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三卷《酆都鬼城·笑闹地府》的第33章:
第三卷 酆都鬼城·笑闹地府
第三十三章 意识迷宫,数据归墟
酒鬼那神乎其技的“规则固化”舞蹈,如同按下了暂停键,将主控室门口那片狂乱的数据流强行定格成了一幅荒诞的壁画。通道打开,但内部的危机并未解除,毕博士——或者说病毒核心载体——仍在里面。
张灵溪深吸一口气,手持判官笔,率先踏入主控室。墨渊与钟馗虚影紧随其后,孟姜和幽砚则留在外面警戒,防止病毒通过其他途径扩散。
主控室内,景象比外面更加光怪陆离。这里仿佛成为了规则病毒的“圣殿”和“温床”。空间被无限拉伸又折叠,各种仪器设备融化又重组,变成了难以名状的抽象雕塑,表面流淌着七彩的数据瀑布。空气中弥漫着高频的、如同无数人同时低语又同时尖啸的噪音,直接冲击灵魂。
毕博士悬浮在空间的中央,他的身体已经大半化为流动的代码,只剩下头部还勉强保持着人形,但那双眼睛已经完全被彩虹色的数据流光占据,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极度痛苦与极致狂热的扭曲表情。
“欢迎!欢迎来到我的新世界!规则的巴别塔!”毕博士(病毒)的声音重叠着上百种不同的音调,尖锐刺耳,“看啊!多么自由!多么美丽!没有约束!没有界限!一切皆有可能!”
他随手一挥,张灵溪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一片翻滚的岩浆,但下一秒又化作了松软的,再下一刻又变成了不断冒出问号的键盘。
“在这里,我就是神!我可以定义一切!”病毒毕博士疯狂地笑着。
“你不是神,你只是病毒的奴隶。”张灵溪冷静地回应,判官笔点出,一道秩序金光如同定海神针,暂时将他周围一小片区域的规则稳定下来,抵御着不断的规则篡改。“毕博士的意识还在吗?把他还回来!”
“意识?那个迂腐、怯懦的可怜虫?”病毒不屑地嗤笑,“他已经被我同化,成为了更伟大存在的一部分!他的知识,他的记忆,都成了我进化的养料!看,这是他对‘寂灭’的恐惧,我把它变成了绚烂的极光!这是他对‘秩序’的执着,我把它打碎重组成了这首狂想曲!”
随着他的话语,一片由毕博士恐惧记忆化成的、扭曲蠕动的极光在头顶浮现,而周围那刺耳的噪音果然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旋律感。
墨渊冷哼一声,寂灭短刃出鞘,并非斩向毕博士,而是斩向周围那些不断衍生、变化的规则具象。黑光过处,那些荒诞的景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暂时留下一片虚无。但很快,更多的、更加离奇的规则造物又从虚无中诞生,仿佛无穷无尽。
“没用的!在这里,混乱是常态,秩序才是异端!你们的力量,只会成为我新规则的灵感来源!”病毒毕博士得意洋洋。
钟馗试图以浩然正气冲击其核心,但那彩虹色的数据流如同最滑溜的泥鳅,正气扫过,它便分散、重组,毫发无伤,反而模拟出几分浩然正气的波动,反过来干扰钟馗。
常规的物理、能量、乃至精神攻击,在这里效果甚微。这病毒已经深度绑定了技术开发局的规则底层,几乎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
张灵溪意识到,必须从“规则”层面进行更深层次的干预。他想到了苏清衣残魂传递出的信息——“核心是钥匙”,也想到了自己动用先天源炁建立“存在锚点”的经历。
或许,可以尝试将判官笔的秩序之力,与先天源炁的“定义存在”特性结合,在这片混乱的规则领域中,强行开辟一个小的“秩序净土”,如同病毒感染中的“抗体”?
他不再试图攻击那些不断变化的规则表象,而是闭上双眼,全力沟通识海中的阴阳道痕与怀中的神秘石头。一丝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本源的先天阴阳源炁被引动,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注入判官笔之中。
完整的判官笔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笔身金光内敛,反而散发出一种混沌初开、划分清浊的古老意蕴。
张灵溪以笔代指,凌空缓缓划出一个圆。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但随着笔尖划过,那个圆圈内的空间,所有的色彩、声音、扭曲的形态,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沉淀下来。圆圈内部,恢复了技术开发局主控室原本朴素、严谨的模样,地面是冰冷的金属,仪器是固定的形态,空气中也只剩下正常的能量流动声。
这个“秩序之圆”的范围不大,只有直径三米左右,但在这片狂乱的规则领域中,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坚不可摧!
病毒毕博士那彩虹色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这……这是什么规则?不可能!我的领域里,不允许存在这种绝对的‘稳定’!”
他调动整个空间的混乱规则,如同海啸般冲击着那个小小的秩序之圆。七彩的数据洪流、扭曲的空间褶皱、颠倒的物理定律……各种荒诞的攻击接踵而至。
然而,秩序之圆岿然不动。任何进入圆圈的混乱规则,在接触到那蕴含先天源炁的秩序之力时,都被瞬间“格式化”,还原成了最基础、最稳定的状态。
张灵溪站在圆圈中央,脸色更加苍白,维持这个秩序领域对他的消耗极大。但他眼神明亮,他知道,找对方法了!
“病毒依托于混乱而存在。”张灵溪看着外界的狂乱,沉声道,“那么,我就创造一个‘无’的环境,一个规则上的‘真空’,一个微型的……‘归墟’。”
他以判官笔为引,以先天源炁为墨,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删除”秩序之圆外,那些被病毒篡改的规则!
这不是破坏,而是“还原”!将那些被扭曲、被创造的荒诞规则,从这片空间的底层逻辑中暂时性地“擦除”!
随着他的动作,秩序之圆开始如同滴入水面的油渍般,缓缓地向外扩张!所过之处,色彩褪去,声音消失,扭曲的形态崩塌,只留下一片最原始的、等待重新定义的“虚无”!
病毒毕博士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不!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世界!我的杰作!”
他疯狂地阻止,试图用新的混乱去填补那些被“删除”的区域,但新生的混乱规则一接触到秩序之圆的边缘,就如同冰雪遇上骄阳,迅速消融于无形。
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主控室内,大片的区域被“净化”,恢复了原本的规则秩序。病毒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
最终,秩序之圆扩张到了病毒毕博士的脚下。他体表那些流动的彩虹色代码开始剧烈闪烁、崩溃,他那数据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不稳定。
“不——!!!”他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整个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猛地收缩,最终化作一团极其凝练、不断挣扎的七彩数据流核心,悬浮在半空中,那就是规则病毒的原始形态!
失去了载体和规则环境的支持,它变得脆弱而显眼。
墨渊眼疾手快,寂灭短刃一闪而过,那团七彩数据流核心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便被彻底湮灭,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
主控室内,瞬间恢复了寂静。所有异常的规则现象全部消失,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设备和惊魂未定的(少数未被完全同化的)技术鬼员。
毕博士从半空中摔落,恢复了原本的形态,昏迷不醒,但身上的数据化特征已经消失。
规则病毒的危机,终于解除。
张灵溪也几乎虚脱,拄着判官笔才勉强站稳。他看着昏迷的毕博士,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这规则病毒的出现,太过蹊跷。它似乎是对寂灭海力量的一种极端化、技术化的应用尝试。这背后,恐怕不只是意外那么简单。
那个潜伏的势力,对寂灭海力量的研究和利用,似乎走在了地府官方的前面。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