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地砖缝隙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踩上去黏腻得像踩在腐肉上，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咕叽”的声响。
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光线在墙壁上投下的影子不断扭曲，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暗中挥舞。
柏羽跟在团队末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从护士站抢来的半瓶稳定药剂。
007的扫描线在他眼前持续跳动，将走廊两侧病房门后的危险等级逐一标注。
101病房（低危，普通病患魂影）
102病房（中危，执念护士）
103病房（高危，护士长本体残留气息）
……
“大家保持警惕，不要靠近病房门，里面的东西会通过缝隙释放恐惧气息。”
林默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一根从消防栓里拆出来的钢管，钢管表面被他用纱布缠了防滑。
“苏晴，你负责记录每个人的SAN值，一旦有人低于50%，立刻分发药剂。”
苏晴点点头，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团队12人的SAN值实时数据，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跳动的百分比。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声音温和却坚定：“目前大家的SAN值都在75%以上，柏羽，你的SAN值是78%，刚才跳窗的时候应该受了点惊吓，要不要先喝半瓶药剂？”
柏羽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晴会特意留意他。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面板，确实比其他人低了几个百分点。
刚才从二楼跳下来时，膝盖磕在石头上的剧痛和护士长追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的理智值波动了一下。
“不用，省着点用，后面说不定有更需要的时候。”柏羽摇了摇头，将药剂塞回口袋。
原主的记忆里，这种稳定药剂在副本里比黄金还珍贵，上次精神病院副本，就有人为了半瓶药剂捅死了自己的队友。
苏晴没再坚持，只是把自己的平板往柏羽那边凑了凑：“我的平板能实时共享数据，你要是感觉不舒服，随时跟我说。”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时，柏羽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腹上有一层薄茧，应该是经常做体力活留下的。
就在这时，102病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股阴冷的风从门缝里灌出来，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
病房里传来女人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谁在里面？”团队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忍不住停下脚步，伸手就要去推门。
他的SAN值已经降到了70%，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恍惚。
这是被恐惧气息影响的征兆。
“别碰！”林默猛地回头，钢管重重地砸在男生脚边的地砖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那是执念护士的陷阱，只要你推门，就会被她拖进去，变成病房里的‘新病人’。”
戴眼镜的男生被吓得一哆嗦，猛地缩回手，脸色苍白地后退了两步。
苏晴立刻走过去，将一瓶药剂塞进他手里：“快喝了，你的SAN值已经降到65%了，再被影响就危险了。”
柏羽看着102病房的门缝，007的扫描提示突然弹出。
【检测到微弱圣光能量反应，来源：病房内病床底下。】
他皱了皱眉，原剧情里圣光碎片不是应该在院长办公室吗？
难道因为他的介入，剧情已经开始出现偏差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医生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那里应该有第一份病历。”
林默重新握紧钢管，眼神变得更加警惕。
“柏羽，你跟在我右边，帮我留意侧面的情况，你的反应很快，刚才跳窗的时候我看出来了。”
柏羽点点头，加快脚步走到林默身边。
两人并肩走着，走廊里的啜泣声越来越近，102病房的门缝也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色的病床和掉在地上的输液瓶。
“林默，你说这个副本里的怪物，是不是都是以前的参与者变的？”
柏羽故意开口，想试探一下林默对副本的了解程度。
林默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很有可能。上次‘废弃学校’副本，我见过一个怪物，它的衣服上还挂着参与者的身份牌。深渊就是这样，把我们当养料，同化一个，就多一个帮它做事的怪物。”
柏羽心中了然，林默果然已经察觉到了深渊的本质。
这也难怪，能在这么多次副本里活下来，还能鼓舞其他人，他的观察力和心智都远超常人。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时，103病房的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冲了出来。
正是刚才追柏羽的护士长！
她的脸依旧被刘海遮住，嘴里叼着的针管已经换成了一把生锈的手术刀，手术刀上还滴着黑色的液体。
“找到你们了……都要变成病人……”
护士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朝着团队最前面的林默扑过去。
“大家快散开！苏晴，照顾好其他人！”林默大喊一声，举起钢管就朝着护士长的脑袋砸去。
