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兰的初冬,寒风卷着北海的咸腥气息,掠过安特卫普港的码头。码头上,数千名衣衫褴褛的士兵蜷缩在破旧的帐篷里,他们大多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溃兵、荷兰残余势力的散兵,还有些是在战火中失去土地的德意志农夫。这些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眼神里满是迷茫与绝望,而在他们面前,一座崭新的招募营垒正拔地而起,营垒前悬挂着的日月龙旗与法兰西三色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这里是大明与法国联合设立的雇佣军招募点,一场旨在补充联军战力、降低本土士兵伤亡的募兵行动,正悄然拉开帷幕。
主持招募工作的是大明尼德兰总督府参军卫凛,以及法军派驻的联络官皮埃尔。卫凛身着明军制式军服,腰间佩刀,面容冷峻,目光扫过码头上的溃兵,沉声对身旁的皮埃尔道:“这些人虽败军之将,却不乏精于战阵者。大明与法国联军即将南下攻伐西班牙,北线据点驻守、后勤粮道护送,正需此辈充任。”皮埃尔颔首赞同,摊开手中的名册:“总督府的章程已拟好,首批招募一万二千人,编为三个团,大明军官任主官,欧洲降将为副职,薪资按六四比例分摊,战功授田——此等条件,足以吸引他们卖命。”
招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安特卫普的大街小巷。溃兵们起初还心存疑虑,毕竟他们曾是联军的对手,担心遭到清算。可当看到招募营垒前摆放的热腾腾的面包、咸肉,以及明晃晃的银币时,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第一天,就有上千人涌向招募点,他们争先恐后地挤到登记台前,挥舞着粗糙的手掌,大声喊着:“我要参军!我要吃面包!”
卫凛与皮埃尔亲自坐镇登记台,对前来应募者严加筛选。他们不要老弱病残,只挑身强体壮、手脚灵活的青壮;不要贪生怕死之辈,优先录用有战场经验的士兵。筛选合格者,当场发放三个月的饷银,随后被编入不同的队伍。三个团的主官,分别由三名明军百户担任,他们都是从西北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精通步炮协同战术;而副职,则选拔了三名在安特卫普战役中投降的荷兰军官,他们熟悉欧洲战场的地形与敌军战术,正好与明军主官互补。
新兵营设在安特卫普郊外的一片空地上,一万两千名雇佣军被分成三十个营,每个营四百人。训练从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黄昏。明军教官们不讲繁文缛节,只教最实用的战场技能:线膛枪的装填与射击、火炮的基础操作、阵地的构筑与防守、遭遇战的应急处置。这些雇佣军大多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学起这些技能来事半功倍。但他们散漫惯了,纪律性极差,常常有人偷懒耍滑,甚至聚众斗殴。
对此,明军教官们的手段简单而粗暴。一日,一名德意志籍的雇佣军不服管教,顶撞教官,还煽动同伴罢训。负责训练的明军百户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短铳,一枪便将那闹事者击毙在训练场中央。鲜血溅在黄土上,触目惊心,所有雇佣军都被震慑住了,再也没人敢违抗命令。“在大明的军队里,只有服从二字!”那名百户的声音冰冷刺骨,“你们拿的是大明与法国的饷银,就得替我们卖命!遵守纪律,立功受赏;违抗军令,军法处置!”
严苛的纪律,加上丰厚的饷银与战功授田的诱惑,让这支雇佣军的战斗力飞速提升。短短一个月,他们便脱胎换骨,从一群溃兵散勇,变成了一支军容严整、战术娴熟的队伍。他们身着大明提供的制式军服,手持改良线膛枪,腰间别着短刀,训练时喊出的口号响彻云霄,丝毫不亚于正规明军。
卫凛亲自前往新兵营检阅,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雇佣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走到一名荷兰籍的雇佣军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参军?”那名雇佣军挺直腰板,大声回答:“报告大人,我叫扬,曾是荷兰军队的上尉。大明击败了我们,但大明给了我们活路,给了我们饷银,还承诺立功授田。我愿为大明效力,洗刷败军之耻!”
卫凛笑了,扬了扬手中的命令状:“从今日起,你便是第一团的副团长。好好干,等攻克了西班牙,你便能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扬的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单膝跪地,高声道:“谢大人!扬定当效死力!”
消息传开,雇佣军们的士气更加高昂。他们盼着早日上战场,建功立业,换取属于自己的土地与荣耀。而联军指挥部也对这支雇佣军寄予厚望,将他们部署在北线的尼德兰、佛兰德斯等据点,负责驻守城池、巡逻边境、护送粮草。如此一来,原本驻守北线的两万明军便得以抽身,南下加入进攻西班牙的主力部队,联军的前线兵力紧张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这一日,阳光正好,新兵营的训练场上,雇佣军们正在进行线膛枪齐射训练。枪声整齐划一,子弹呼啸着飞向靶心,命中率极高。卫凛站在高台上,眺望着远方的比利牛斯山脉,心中暗道:西班牙,你们的对手,又多了一支虎狼之师!
而在遥远的巴黎,林越接到卫凛的奏报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组建欧洲雇佣军,不仅能补充战力、降低本土士兵伤亡,更能分化瓦解欧洲的反抗势力——当越来越多的欧洲人愿意为大明效力时,大明征服西欧的道路,必将更加平坦。
训练场上的喊杀声依旧震天,日月龙旗在风中猎猎飘扬。这支由大明一手打造的欧洲雇佣军,即将踏上战场,用敌人的鲜血,铺就他们通往荣耀与土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