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南天门。
李大牛盘坐在雷云仙府内，面前悬浮着混沌钟传回来的画面——桃源村的阳光，父母的笑脸，苏晓婉眼中的温柔。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金色仙元在体内流转，金仙巅峰的修为已经彻底稳固。
但还不够。
大罗金仙，那是一个质的飞跃。到了那个层次，才能真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初步触摸到法则的本质。
“大牛，发什么呆呢？”哪吒踩着风火轮溜达进来，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凡间的事不是暂时解决了吗？”
“暂时而已。”李大牛收回目光，“时辰圣人虽然退了，但他的实验还在继续。未来张守拙也没抓到，天道失衡的根源更没找到。”
他顿了顿：“而且……我总觉得，《混沌始源经》的来历不简单。”
哪吒咬了口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那还不简单？去找玉帝问问呗。他老人家活了无数年，什么不知道？”
“有道理。”李大牛起身，“走，去凌霄宝殿。”
两人刚出仙府，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太白金星。
“哎哟，李大牛你在这啊！”太白金星擦着汗，“玉帝正找你呢，快跟我来。”
“找我？”李大牛和哪吒对视一眼，“出什么事了？”
“好事，好事。”太白金星神秘兮兮地说，“女娲宫来人了。”
李大牛心里一动。
凌霄宝殿内，玉帝端坐龙椅，下方站着一位青衣仙子。她气质温婉，眉眼间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神圣感。
“参见玉帝。”李大牛和哪吒行礼。
“免礼。”玉帝笑道，“李大牛，这位是女娲宫的青鸾仙子。她奉女娲娘娘法旨，特意来找你的。”
青鸾仙子微微欠身：“李道友，娘娘让我转告你，《混沌始源经》确实与她有关。”
李大牛精神一振：“还请仙子明示。”
“此事说来话长。”青鸾仙子道，“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倾塌，天河倒灌。娘娘炼五色石补天，其中一块补天石的碎片，落入了凡间。”
她看向李大牛：“这块碎片历经无数年，吸收了天地精华，孕育出了《混沌始源经》的传承。娘娘说，当年她故意留下这道传承，就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人。”
李大牛愣住了：“等我？”
“确切说，是等一个出身凡间，心怀苍生，又能以农业入道的修行者。”青鸾仙子微笑，“娘娘推演天机，早在三万年前就算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哪吒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女娲娘娘三万年前就算到了？那大牛你岂不是……”
“天命之子？”李大牛苦笑，“我只想种地而已。”
青鸾仙子掩嘴轻笑：“种地好啊。娘娘说了，农业乃民生之本，以农入道，最契合天地自然之理。”
她取出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碎片，递给李大牛：“这是当年那块补天石的另一半碎片。娘娘说，你持此物去不周山遗址，就能找到《混沌始源经》的完整传承。”
李大牛接过碎片，触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不周山遗址……”玉帝沉吟道，“那里如今是天地裂缝所在，极度危险。李大牛，你现在去恐怕……”
“我去。”李大牛坚定道，“这是我突破大罗的唯一机会。”
哪吒一拍胸脯：“我陪你！”
“不用。”李大牛摇头，“哪吒兄弟，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看向玉帝：“陛下，我离开这段时间，凡间那边……”
“放心，朕会亲自盯着。”玉帝道，“时辰不敢轻易再出手，陆压道君也在凡间坐镇。至于未来张守拙……”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朕已经让杨戬去调查了。”
李大牛这才安心。他收好补天石碎片，对青鸾仙子深深一礼：“多谢仙子传讯，也请代我向女娲娘娘致谢。”
青鸾仙子回礼：“李道友客气了。娘娘还让我转告一句话——”
她顿了顿，认真道：“‘天道失衡，根源在人。欲补天道，先补人心。’”
