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整活研究小组”的成立,如同在公司内部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连锁反应远不止于那间独立办公室内的头脑风暴。林闲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行走在公司里时,周遭空气的密度都发生了变化。
以前,他只是个名字挂在人事名单上、几乎没人见过的“僵尸助理”,偶尔出现,收获的多是好奇一瞥或干脆被无视。现在,从他踏入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起,各种含义复杂的目光便如影随形。
去茶水间泡咖啡,原本聚在一起闲聊的几个宣传部妹子立刻噤声,齐刷刷地望过来,脸上瞬间堆起略显拘谨又带着探究的笑容:
“林老师,早!”
“林老师也来喝咖啡啊?”
“需要帮您带一杯回去吗?”
那语气里的恭敬和小心翼翼,让林闲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他只能点点头,扯出一个尽量自然的微笑:“早,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等他接完咖啡离开,身后立刻传来压抑不住的兴奋低语:
“看到没看到没!刚才林老师对我笑了!”
“感觉他本人比视频里还帅,气场好强!”
“他现在可是杨总跟前的大红人,‘闲研组’的核心啊!”
去行政部门领个办公用品,以前爱答不理的行政主管此刻满脸堆笑,亲自小跑着迎上来:
“哎哟林老师!您需要什么打个电话就行,我让人给您送上去!怎么还亲自跑一趟?”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把最好的鼠标键盘往他手里塞,“这些都是新到的,静音按键,手感一流,最适合您这种搞创意的大佬了!”
林闲看着手里那套明显超出标配的装备,有些哭笑不得:“王主管,太客气了,普通的就行。”
“那怎么行!必须给林老师您配最好的!”王主管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以后您这边有任何需求,直接找我,二十四小时待命!”
就连在电梯里遇到其他部门的同事,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不再是点头之交的漠然,而是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打量。有人会试探性地搭话:
“林老师,最近又有什么大项目在筹备啊?”
“听说您跟陈凯导演合作了?太牛了!”
“那个……林老师,我有个表妹特别喜欢你,能帮我要个签名照吗?”
这些看似随意的问候背后,是重新评估、是资源试探、甚至是潜在的站队信号。林闲感觉自己像一块突然被投入水中的明矾,让原本平静(或者说麻木)的职场生态迅速产生了沉淀和分层。
“吃瓜三人组”的微信群里,唐嫣偶尔会幸灾乐祸地@他:“@林闲 大神,是不是走到哪儿都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新来的大熊猫?【偷笑】”
林闲回复了一个“[捂脸]”的表情。
刘诗诗则会温和地提醒:“习惯就好。这是成功的代价。【摸摸头】”
杨蜜从不参与这类话题,但林闲能感觉到,她那双无形的眼睛,始终在幕后注视着这一切。
真正让林闲觉得“马甲要捂不住了”的,是一次在公司走廊与迪丽热巴的偶遇。
热巴刚从练舞室出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看到林闲,她眼睛一亮,非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得拘谨,反而更加自然地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她特有的狡黠笑意:
“欸,林闲,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走到哪儿都像在聚光灯下?”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调侃道,“以前还能装个小透明,现在可是彻底‘现原形’咯!”
这话带着熟稔的戏谑,精准地戳中了林闲的感受。他无奈地笑了笑:“热巴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感觉……是有点不一样了。”
“习惯就好啦!”热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你现在可是咱们公司的‘国宝级’潜力股,大家多看几眼正常!好好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吧!对了,我新戏有个造型问题,回头微信问你啊!”说完,便笑着挥挥手走了。
看着她洒脱的背影,林闲知道,热巴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别被那些目光束缚,做好你自己。
然而,有些目光却带着更深层的意味。在一次跨部门协调会上,当林闲代表“闲研组”提出一个需要大量数据支持的创意验证需求时,数据部那位以严谨(或者说固执)着称的李总监,第一次没有直接反驳或提出一堆困难,而是推了推眼镜,沉吟片刻,说道:
“林老师这个需求……很有挑战性。不过,既然是‘闲研组’的重点项目,我们会调动资源,优先配合,争取一周内给出初步分析报告。”
“闲研组”三个字,被他加重了语气。那不再是看待一个普通同事的眼神,而是对待一个拥有尚方宝剑的“特殊项目负责人”的审视与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