钢管和手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护士长被砸得后退了两步，却丝毫没有受伤，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手术刀。
团队里的人都吓得四散奔逃，只有苏晴还在冷静地观察战局，同时用平板记录着护士长的攻击规律。
柏羽的目光却落在了102病房的门缝上。
刚才护士长冲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病房里的病床底下，有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碎片。
那光芒很淡，却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和周围的诡异气息格格不入。
“007，分析护士长的弱点。”柏羽在心里默念。
【分析中……护士长本体为深渊同化的护士，弱点：头部刘海下的眼睛，那里是深渊能量聚集点，攻击可造成有效伤害。】007的声音很快响起。
柏羽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根掉落的拖把杆，朝着护士长的侧面跑去。
护士长正专注地攻击林默，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柏羽。
“林默，攻击她的眼睛！刘海下面！”柏羽大喊一声，同时用拖把杆狠狠砸向护士长的膝盖。
护士长膝盖一弯，身体踉跄了一下，林默抓住机会，钢管朝着她的刘海砸去。
“嗤啦”一声，刘海被砸开，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黑色的深渊能量在不断翻滚。
“啊——！”护士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林默趁机举起钢管，再次砸向她的眼睛。
这一次，钢管直接穿透了她的眼眶，黑色的液体溅了林默一身。
护士长的身体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渗入了地砖缝隙里。
只有那把生锈的手术刀还留在地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团队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苏晴立刻跑过来，检查林默的情况：“你没事吧？有没有被黑色液体碰到？”
林默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液体：“没事，这液体好像对我没什么影响。柏羽，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弱点，我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她。”
柏羽笑了笑，把拖把杆扔在地上：“应该的，我们是团队嘛。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102病房里有东西在发光，说不定和病历有关？”
他故意把话题引到102病房，想确认那是不是圣光碎片。
林默和苏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
“走，我们去看看。”林默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推开102病房的门。
病房里的光线很暗，只有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病床底下果然有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碎片，碎片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将周围的黑色气息驱散了不少。
林默弯腰捡起碎片，碎片入手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他的SAN值面板突然跳动了一下，从72%升到了78%。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提升SAN值？”苏晴惊讶地看着碎片，伸手想要触碰，却被林默拦住了。
“小心点，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林默把碎片放在手心，仔细观察着。
“这碎片上好像有纹路，像是某种符号。”
柏羽凑过去看了一眼，碎片上的纹路确实很奇特，像是一个简化的十字架，又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007的提示再次弹出：【确认为圣光碎片初级形态，蕴含微弱圣光能量，可净化低阶深渊污染，提升持有者SAN值稳定性。】
看来剧情虽然有偏差，但圣光碎片还是出现了。
柏羽松了口气，只要碎片在，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不管这是什么，先收起来，说不定后面有用。”
林默把碎片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走到病床旁边，掀开床垫。
下面压着一份泛黄的病历，病历封面上写着“患者编号：0102，诊断：深渊污染初期”。
“找到第一份病历了！”
苏晴兴奋地喊道，平板上的任务进度条从0%变成了33%。
直播窗口里的弹幕也变得热闹起来。
【我靠！林默也太厉害了吧！竟然打赢了护士长！】
【那个碎片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神奇，竟然能提升SAN值！】
【吴柏羽刚才也挺厉害的，竟然能发现护士长的弱点，看来不是真的只会混吃等死。】
【加油啊！希望他们能顺利找到剩下的两份病历！】
柏羽看着林默口袋里的碎片，心中暗暗想道：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让林默和苏晴发现更多的圣光碎片，然后引导他们找到圣光之力的真正用法。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靠近。
林默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不好，可能是院长来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团队里的人都吓得脸色苍白，纷纷朝着医生办公室外面跑去。
柏羽跟在林默和苏晴身后，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