李大牛若有所思。
离开凌霄宝殿后，李大牛直接前往南天门。
守门的天兵见到他，连忙行礼：“李将军要下凡？”
“不，去不周山遗址。”李大牛亮出玉帝手令。
天兵脸色一变：“那可是三界禁地，李将军小心。”
穿过南天门，李大牛没有往下飞，而是向上，直冲九重天外。
不周山遗址不在凡间，也不在天庭，而是在三界夹缝之中。那里是当年天柱断裂的地方，至今还残留着恐怖的天地裂缝。
飞行了约莫三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诡异的虚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空间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时不时有漆黑的裂缝闪过，那是连金仙都能撕碎的空间乱流。
“就是这里了。”李大牛取出补天石碎片。
碎片发出柔和的五彩光芒，指引着一个方向。
他沿着光芒飞去，小心翼翼避开那些空间裂缝。越往里走，周围的景象就越诡异——破碎的山峰倒悬在空中，凝固的河流像水晶般悬挂，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法则碎片四处飘荡。
“这地方……简直是个垃圾场。”李大牛嘀咕。
“你说谁是垃圾场？”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大牛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坐着一个……呃，一个石头人？
那石头人约莫三丈高，通体由五色石构成，正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根石烟斗在抽。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石头吗？”石头人吐了个烟圈。
李大牛嘴角抽搐：“前辈是……”
“不周山山神，你也可以叫我老周。”石头人打量着他，“小子，你手里拿的是女娲那丫头的补天石碎片吧？她让你来的？”
女娲那丫头……
李大牛肃然起敬。敢这么称呼女娲娘娘的，绝对是上古大神。
“正是。”他恭敬道，“晚辈李大牛，奉女娲娘娘之命，来此寻找《混沌始源经》的完整传承。”
“李大牛……哦，就是你啊。”老周磕了磕烟斗，“女娲三万年前就跟我说过，会有一个种地的小子来找我。等得我石头都要风化了。”
他站起身，震得周围空间一阵晃动：“跟我来吧。”
老周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踏在空间的节点上，避开所有裂缝。李大牛连忙跟上。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座残破的宫殿。宫殿由五色石砌成，虽然残破，却散发着惊人的道韵。
“这就是女娲当年补天时，临时建的行宫。”老周推开宫门，“你要的东西，在里面。”
李大牛走进宫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显然是用了空间扩展的法术。
大殿中央，悬浮着一卷玉简。玉简散发着混沌气息，与李大牛体内的《混沌始源经》产生共鸣。
“《混沌始源经》下半部，还有女娲的补天心得。”老周靠在门框上，“不过小子，我得提醒你，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有什么考验吗？”李大牛问。
“考验？那倒没有。”老周咧嘴一笑，“就是这玉简被女娲加了禁制，只有真正心怀苍生的人才能打开。如果你心里只想着自己成圣做祖，那就别想了。”
李大牛深吸一口气，走到玉简前，伸手触碰。
玉简光芒大盛，一股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脑海。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指本源的感悟。
他看到了女娲炼石补天的场景——那不是简单的修补，而是在重定天地秩序，平衡阴阳五行。
他看到了五色石中蕴含的造化之道——创造生命，孕育文明，滋养万物。
他还看到了……天道失衡的真相。
“原来如此……”李大牛喃喃道，“天道失衡，不是因为有人窃取本源，而是因为人心失衡。”
欲望膨胀，贪婪滋生，争斗不止。这些负面情绪积累了三万年，终于超出了天道的承载极限。
就像一个水库，不断流入污水，迟早会崩溃。
补天道，先补人心。
“悟性不错。”老周点头，“女娲那丫头当年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留下《混沌始源经》。她想培养一个真正懂得以造化滋养万物，以农业安定民生的人，来扭转这个趋势。”
