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被审判第二层抛出那一瞬，整个天衡峰的命数线剧烈震荡。
宗主第一时间伸手，想稳住空间，可下一秒便皱起眉——
因为命数线不听他的。
命数线像被抽掉根基般失控抖动，甚至……往顾长生方向倾斜。
宗主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极罕见的念头：
——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宗门能够承受的存在。
而顾长生此刻站在主殿中央，影子真形完全显现。
庞大、凝实、深渊般的影体遮蔽了半边殿顶。
长老们一个个面色惨白。
有的想拔剑，有的想退，有的甚至动了杀意，但所有杀意都在第一秒被影子的目光——灭掉。
影子不是人。
是真形化的因果之灵。
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一名金丹长老的“命数线”震成七八段。
宗主沉声：“顾长生。”
顾长生缓缓抬头，目光清冷。
宗主：“你从第二层出来，看到了什么？”
顾长生没有回答。
而是抬起头，看向殿门外遥远的天空。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觉得心脏猛地抽痛。
天空中——
出现了一道无法形容的裂痕。
像一只开裂的眼睛。
像天空被从外面用手指戳开。
宗主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天罚……提前凝聚？”
“不，不对。”
一名长老惨白着脸低吼：
“那不是天罚！！！”
“那是——天外投影！！！”
全殿死寂。
顾长生的影子微微抖动，像本能地被那裂痕吸引。
顾长生低声：“它来了。”
宗主立刻按下掌心，让殿堂所有阵纹瞬间封闭。
“退后！！！”
“所有人退后！！！”
长老们立刻掀起护体灵光，飞速退入殿壁两侧。
而裂痕里……
缓缓伸出一道“光影”。
那影，看不见形状，看不见大小，看不见深浅。
明明是光，却比影更黑；
明明是影，却比光更亮。
它盯着顾长生。
顾长生也盯着它。
宗主声音低沉：“顾长生……你认识它？”
顾长生喉结动了动。
“不是认识。”
“而是……”
他声音变得极轻，却让殿内每个强者瞬间发冷：
“这是——未来的我。”
“一部分。”
长老席上，一个稳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未来的……你？！”
宗主眼角狠狠一抽：“你确定？”
顾长生没有说话，但影子发出低沉嘶吼。
嘶吼里带着一种极诡异的情绪——
像是见到主人未来形态的……臣服。
裂痕中的未来之影，像是从遥不可及的时间深处，伸出一根手指。
那手指轻轻一点。
顾长生胸口猛地一痛。
不是伤。
不是灵损。
是——命数线被强行改写。
系统狂暴报警：
【宿主命数遭到天外力量接触！！】
【命数线：断裂 17%】
【未来影子：非敌意接触】
【此触碰……极可能是传递某种信息】
【警告：宿主生命形态受到未来影响，可能产生不可逆变化】
顾长生捂住胸口，呼吸一瞬紊乱。
未来之影在裂痕中继续“看着他”。
它没有嘴，却发出声音。
声音在每个人脑海里按规则直接刻下：
——“你，不该停留于此。”
顾长生抬头：“何意？”
未来之影：
——“你之命，不属于青云宗。”
——“不属于天道之下。”
——“不属于此界。”
宗主脸色剧变。
未来之影继续：
——“你背锅的力量，是天外之物赐予。”
——“影子，是你未来形态的投影。”
——“体系，只是你未来回溯的碎片。”
顾长生浑身一颤。
他终于明白了：
背锅体系不是“外来的金手指”。
不是穿越者福利。
不是上位者赏赐。
而是——
未来的自己
将力量逆流时间……
刻印在过去的自己身上！
影子，就是未来真形的一角。
系统……也是未来的力量所形成的反馈机制。
顾长生低声：“所以，我未来……会强到逆时间？”
未来之影没有否认。
它只是轻轻再伸出一根手指。
影子主动走上前，将自己与未来之影的光线连接。
顾长生胸口的痛转为灼烧感。
未来之影偏转，像在看他。
——“你若继续停留在青云宗，会死。”
——“宗门承受不了你。”
——“天道会抹你。”
——“罪渊会追你。”
——“体系会吞你。”
顷刻间，主殿中所有长老的命数线暴乱。
宗主抬手，全力压制命数动荡，可依然稳不住。
顾长生强忍着疼痛，沙哑开口：
“那我去哪？”
未来之影终于给出一句让整个世界窒息的回答：
——“出去。”
顾长生眼中闪过震动：“出什么界？”
未来之影：
——“离开此界。”
——“离开天道。”
——“离开命数。”
——“走向你未来真正要走的……那条天外之路。”
顾长生呼吸急促。
而就在此时——天衡峰上空骤然传来一声天雷巨响。
宗主瞳孔收缩：
“天罚……提前落下了！！！”
长老们惊恐至极：
“天道以为顾长生要突破！！！？”
“不对。”
“那不是突破天罚！！”
“是……天道开始对付他了！！！”
天道第一次真正动手。
裂痕里的未来之影微微抬头。
一个无声的动作。
却比万古雷霆更骇人。
下一瞬间——
整个天衡峰上空所有雷劫云……全部倒退三百里。
天道被震退。
长老们集体跪下。
宗主全身冷汗，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
“顾长生……你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
顾长生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
未来之影看着顾长生，最后一次伸手。
轻轻点在顾长生眉心。
一个符印，印入顾长生灵海。
系统狂闪：
【检测到来自未来的权限注入……】
【解锁：体系·第二权限】
【名称：锅影神性·开端】
【警告：宿主力量超出天道容忍范围……】
【天道即将发动清算……】
顾长生痛得身体颤抖，却没有倒下。
未来之影最后一句话，被所有人脑海听到：
——“活下去。”
——“未来需要你。”
裂痕瞬间合拢。
光灭。
影灭。
声音消失。
顾长生狠狠喘息着，单膝跪地。
影子守在他身后，第一次——像是在护主。
宗主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喉头滚动：
“顾长生……”
“你到底……是什么……”
顾长生抬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不属于“凡界修士”的光。
淡淡：
“我不知道。”
“但我会活下去。”
“我背的锅，我自己扛。”
殿外，天道震怒。
宗门命数断裂扩大到三成。
青云宗开始出现前所未有的空间压迫。
卷一的终局，彻底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