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易中海给出的“死不承认、毁尸灭迹”的建议，一直处于惊恐状态的贾东旭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三人又在屋里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细节，统一了口径，易中海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这一晚上折腾的，他也实在是累得够呛。
送走了易中海，贾东旭和秦淮如虽然有了主心骨，但这心里毕竟还是装着事儿。
两人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像是在烙饼，怎么也睡不踏实。
闭上眼就是许大茂满脸是血的样子，或者是警察破门而入抓人的场景。
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两人才迷迷糊糊地刚睡着。感觉还没过多久，窗外的一抹鱼肚白就已经宣告了新一天的到来。
紧接着，大院里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和急促的敲门声。
“起来了起来了！各家各户都出个人！王主任和陈队长来了！”
闫埠贵那特有的公鸭嗓在前院喊完又跑到中院喊，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儿。
贾东旭和秦淮如被这声音猛地惊醒，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慌和恐惧。
来了！真的来了！
“东旭，别怕！记住一大爷昨晚教你的，咬死不松口！”秦淮如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给贾东旭打气，只是那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两人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硬着头皮走出了房门。
刚到中院，原本还有点起床气的贾东旭，在看到站在院子中央那一身制服、威严无比的陈队长和板着脸的王主任时，双腿顿时就有点发软。
尤其是当他看到，陈队长正跟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披着大衣在那儿看热闹的林渊站在一起，
两人还在一边抽烟一边说话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只见陈队长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就指着周围的房子，跟林渊抱怨道：“我说小林啊，你们这个大院简直就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我特么都快把这儿当成派出所分部了！你算算，这才几天的时间？我这都来多少趟了？啊？”
“前天是因为易中海，昨天是因为贾张氏，今天倒好，因为许大茂……”
听到“许大茂”这三个字，贾东旭和秦淮如的脸色瞬间煞白，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就在两人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易中海那沉稳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易中海虽然也是顶着个肿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狠狠地瞪了贾东旭一眼。
接收到师父的眼神信号，贾东旭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装作一副没事人一样，混进了人群里，甚至还假模假样地跟旁边的邻居打听：“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又出啥事了？”
那演技，虽然略显生硬，但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很快，全院的人都到齐了。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各位邻居，昨晚咱们大院附近的公厕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许大茂同志被人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
“现在，陈队长要向大家了解一下情况。昨晚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动静？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大院？大家要积极提供线索，协助公安机关破案！”
陈队长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缓缓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重点关注了几个平时爱惹事的刺头。
“我希望知情者能主动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然而，面对陈队长的质问，全院上下几十口人，却是一片死寂。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没看见啊，昨晚睡得死，啥也没听见。”
“我也没听见，这大冷天的，谁半夜出门啊？”
“不知道不知道，太吓人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根本就没人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贾东旭和秦淮如缩在人群后面，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自然不可能承认。
而一直在一旁悠哉抽烟的林渊，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只是瞥了一眼贾东旭那颤抖的腿肚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压根没打算开口。
他只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来当狄仁杰的。
这种狗咬狗的事儿，他懒得掺和。
看着这群一问三不知的邻居，王主任和陈队长也是无奈了。
这年头又没监控，公厕那边又是个死角，要是没人证，这案子还真不好破。
“行吧！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家了。”王主任叹了口气，叮嘱道，“最近治安不太好，大家晚上睡觉都警醒着点，注意安全！谁要是想起了什么线索，随时可以到街道办或者派出所找我们！”
说完，两人带着几个民警，有些失望地离开了95号大院。
看着那一身制服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贾东旭和秦淮如两人只觉得背后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这一关，总算是混过去了！
两人也不敢多逗留，生怕露出马脚，赶紧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家中，开始准备早饭和上班的事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林渊则是有些意兴阑珊地弹飞了烟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穿堂屋。
“啧，这大院里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林渊一边淘米煮粥，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
他原本还以为，除了自己这个挂逼之外，昨晚那么大的动静，肯定还有别人看到了贾东旭行凶或者逃窜的身影。
毕竟这大院里从来不缺起夜上厕所或者失眠的人。
结果没成想，竟然真的没人站出来？
当然，林渊也不傻。
他不排除有人真的看到了，但是不想惹麻烦，所以选择了装聋作哑。
毕竟谁不知道贾东旭是易中海看中的养老人？易
中海为了培养这个养老人，那是下了血本的。这要是谁嘴欠把贾东旭给毁了，送进去了，那就是断了易中海的养老路，那就是跟易中海结下了死仇！
以易中海在这个大院乃至厂里的能量，想要报复一个普通住户，那手段可多了去了。
“全院缄默啊……这就是所谓的‘邻里情’？真讽刺。”
林渊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破事。
反正许大茂死不了，贾东旭这把柄虽然现在没爆，但早晚是个雷。
刚吃完简单的早餐，大院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周满仓队长带着几个精壮的工人，推着推车，扛着工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95号大院。
“林同志！早啊！我们来开工了！”周满仓一见林渊，就热情地打招呼。
“哟，周队长，这么早？吃了没？”林渊笑着迎了上去。
“吃过了吃过了！干活嘛，得赶早！”
林渊也没废话，直接带着周满仓他们去了西跨院。
接下来的时间，林渊就一直待在西跨院，看着工人们清理废墟、测量尺寸、放线挖地基，时不时跟周满仓聊聊施工的细节，递根烟，夸两句，那叫一个惬意。
至于上班？
上什么班？
他一个计划外物资采购的采购员，主要工作就是满四九城地跑（溜达），给厂里寻摸物资。
只要能把组长安排的采购任务完成了，谁管他在哪儿？
而且他这个月的采购任务也不重，那点东西，他仓库里堆积如山，随随便便拿出来一点零头就足够交差了！
有这闲工夫去厂里坐冷板凳，还不如在家监工修房子来得舒坦。
就在林渊跟周满仓聊得正起劲，商量着厕所排污管怎么走才不会堵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西跨院。
“林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家偷懒没去上班！”
独臂老头陈大爷背着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哟，陈大爷，您这是来视察工作了？”林渊笑着打趣道。
“视察个屁！我是来找你的！”陈大爷走到跟前，也没客气，伸手就从林渊兜里摸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昨儿个不是说好了吗？带你去见王世襄！赶紧的，收拾收拾，别让人家久等了！”
林渊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看房子了，差点把这正事儿给忘了！”
“行，周队长，这边就麻烦您多费心了，我跟陈大爷出去办点事儿。”林渊跟周满仓交代了一声。
“您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呢！”周满仓拍着胸脯保证。
林渊先是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又从仓库中拿出来一些东西，便跟着独臂老头走出了大院。
“陈大爷，咱们怎么去？坐公交还是腿儿着？”
“腿儿着吧，也没多远，就在芳嘉园胡同，溜达过去正好消消食。”
两人一老一少，迎着上午的阳光，朝着那位京城第一玩家的住处走去。
林渊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不仅是为了那些可能淘到的宝贝，更是为了见识一下那位在后世传说是京城第一玩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