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营业的第八天，晨光带着深秋的清冽，透过咖啡馆的木窗，在吧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夏正站在吧台后磨咖啡豆，木柄转动的 “沙沙” 声混着巷口槐树叶的 “哗啦” 声，像一首温柔的晨间小调。磨好的咖啡粉落在滤纸上，浅棕色的细沙般铺展开，空气中很快弥漫开醇厚的香气 —— 这是今天的第一杯咖啡，要送给早起送蔬菜的李姐，算是感谢她这些天的照顾。
“夏夏，开门喽！” 门口传来李姐熟悉的声音，她拎着个印着红辣椒图案的布袋子，快步走进来，袋子口露出几根翠绿的黄瓜，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刚从菜园摘的，还带着露水呢，给你留了点嫩黄瓜和番茄，拌沙拉、配饼干都好吃。”
林夏赶紧放下磨豆机，接过布袋子，指尖触到黄瓜的凉意，新鲜得能闻到泥土的气息：“谢谢您李姐，每次都给我带这么多，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她把布袋子放在窗边的木桌上，刚要转身去煮咖啡，李姐的目光却突然定在了吧台内侧的薄荷盆栽上，脚步也顿住了。
“夏夏，你这薄荷咋长得这么快？” 李姐伸手一指，语气里满是惊讶，“上周我来送豆沙包时，还就几支细藤蔓，叶片也蔫蔫的，现在都快垂到杯沿了！”
林夏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 可不是嘛！薄荷的藤蔓从矮柜上垂下来，长度快碰到奶奶留下的青瓷茶杯了，杯沿离柜面有近二十厘米，这意味着藤蔓这一周至少长了十几厘米。叶片也比上周多了近十片，每片都舒展着，泛着深绿色的光泽，连之前发蔫卷边的老叶都变得鲜亮，叶脉清晰得能看清每一条纹路，像被精心养护了很久，可她明明只是每天浇一次水，偶尔擦一擦叶片上的灰，没做任何特殊照料。
“我也觉得奇怪，好像就是自己长这么快的。” 林夏笑着解释，心里却想起之前薄荷冒新芽、回应她的场景，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绿光。
李姐显然不信，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要摸最外侧的一片叶片：“我家阳台也种了薄荷，天天浇水晒太阳，也没长得这么疯。我摸摸看，是不是用了啥特殊的肥料？”
指尖刚碰到叶尖，李姐突然 “呀” 了一声，赶紧缩了回去，下意识地揉了揉指尖，眼神里满是疑惑：“咦？咋凉丝丝的？我家的薄荷摸起来都是温温的，跟晒了太阳似的，你这倒好，跟揣了块冰似的，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凉快了点！”
林夏心里一动，故意问：“真的吗？我天天摸，倒没觉得特别凉。”
“可不是真的！” 李姐又伸手指了指，没敢再碰，“你看，我这指尖现在还凉着呢！你这薄荷肯定有问题，长得快还这么凉，别是品种不一样吧？”
林夏没接话，心里却更确定了 —— 薄荷的凉，不是普通植物的温度，而是带着 “灵韵” 的清凉，和她之前触碰时感受到的、橘猫留下的痕迹的清凉感，是同一种味道。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 “轱辘轱辘” 的声音，王爷爷推着他的糖画摊过来了。铜锅里的冰糖刚融化成金黄色的糖浆，香气飘得整条巷都能闻到，他刚把车停稳在店门口，就朝着吧台的方向喊：“夏夏，给你留了串薄荷味的糖画，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
喊着，王爷爷就拎着糖画走进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薄荷盆栽，脚步突然停住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得更近了些：“夏夏，你这盆栽…… 可是有灵气啊！”
林夏和李姐都愣了，李姐先开口：“王爷爷，您也觉得这薄荷怪啊？长得快还凉丝丝的，我正说呢！”
王爷爷摆了摆手，眼神还盯着薄荷叶片，语气带着点回忆的恍惚：“不是怪，是有灵气！昨天半夜我收摊回来，路过你店门口，就瞅着吧台这儿亮了点淡淡的光。我还以为是你没关灯，或者路灯照的，走近了才看清，那光不是灯，是这薄荷叶片发出来的！淡绿色的，跟萤火虫似的，闪了两下就没了，当时我还琢磨是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呢！”
“叶片发光？” 林夏的心跳瞬间快了些，赶紧追问，“王爷爷，您看清楚了吗？是淡绿色的光？”
“错不了！” 王爷爷肯定地点点头，指着薄荷最中间的叶片，“就从这几片叶子上发出来的，光不亮，但是很清楚，跟别的光不一样，软乎乎的，不像路灯那么刺眼睛。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回见植物发光呢！”
林夏心里的猜测彻底落地了 —— 王爷爷看到的淡绿色光，就是她之前验证咖啡时，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绿光！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看到了，这不是她的错觉，而是薄荷真实存在的 “异常”。
她想起这些天的种种：薄荷回应她的话、主动冒新芽鼓励她、引导水珠不弄湿桌面、改变食物的口感，再加上李姐说的 “生长快、凉丝丝”，王爷爷说的 “夜间发光”，所有的线索像串珠子一样，在她心里连成了完整的一串 —— 这盆薄荷里，一定藏着 “灵”，是奶奶当年留下的、带着 “灵韵” 的存在。
“王爷爷，您别是看错了吧？植物咋会发光呢？” 李姐有点不信，凑过去仔细看薄荷叶片，却没看出异常，“我瞅着跟普通薄荷也没啥不一样啊，就是长得旺点。”
王爷爷笑了笑，没辩解，只是把手里的薄荷糖画递给林夏：“是不是看错，夏夏心里有数。这盆栽啊，跟别的不一样，你好好养着，说不定能给你带来好运。”
林夏接过糖画，糖丝凉丝丝的，带着薄荷的清劲，她笑着说：“谢谢您王爷爷，我会好好养的。”
送走李姐和王爷爷，咖啡馆里暂时安静下来。林夏蹲在薄荷盆栽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清凉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比平时更明显。她看着叶片上泛着的淡淡光泽，心里突然冒出更多疑问：薄荷为什么会发光？这 “灵韵” 到底是怎么来的？和奶奶当年有什么关系？还有巷尾的橘猫，它眼睛里的淡蓝光，会不会和薄荷的绿光有关联？
她想起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时，隐约看到巷尾的薄荷丛里有个橘色影子，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橘猫会不会是在 “看” 这盆薄荷？它们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她还不知道的默契？
林夏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巷尾的薄荷丛 —— 晨光里，薄荷丛泛着绿色的光泽，风吹过，叶片轻轻晃动，像在和店里的薄荷打招呼。她又回头看向吧台旁的薄荷盆栽，最中间的一片叶片，正轻轻晃了晃，叶尖的小水珠在晨光里闪着亮，像是在回应巷尾的动静。
她知道，这盆薄荷的秘密，远不止她现在发现的这些。巷邻的话，让她更坚定了 “盆栽有灵” 的想法，也让她更迫切地想知道，奶奶当年到底留下了怎样的故事，这 “灵韵” 的背后，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 “非日常”。
而此时，吧台的抽屉里，林夏昨天随手放在里面的订单记录本，正悄悄被一片从薄荷盆栽上飘落的小叶片盖住 —— 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是在为下一章即将出现的 “奇怪订单”，埋下温柔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