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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的寒气,如同附骨之疽,盘桓在丞相府的朱甍碧瓦间,久久不散。连初升的日头,也像是被这森严府邸的肃杀之气慑住了,投下的光淡薄而冰冷,照在未扫净的残雪上,反射出刺目的、毫无暖意的白。

自西山红叶寺归来,已过去两日。

那盆绿萼梅依旧摆在寝殿窗下,几朵绽开的花瓣边缘已微微卷曲,失了水色,透出一种力竭般的憔悴。萧令拂没有再去看它,也没有再试图通过任何方式去触碰那条隐藏在蓟北风雪后的线。

谢绥那日的态度已然明确。他划下了界限,那盆梅不能入书房,便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某些领域,是她不可涉足的禁区。而他将“北风”短箭还给她,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或者,一个精心布置的诱饵,等着她在绝望中不顾一切地去咬钩,从而彻底落入他的掌控。

她不能急。

仇恨在胸腔里日夜灼烧,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焚为灰烬。但她必须忍耐。在谢绥这般对手面前,任何一丝急躁,都可能万劫不复。

她开始更细致地打理丞相府的中馈。事无巨细,皆亲自过问。从各房份例的发放,到年节后与各府邸的礼尚往来,甚至是一些陈年旧物的清理造册,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无可挑剔。她将自己沉浸在这些繁琐却“安全”的庶务中,如同一个最称职的主母,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与爪牙。

偶尔,她会在府中“偶遇”谢绥。有时是在回廊,有时是在花园。她总是停下脚步,微微屈膝,唤一声“丞相”,语气恭谨而疏离。谢绥则会颔首回礼,目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短暂停留,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擦肩而过。

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冰冷的平衡。

这日午后,萧令拂正在核对一批准备发还库房的年节器皿清单,锦书从外间进来,神色有些异样。

“殿下,”她声音压得极低,“门房方才收到一封拜帖,是……是沈编修府上送来的。”

沈墨?

萧令拂执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落在清单上,迅速晕开。她抬起眼,眸光锐利地看向锦书:“拜帖呢?”

锦书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素白信封,双手呈上。

信封上只有“谢夫人 亲启”五个清瘦的楷字,并无落款。萧令拂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同样素白的笺纸,上面依旧是沈墨的笔迹,内容却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偶得前朝《山河舆图志》全卷抄本,中有蓟北水系详注,与前呈残卷颇有出入。不敢专美,欲与同好共鉴。三日后午时,寒舍略备薄茶,恭候夫人玉趾。”

《山河舆图志》全卷?蓟北水系详注?

这绝不仅仅是金石考据那么简单!沈墨在以此为由头,再次向她发出邀请!而且,他提到了“前呈残卷”,那是指当年谢绥赠予他的那份?他是在暗示,谢绥当年给他的,并非全貌,甚至可能有所篡改?而真正的、关乎蓟北秘密的线索,藏在这“全卷”之中?

危险!极其危险!

沈墨此举,无异于在谢绥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递送消息!他为何如此大胆?是安王的授意?还是他自身也卷入了某种不得不发的局势?

萧令拂捏着信笺的指尖微微泛白。去,还是不去?

去,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沈墨府邸绝非安全之地,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来自谢绥,或者来自其他窥伺的势力。

不去,便可能错失这主动递到眼前的、关乎蓟北核心秘密的关键线索。沈墨敢如此冒险,必然有其缘由。

她沉吟良久,目光扫过窗外那盆日渐萎靡的绿萼梅。

“借梅而行”……老僧的话言犹在耳。沈墨此番邀约,是否也算一种“借梅”?借探讨学问之名,行传递信息之实?

她将信笺凑近烛火,看着火焰将其吞噬。

“回复沈府,”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就说本宫对《山河舆图志》亦心仪已久,蒙沈编修相邀,荣幸之至。三日后,定当准时赴约。”

“殿下!”锦书惊呼出声,脸上血色尽褪,“这……这太冒险了!丞相那边……”

“本宫自有分寸。”萧令拂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去回话吧。”

锦书不敢再多言,咬着唇,忧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殿内恢复寂静。萧令拂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她知道自己在走钢丝。沈墨的邀约,像一阵突然刮起的狂风,吹得她脚下的绳索剧烈摇晃。

谢绥会不知道吗?他那些无孔不入的耳目,恐怕拜帖送入府中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摆在了他的案头。

他会如何应对?阻止?还是……再次默许,然后布下天罗地网?

她不知道。

但她必须去。这不仅是为了探寻蓟北的秘密,更是为了试探谢绥的底线,为了在这令人窒息的掌控中,撕开一道口子。

她转身,走向妆台,再次打开了那个抽屉。

黝黑的“北风”短箭静静躺在锦盒中,狼眼幽绿,冰冷地注视着她。

这一次,她没有触碰它,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合上了抽屉。

还不到时候。

她需要先亲自去会一会沈墨,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三日后。

等待的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萧令拂依旧如常处理府务,神色平静,甚至比前几日更添了几分沉静。只是偶尔在无人时,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与决绝。

第三日清晨,她起身梳妆时,选了一套比往日更显庄重的黛蓝色长裙,外罩狐裘,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着象征长公主身份的九翟衔珠金冠。她要让沈墨,也让可能暗中窥视的所有人看到,赴约的是大梁的长公主,而非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深闺妇人。

