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洵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叶谨言。
此时的叶谨言，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苏醒的父亲，看着父亲眼中那熟悉的严肃感和洞悉一切的目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老爷子醒了。
他……真的醒了。
那自己这些年的布置，那些暗中拉拢的人脉，那些已经到手的权柄……
“二叔，”刘洵的声音淡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害老爷子吗？”
叶谨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老爷子不仅醒了，而且状态在以惊人的速度好转。那颗被他斥为“江湖骗术”的丹药，真的把一只脚踩进鬼门关的人，硬生生拉了回来。
“我……我只是担心父亲安危……”叶谨言勉强挤出一句话，声音干涩。
“是吗？”刘洵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让叶谨言脊背发凉。
“那就好。”刘洵转身，对吴老道，“老爷子刚醒，需要静养。后续的恢复，就麻烦吴老了。”
吴老连连点头，看向刘洵的眼神已充满敬畏：“叶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照料！不过……这药效后续是否还有需要注意的……”
“每日清淡饮食，静养即可。”刘洵说完，看向叶清歌，“清歌，你留下陪爷爷，我有事先回去了。”
叶清歌用力点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灿烂：“嗯！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刘洵拍了拍她的肩，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
黑色的专车缓缓驶出军区总医院大门，汇入上京午后略显拥挤的车流。
刘洵靠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庞大而陌生的城市在眼前掠过。
刚才病房里那一幕还在他脑海中回放。
老爷子苏醒时眼中浑浊的泪光，让刘洵很触动。他摇了摇头，把脑海思绪甩开。
“就在这里停吧。”刘洵回过神来，忽然开口。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刘先生，清歌小姐吩咐要送您回……”
“就这里。”刘洵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车子缓缓靠边，停在一条繁华商业街的路口。
刘洵推门下车，看着专车驶离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通讯录翻到“陈艺罡”，拨通。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喂？刘洵？”陈艺罡的声音透着惊喜，“你到上京了？”
“嗯，刚到。”刘洵站在街边，看着来往的车流，“在军区总医院这边。”
“太好了！”陈艺罡声音明显振奋起来，“首映礼明天晚上，我正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到呢！这样，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
刘洵报了个附近的地标。
“行！你在那儿等着，我让助理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内到！”陈艺罡说完，又补充道，“对了，正好来公司坐坐，咱们聊聊首映礼的细节，还有些……其他事想跟你商量。”
“好。”
电话挂断。
刘洵收起手机，找了家临街的咖啡馆，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热美式，静静等着。
窗外的城市依旧繁忙。行人匆匆，车流如织，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奔忙。而他曾经也是匆匆人群中的一员，现在的他有种置身世外的疏离感。这或许就是强者的孤独吧！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咖啡馆门口。
一个穿着干练西装的年轻女人下车，环视一圈，很快锁定了窗边的刘洵。
她快步走进来，礼貌询问：“请问是刘洵先生吗？”
刘洵点头。
“陈导让我来接您。”女人微笑，“我是他的助理，林薇。车就在外面，请。”
两人上车，商务车平稳地驶向上京城东的cbd区域。
“陈导今天在公司开剧本会，听说您到了，特意把后面的安排都推了。”林薇坐在副驾驶，回头笑着说道，“他对您能来参加电影首映礼特别重视。”
刘洵“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盘龙影视所在的写字楼。
林薇领着刘洵走进直达电梯，刷卡按下二十八层。
“刘先生这边请。”林薇引着他穿过接待区，走向一条铺着厚地毯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透明的玻璃会议室，能看见里面正在开会或讨论的人群。
偶尔有人抬头，看到林薇领着陌生面孔走过，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走到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实木双开门。
林薇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陈艺罡洪亮的声音。
林薇推开门，伸手示意刘洵进入，等待刘洵进去她便关上门离开了。
陈艺罡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见刘洵进来，立刻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晚点再说”，便挂断，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刘洵！可算把你盼来了！”他热情地握住刘洵的手，用力晃了晃，“路上顺利吧？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还好，已经有了住的地方。”刘洵简单回应。
“来，坐！”陈艺罡引着刘洵到沙发区坐下。
陈艺罡在刘洵对面坐下，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笑道：“气色不错。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跟上回在漠北见的时候，又有点不一样了？”
刘洵抬眼：“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陈艺罡摸着下巴，“就是一种感觉……”
刘洵没接这话，转而问道：“首映礼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说到电影，陈艺罡立刻来了精神，“场地定在国贸中心的千人大厅，红毯、媒体、嘉宾名单都敲定了。这次上京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包括几位重量级的影评人和行业大佬。”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因为主演是叶小姐，上京的几大家族都会有人过来捧场。”
刘洵目光微凝，这次或许是一个机会，不知道赵宇和叶怀会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