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广播刚刚结束没多久,红星轧钢厂办公楼内。
杨厂长怒气冲冲的一把推开了李怀德办公室的大门,连门都没敲。
“李怀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厂长双手撑在李怀德的办公桌上,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怀德的脸上,满脸的怒容。
“老易那是咱们厂的七级钳工!那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明年就要冲刺八级钳工给咱们厂争光的!你这个时候给他背个处分,取消他的评优资格,你让他怎么想?这不仅是打击了老同志的积极性,更是咱们厂的损失!”
稍微喘了一口粗气,杨厂长又指着食堂的方向吼道。
“还有那个傻柱!他是咱们厂厨艺最好的!我明天还要招待上面的大领导,你把他撤了,让他去扫厕所?明天谁来做菜?你来做吗?!你这不是胡闹吗?!”
面对杨厂长的暴怒,李怀德却是显得云淡风轻。
他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林渊之前给他的那盒中华烟还在桌子上摆着呢。
“老杨,消消气,坐下说……”
李怀德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底却是一片不屑……
他早就看杨厂长不顺眼了,之前杨厂长想插手后勤的事情,这笔账他还没算呢。现在抓住了把柄,他怎么可能轻易松手?
“这事儿啊,还真不是我胡闹。”
李怀德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那是上午保卫科去大院和派出所走访的笔录,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保卫科和街道办那边核实的情况。何雨柱把许大茂打成什么样了?轻微脑震荡!肋骨骨折!这是简单的打架吗?这是行凶!也就是许大茂他爹为了大院的名声忍了,这要是报到局子里,何雨柱现在就得吃牢饭!我只是撤了他的职,罚了点钱,已经是看在他厨艺的份上留情了!”
李怀德点了点桌子,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至于易中海……哼!身为大院曾经的联络员,处事不公,拉偏架,甚至在大院里搞‘一言堂’,这种作风若是带到车间里,带到咱们工人的队伍里,那还了得?先进个人?这种思想觉悟,配当先进吗?”
杨厂长被李怀德这一套一套的说辞给噎住了。
他虽然想保人,但也得讲究个师出有名。现在证据确凿,许大茂确实还在医院躺着,易中海在大院里的名声确实臭了,他要是强行保,那就是包庇!
更何况,李怀德心里还有个小算盘。
他可是知道林渊背景不一般,而且林渊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今天上午林渊才刚入职,自己这下午就帮林渊出了气,这人情林渊能不记着?
为了拉拢林渊,也为了打击杨厂长的威信,这三个人,他李怀德罚定了!
“老杨啊,咱们是国营大厂,讲究的是纪律。不能因为稍微有点技术,有一手厨艺,就可以无法无天吧?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轧钢厂成什么了?”
李怀德最后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彻底封死了杨厂长的路。
“你……好!好!李怀德,你行!”
杨厂长脸色铁青,指了指李怀德,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摔门而去。
……
与此同时,一食堂内。
正如火如荼的午饭时间,却成了易中海和贾东旭的受难日。
两人端着饭盒坐在角落里,但这根本挡不住周围工友们异样的目光。
“哎,看见没?那就是易师傅,真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是真能算计啊……”
“还有那个贾东旭,平时在车间里仗着是他徒弟,偷奸耍滑,这回遭报应了吧?”
“……”
那些细碎的议论声,像是苍蝇一样直往两人的耳朵里钻。
易中海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那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把头埋进饭盒里。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今天算是彻底毁了个干净!
贾东旭更是气得眼珠子通红,狠狠地咬了一口窝头,仿佛那窝头就是林渊的肉。
“师傅!肯定是林渊那个小畜生!除了他,没别人会这么整咱们!”贾东旭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怨毒。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笔账,咱们记下了!等下了班回大院……哼!”
而在后厨,何雨柱的日子也不好过。
被撤了班长职务,还要去打扫卫生,哪怕是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帮厨刘岚,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戏谑。
“傻柱……哦不,何师傅,那边的地还没拖干净呢,您受累?”
何雨柱把手里的抹布往地上一摔,气得浑身发抖。
“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恢复了……哼!”