李大牛睁开眼睛，眼中闪过明悟：“所以《混沌始源经》的核心，从来不是战斗，不是掠夺，而是……滋养？”
“正是。”老周笑道，“你小子种了那么多地，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土地肥沃了，庄稼才能长得好。三界也是一个道理，人心‘肥沃’了，天道才能稳定。”
李大牛陷入沉思。
他之前修炼《混沌始源经》，虽然也以农业入道，但更多是把灵植当做资源，把种地当做手段。本质上，还是在走掠夺天地精华的路子。
但女娲娘娘的传承告诉他，真正的道，是反哺，是滋养，是让三界变得更加富饶。
“我好像……明白了。”李大牛盘膝坐下，开始参悟玉简中的内容。
老周也不打扰，就坐在门口抽他的石烟斗。
时间一点点过去。
宫殿外，空间裂缝依旧肆虐。但宫殿内，李大牛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温和的气息。那不是强大的威压，而是如同春雨般润物细无声的滋养之力。
他体内的仙元开始蜕变。
金仙的仙元是金色的，代表着纯粹的法则力量。但此刻，他的仙元中开始浮现出五彩色泽，那是女娲造化之道的特征。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牛缓缓睁眼。
他的修为没有突破大罗，但气息却深邃了十倍不止。如果之前他是锋芒毕露的宝剑，现在就是温润如玉的璞玉。
“恭喜。”老周磕了磕烟斗，“虽然没有直接突破大罗，但你这根基，算是打得扎扎实实了。以后突破，水到渠成。”
李大牛起身，对老周深深一礼：“多谢前辈护法。”
“别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老周摆摆手，“对了，女娲那丫头还留了件东西给你。”
他指了指宫殿角落。
那里放着一把……锄头？
李大牛走过去，拿起锄头。锄头通体黝黑，看似普通，但入手沉重，起码有十万斤。
“这是女娲当年炼石补天时，用来搅拌五色石液的锄头。”老周介绍，“别看它不起眼，这可是实打实的后天功德至宝。一锄下去，能定地水火风，能梳理灵脉，能……呃，反正种地是很好用。”
李大牛哭笑不得。
女娲娘娘给他留的武器，居然是锄头？
不过想想也合理——他本来就是种地的嘛。
“别小看它。”老周正色道，“这锄头里蕴含了女娲的造化功德，对滋养天地有奇效。你以后就用它来‘耕耘’三界吧。”
李大牛点头，将锄头收入体内温养。
“好了，传承你也得了，东西也拿了，该回去了。”老周打了个哈欠，“记住女娲的话——补天道，先补人心。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李大牛再次行礼，转身离开宫殿。
就在他即将飞出这片区域时，突然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老周重新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山石，仿佛从未活过。
“前辈……”
李大牛心中感慨，加快速度返回天庭。
不周山遗址深处，那块山石突然动了动，石头上裂开一道缝，像是咧嘴笑：
“种地的小子，有意思。这枯燥的三界，总算有点乐子了。”
回到天庭，李大牛还没来得及回雷云仙府，就被太白金星拦住了。
“李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太白金星急道，“凡间出事了！”
“什么？”李大牛心里一紧，“我父母……”
“不是桃源村。”太白金星压低声音，“是西方教廷。那个教皇的孪生兄弟约翰，带着堕落圣器叛逃了，现在正在凡间四处制造混乱。”
李大牛皱眉：“教廷内乱，关我们什么事？”
“本来是不关。”太白金星苦笑，“但约翰扬言，要收集亿万生灵的绝望情绪，炼制一件能对抗混沌钟的至宝。而且……他好像和未来张守拙勾结上了。”
李大牛眼神一冷。
“玉帝的意思呢？”
“玉帝说，此事涉及凡间劫数，天庭不便直接插手。”太白金星道，“但你是从凡间飞升上来的，而且现在还是金仙，不受道祖禁令限制。所以……”
“所以让我去处理？”李大牛明白了。
“正是。”太白金星点头，“哪吒已经去准备了，随时可以下凡。”
李大牛想了想，突然笑了：“也好。正好试试我刚悟出的‘滋养之道’，看能不能‘感化’这些反派。”
太白金星：“……”
他怎么觉得，李大牛这次回来，好像变得……更可怕了？
李大牛携女娲锄下凡，却发现约翰的堕落圣器竟然与时辰圣人的时间实验有关。而未来张守拙的真正目的，也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