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密室内,墨雪废寝忘食地投入对那惊鸿一瞥的立体星图的测算与解析。她调动了格物院所有关于星象的记载,甚至请求钦天监调阅了秘不示人的古老星图档案。历经数个不眠之夜,通过反复比对星位、计算轨迹,并考虑了岁差带来的细微变化,她终于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那幅由银色卷轴显化出的立体星图,所指向的核心区域,并非中土任何一地,也非辽阔的西域,而是……遥远的南方!其精确方位,与现有地图比对,赫然指向了百越之地的更南方,那片被称为“南越”的、尚未被大麦彻底掌控的湿热山林深处!
“昆吾之秘,竟与南越有关?”墨雪心中剧震。她立刻意识到,这个发现非同小可,绝非简单的学术研究,很可能牵扯到重大的军政机密。她不敢怠慢,连夜将所有的推算过程、数据、以及最终指向南越的结论,整理成一份绝密奏报,连同她对“昆吾镇钥”需要特定能量环境才能进一步解读的现状说明,以最快速度呈送皇帝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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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宣室殿。
韩信几乎是同时接到了两份至关重要的奏报。一份来自南疆陈胥,另一份则来自骊山墨雪。
他先展开了陈胥的奏报。陈胥在信中详细禀报了推行郡县制过程中遇到的阻力。虽然断魂隘大捷震慑了大部分百越部族,译吁宋也积极配合,但仍有一股强大的抵抗势力盘踞在更南方的雒越(或称骆越)、西瓯残余以及一个新近冒头的“南越国”势力范围内。
这个“南越国”,据查是由原秦朝南海郡尉赵佗在秦末大乱时自立所建,占据着岭南(约今两广大部及越南北部)大片肥沃土地,拥兵自重,闭关自守。之前因大麦初立,北有匈奴,内有忧患,一直未对其用兵。如今,乌蟒残部竟逃入了南越国境内,并得到了南越王赵佗的庇护!赵佗甚至公然指责大麦“侵扰友邦”,威胁若麦军越过其所谓“边界”,将视为宣战!
陈胥在奏报中言辞恳切,认为南越国已成南疆最大隐患,其庇护叛匪,对抗王化,若不尽早铲除,必成大患。他再次请求朝廷下定决心,发兵南征,一举平定南越,彻底解决南疆问题。
放下陈胥的奏报,韩信又拿起了墨雪的密报。当他看到“星图指向南越”,以及“昆吾之秘或与南越之地脉能量有关”等字句时,眼中精光爆射!
两份来自不同领域、看似毫不相干的奏报,竟然奇迹般地指向了同一个目标——南越!
军事上的必要,与探寻上古秘密的可能,在此刻完美地交织在一起。
韩信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锐利如刀,牢牢锁定了南方那片被标注为“南越”的区域。赵佗,这个趁乱割据的旧秦官吏,如今竟成了大麦统一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更可能与那神秘的昆吾之力有所牵连。
新仇旧恨,开疆拓土,探寻秘宝……所有的理由,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战!
他没有丝毫犹豫,沉声下令:“传朕旨意!升殿,议政!”
片刻之后,文武重臣齐聚宣室殿。韩信没有过多赘述,直接将陈胥的军报和墨雪的密报(隐去昆吾具体细节,只强调南越之地或关乎国运)的核心内容告知众臣。
殿内先是寂静,随即哗然。
尉缭子率先出列,声音铿锵:“陛下!南越赵佗,割据称王,收容叛匪,对抗天威,其罪当诛!今我军新胜,士气正旺,陈胥将军稳坐南疆,正当一鼓作气,南下犁庭扫穴,永绝后患!更兼天降启示,南越之地关乎国运,此战,势在必行!”
蒯彻沉吟片刻,也开口道:“陛下,南越富庶,若能纳入版图,于国库大有裨益。且打通南向海路,亦可与更远之国贸易。于公于私,南征之利,大于其弊。只是,南越地形复杂,气候迥异,赵佗经营多年,需谨慎谋划,务求必胜。”
其他重臣也纷纷附和,南征之议,几乎一面倒的得到支持。
“好!”韩信见群臣意见统一,心中大定,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身上,“既如此,朕意已决!发兵南越!”
“命镇南侯陈胥为征南大将军,总领南征诸军事!集结南疆现有兵力,并即刻从江北、中原调集精锐步卒五万,水军一万,携攻城器械、充足粮草,克日南下!”
“命少府、将作监,全力保障军械供应,尤其是适应南方山地、水网作战的器械!”
“命格物院……”韩信顿了顿,“选派精干人员,携带特定仪器,随军南下,归陈胥节制,负责勘探地脉、辨识异象等相关事宜。”
一道道命令从宣室殿发出,整个大麦的战争机器再次轰然启动,目标直指南方的南越国!一场旨在统一、更蕴含着探寻上古秘密的宏大征伐,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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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骊山脚下。
墨雪接到了皇帝的密旨,命她选派人员,携带与“昆吾镇钥”相关的探测仪器随军南下。她明白,地宫之谜的最终答案,恐怕就要在那片星图指引的南越之地揭晓了。她亲自挑选了数名最得力的助手,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将“灵犀共鸣仪”进行小型化、便携化改造,并整理所有关于星图指向和能量感应的资料。
地宫线,因与南征大业的交汇,陡然加速。而南越之国,即将迎来决定其命运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