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珍珠城，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周身闪烁着无数霓虹灯构成的鳞片。顾北辰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像一尾优雅的黑鱼，游弋在这光怪陆离的都市海洋中。
车内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沉默，只有空调系统运作时发出的微弱声响。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气味，与顾北辰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混合，构成一种代表权力与财富的气息。
简临渊靠坐在副驾驶座，姿态放松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他摇下了一半车窗，允许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冲淡了这过于精致的囚笼感。窗外流转的光影掠过他平静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却似乎又穿透了这些表象，直视着这个时代最真实的脉络。
“喜欢音乐吗？”顾北辰率先打破了沉默，手指在中控屏上轻点，却没有立即播放任何曲子。
“五音令人耳聋。”简临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声音平淡，“此时无声，反倒清净。”
顾北辰轻笑一声，关掉了刚刚亮起的屏幕：“有意思。大多数我这个年纪的人，车里不是摇滚就是电子乐，恨不得用声音填满每一个空隙。”
“填满空隙的未必是声音，也可能是空虚。”简临渊转过头，目光落在顾北辰身上，“顾先生找我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轿车恰逢红灯停下。顾北辰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节奏，侧过头直视着简临渊：“那好，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今天在数学课上的表现，我已经听说了。那不是普通高中生能有的思维。”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雕虫小技？”顾北辰扬起眉毛，“用十七世纪的天元术解现代高中数学题，这叫雕虫小技？我回国后拜访过几位大学数学教授，他们也未必能如此信手拈来。”
简临渊不置可否。前世他师从天下第一算学大家，钻研周易数理十余载，那些知识早已融入骨髓，如今不过是换个形式表达而已。
“我手上有一个项目。”顾北辰继续道，目光锐利如鹰，“涉及人工智能算法的优化，团队卡在几个关键节点上已经两个月了。今天看到你的解题思路，我突然有个想法——或许，换个视角能打破僵局。”
“人工智能？”简临渊微微蹙眉，这个词汇在他的记忆碎片中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科技之一。
“简单说，就是让机器模仿甚至超越人类智能的技术。”顾北辰解释道，同时观察着简临渊的反应，“我们目前遇到的瓶颈是如何让算法更‘聪明’地识别复杂模式。”
简临渊沉思片刻，缓缓道：“天地万物，莫不有法。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星辰运转，潮汐涨落，皆循其律。人脑思辨，亦有其道。欲让机器仿之，必先明其本。”
顾北辰的眼睛微微亮起：“继续说。”
“譬如医道，望闻问切，辨证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