摇曳间,靓坤看清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群马仔,地上瘫着个人影,正是方才追出去的小弟。
“今晚送你上路。”
陈浩楠带着阿坚步步逼近。
“就凭你?”靓坤强撑着啐道,“老子是洪兴坐馆!你敢动我就是欺师灭祖!”
话说得硬气,后退的脚步却露了怯。
也不怪他胆寒——陈浩楠身后那群黑衣打仔个个杀气腾腾,任谁见了都得腿软。
靓坤喉结滚动,忽然听见身后也有脚步声。回头看见山鸡端着 ** 从巷口堵来,枪管正对着他的后心。
靓坤盯着那冰冷的枪口,脊背一阵发寒。山鸡和包皮两把家伙抵着他,竟比陈浩楠带的人更有压迫感。
巷口早被马仔封住,过路人被拦在外面。
别看了,里面在拍戏!这借口听着就荒唐。
巷子里,靓坤被前后夹击,紧贴墙壁死死盯着陈浩楠和山鸡。
陈浩楠走到他面前三米处,皮夹克敞着,手里的打火机一开一合:靓坤,傻强背叛我是你指使,害巢皮送命,我被打残;养伤时你陷害太子,逼他跑路;又在堂主大会上阴蒋先生,抢龙头位子;最后连陈耀全家老小都不放过……
他猛地合上打火机:你这畜生配当洪兴老大?今天我就替蒋先生清理门户!
靓坤突然狞笑,哪件事有证据?
陈浩楠冲山鸡他们一歪头——两人让出背后的基哥。
坤哥,对不住啊。基哥挤出一副为难表情。
靓坤瞳孔骤缩,暴怒道:老子给你们几百万,就换来背叛?
山鸡扛着喷子咧嘴一笑:可蒋先生从泰国回来,给了一千五百万呀。
“坤哥,他们开的价码实在太高了。”
基哥挤出尴尬的笑容,露出为难的神情:“再说你给的钱只是让我们在堂会上挺你,兄弟们也都照办了。至于别的……我们确实无能为力啊。”
他双手一摊。
“你说你非要整太子,还动耀哥,都是自家兄弟,把事情做这么绝,我也很难办。”
靓坤听完这话,气得全身都在颤。
“你……”
被汽油浇透的靓坤指着基哥,话都说不利索。僵了一会儿,他猛地转向陈浩楠:“就算我抢了洪兴龙头,也就这一桩事。别的呢?
单凭这个,你们敢动龙头?
老子就算不当龙头,也是旺角扛把子,和你陈浩楠地位相当,你凭什么动我?”
“那又怎样?”
陈浩楠嘴角挂着冷笑。
背叛、坑太子、杀陈耀——哪怕没证据,照样能全扣在靓坤头上。
蒋天养在拳馆说过,这叫师出有名。
靓坤拉拢堂主抢龙头的确不假,但洪兴向来是谁拳头硬谁上位。他能让这么多人支持,也是本事。
哪怕是花钱买的。
所以光这一个罪名,根本扳不倒他。
蒋天养想名正言顺拿回龙头,只能把陈耀、太子他们的账全算给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