他心里那个恨啊!
他恨许大茂不经打,更恨林渊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林渊之前非要说什么生活费的事儿,他能有今天这么多破事儿吗?
“林渊!你给爷等着!今晚下班,爷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四合院战神!”
这一整个下午,对于易中海、贾东旭和何雨柱三人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他们只盼着赶紧下班,赶紧回到那个属于他们“地盘”的95号大院,好找林渊算总账!
然而,他们心心念念想要报复的对象——林渊,此刻却早已不在厂里了。
作为采购科的计划外物资采购员,不需要坐班那是基本操作。
林渊上午跟办公室的同事们吹完牛,中午在食堂混了一顿饭后,下午直接就大摇大摆的翘班了。
开玩笑,正经人谁老老实实坐班啊?
况且他今天还只是来入职的,当然不用等着时间下班!
……
下午三点多,南锣鼓巷95号大院。
林渊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回到了大院。
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地往西跨院里搬运着工具和材料。
领头的正是周满仓。
“哟,林同志回来了!”周满仓一看到林渊,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笑着迎了上来,“我们这正清理着呢,把那些烂木头、碎砖块都给清出去,明天就能正式动工了!”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散了一圈烟给工人们,然后拉着周满仓站在西跨院的废墟上,开始指点江山。
“周队长,关于这房子的盖法,我有一点想法。”
林渊指着那块不算小的空地说道。
周满仓拿出个小本子,“您说,咱们怎么盖?这地方大,盖个六七间正房都不成问题!”
林渊却摇了摇头。
“不盖那么多。这年头房子多了也是麻烦,要是空着,街道办那边还得动员我租给别人,我这人喜静,不喜欢院子里乱糟糟的。”
林渊可是清楚记得这年代的政策,人均居住面积大了,街道办为了解决住房困难,是有权调剂房屋的。
他可不想把自己花钱盖的房子,最后让大院里那些禽兽住进来,还得落个“资本家”的名头。
跟何况……他后面时不时地要回到现代,哪能让西跨院有人在这儿看着自己?
“所以啊,咱们就盖三间!”
林渊比划了一下。
“正中间,来一间大北房,做卧室和客厅,要宽敞,采光要好!”
“东边那一间,做仓库兼厨房,我这人爱做饭,厨房得大点!”
“西边那一间……”林渊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给我弄个卫生间!”
“卫生间?”周满仓愣了一下,“您是说厕所?在屋里?”
“对!就在屋里,但也得通外面。”林渊指了指西跨院靠近街道的那堵墙,“在这儿挖个化粪池,排污口留在墙外面。到时候我在里面上厕所,抽粪工在外面就能清理,不用进院子,既干净又方便!”
这年头,四合院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上厕所。
大冬天晚上的,谁乐意披着大棉袄跑去胡同口的公厕啊?
至于倒马桶……那味道林渊更是受不了。
所以,一个独立的、仿现代化的卫生间,是林渊对于生活品质的底线要求!
“这……倒是能弄,就是费点事儿,还得用好水泥抹平了,不然容易渗漏。”周满仓是个老把式,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钱不是问题,材料用最好的!”林渊大手一挥,“还有,这院子剩下的空地,给我搭个草棚子,再留出一片空地来。”
“草棚子?”
“对,你不记得我还有个老黑了吗?它得有个住处吧?剩下的空地嘛……我有两条狗,一只猫,得让它们有个撒欢的地儿!”
周满仓听得直咋舌。
好家伙!
别人盖房子恨不得把每一寸地都盖满住人,这位爷倒好,为了养驴养狗养猫,专门留一大片空地!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得嘞!既然您都想好了,那咱们就按这个来!”周满仓也是个爽快人,“三间大瓦房,带室内厕所,外加个牲口棚,院子平整出来……保证给您弄得漂漂亮亮的!”
两人正商量着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到,此时的大院门口,易中海、贾东旭和何雨柱三人,正阴沉着脸,满身戾气地走进了垂花门。
尤其是看到林渊正站在西跨院里一副“地主老财”指点江山的模样,三人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