马车在巳时末驶出了丞相府。依旧是那辆加固防滑的黑漆平头车,车辕旁跟着那四名如同影子般的护卫。

萧令拂端坐车内,掌心微微沁出冷汗。她能感觉到,今日的气氛与去红叶寺时截然不同。那四名护卫的气息更为凝练,眼神也更为锐利,如同出鞘的刀,时刻准备着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谢绥果然知道了。而且,他做好了准备。

车驾在沈墨位于城南的宅邸前停下。沈家并非高门大户,只是一处三进的清幽院落,粉墙黛瓦,门前冷落。

萧令拂下了车,示意护卫在门外等候。

护卫头领这次没有坚持跟随入内,只躬身道:“属下等在此护卫殿下安全。”目光却如同鹰隼,扫过沈府并不算高的院墙和紧闭的府门。

萧令拂微微颔首,带着锦书,上前叩响了门环。

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一个老苍探出头,见到萧令拂的装扮和气度,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门大开,躬身请安。

“沈编修可在?”萧令拂语气平和。

“在,在!老爷已在书房等候贵人多时了!”老苍头连声应道,引着萧令拂主仆二人向院内走去。

沈府院内收拾得十分整洁,却透着一股书卷气的清寒。几株老梅倚墙而立,枝头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花苞,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萧索。

行至书房外,老苍头通报了一声。里面传来沈墨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拉开。

沈墨今日穿着一身半新的青灰色直裰,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文人特有的、混合着激动与紧张的红晕。见到萧令拂,他忙躬身长揖:“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沈编修不必多礼。”萧令拂虚扶一下,目光扫过书房。书房不大,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堆满了书卷,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和墨锭的味道。临窗的书案上,果然摊着一本厚厚的、纸页泛黄的线装书,旁边还放着几卷摊开的地图。

“听闻沈编修觅得《山河舆图志》全卷,本宫心痒难耐,特来叨扰,还望编修不吝赐教。”萧令拂步入书房,语气温和,仿佛真的只是为学问而来。

“殿下折煞下官了!”沈墨连声道,请萧令拂在上首坐了,自己陪坐在下首,神情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能得殿下青眼,是下官的福分,亦是此书的造化!”

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厚重的《山河舆图志》捧到萧令拂面前的茶几上,又将其旁几卷地图一一展开。“殿下请看,这便是全卷抄本,尤其是这几处关于蓟北水系的标注,与当年谢……与那残卷所载,差异颇大!”

他的手指点向地图上几处用朱笔细细勾勒、标注着密密麻麻小字的地方,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萧令拂顺着他的指引看去。那些地图绘制精细,山川河流走向清晰,朱笔标注的文字多是些水文数据、地貌特征,以及一些古地名考据。乍一看,确实是严谨的地理考证书籍。

但她的目光,却敏锐地停留在其中一幅标注着“蓟北玉泉山周边水系详图”的角落。在那里,朱笔不仅标注了河流走向,还在几处看似寻常的山坳、河谷位置,画了极细微的、类似特殊标记的符号,旁边用更小的字注着“姜氏别业”、“旧矿道”、“暗流”等字样。

姜氏!是那个姜姓花匠吗?!

旧矿道?暗流?

这些标记,绝不仅仅是地理考证!

萧令拂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奔涌着冲向头顶。她强迫自己维持着面色平静,甚至微微蹙起眉头,仿佛在认真辨析那些艰涩的古地名和水文数据。

“果然精妙。”她轻声赞道,指尖若无其事地划过那几个关键的标记符号,“沈编修于此道钻研之深,令人叹服。只是这‘姜氏别业’、‘旧矿道’……不知是何典故?舆图之上,通常不会标注此类信息吧?”

沈墨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凝固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强压下去。他干笑两声,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前朝舆图,有时会收录一些当地望族的产业信息,或是废弃的工矿遗迹,以备查阅。这‘姜氏’……或是当地一介乡绅,‘旧矿道’想必也是早已废弃之物,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他话虽如此,但那份仓促与掩饰,如何能瞒过萧令拂的眼睛。

她不再追问,转而赞叹起其他几处看似无关紧要的考据,与沈墨讨论起金石版本之学,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一问真的只是出于学术好奇。

沈墨见她不再深究,明显松了口气,神情也自然了许多,重新沉浸到学问的探讨中。

然而,萧令拂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书房门外,以及窗外寂静的庭院。

时间一点点过去,午时已至。

沈墨吩咐老苍头送来了简单的茶点。清茶寡淡,点心粗糙,符合一个清贫翰林的身份。

就在萧令拂端起茶盏,准备借辞行之际,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老苍头惊慌的呼喊:“老爷!老爷!不好了!京兆府的人……京兆府的人把咱们府给围了!”

“什么?!”沈墨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萧令拂端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的寒光。

来了。

果然来了。

她缓缓放下茶盏,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的沈墨。

“沈编修,”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沈墨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不必惊慌。既然是京兆府公务,依律配合便是。”

她话音刚落,书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几名身着京兆府差役服色、腰佩铁尺的官差闯了进来,为首一人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过房内众人,最后落在萧令拂身上,抱拳行礼,语气却毫无恭敬之意:

“京兆府捕头赵乾,奉命查案!惊扰长公主殿下,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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