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沼猪的獠牙带着腥风,眼看就要撞上马大壮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沼猪的动作突然一顿——原来王磊设置的玄铁索并非只有两道,还有一根缠绕在它的后蹄上,刚才狂化时只挣断了前蹄的绳索,后蹄这根虽已绷得笔直,却暂时没断。
就是这短短一滞,马大壮借着冲势猛地向侧前方扑出,连滚带爬地绕到一棵矮树后,堪堪躲开了沼猪的视线。
沼猪失去目标,愤怒地甩了甩头,猩红的眼睛在林间扫来扫去。此时众人已退到较远的地方,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啾——”陈风突然射出一颗灵力丸,精准地打在沼猪的侧腹。沼猪怒吼一声,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陈风毫不迟疑,接连三发灵力丸射向它的眼睛,虽然被沼猪用粗厚的眼皮挡下,却成功干扰了它的视线。
“噗嗤!”一道黑影闪过,王磊握着影刺,趁沼猪视线受阻,从侧面疾冲而至,锋利的影刺在沼猪腹部划开一道口子,随即迅速后退,隐入草丛。
几乎同时,覃锋的两支铁箭破空而来,一支擦过沼猪的耳朵,一支钉在它的脖颈上。虽未造成重伤,却再次将它的怒火点燃。
沼猪锁定了陈风所在的方向,四蹄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朝着陈风狂奔而去。沿途的矮树、灌木被它撞得粉碎,泥土飞溅,声势骇人。
陈风早有准备,在沼猪冲来的瞬间,将一颗水雾阵石猛地砸向地面。“嘭”的一声,阵石爆开,浓密的水雾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沼猪的视线。
趁着这个空档,陈风身形如狸猫般灵巧地一闪,躲到了另一棵矮树后。等沼猪冲破水雾,一头撞在他刚才站立的那棵矮树上时,树后早已空空如也。
沼猪撞断了矮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转头四处寻找目标,可林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和它自己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动静。狂化虽让它力量暴涨,却也加速了毒性的蔓延,此刻它身上的血迹已隐隐泛出紫黑色,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突然,沼猪抽动了几下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特殊的气味——那是马坤伤口渗出的血腥味。它猛地调转方向,朝着一棵矮树冲去。
树后的马坤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拔腿狂奔。他本就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只能绕着矮树躲闪。但狂化后的沼猪速度极快,“咔嚓”一声,那棵碗口粗的矮树竟被它直接撞断!
马坤险之又险地向侧方扑出,堪堪躲过沼猪的冲撞,锋利如钢针的鬃毛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几道血痕。他来不及细想,一个驴打滚,浑身沾满了泥巴和枯草,顺势趴进旁边的草丛中,连大气都不敢喘。
沼猪撞断树木后,转身寻找目标,却发现刚才的“猎物”又不见了。它低头在地上嗅了嗅,可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草木的腐气、沼猪自身的血气,还有陈风几人故意泼洒的毒液酸气,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早已掩盖了马坤的气息。沼猪嗅了半天,只能焦躁地在原地打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破空之声。陈风和覃锋从不同方向现身,一人搭箭,一人拉弓,两道攻击精准地落在沼猪头上。
“嗷——!”沼猪被彻底激怒,放弃寻找马坤,埋头朝着两人冲去,硕大的头颅低垂,锋利的獠牙闪着寒光,势要将这两个不断挑衅的小家伙捅穿。
陈风和覃锋一边后退,一边不断发动攻击,箭矢和灵力丸如同雨点般落在沼猪身上。沼猪狂化后速度极快,明明隔着数丈距离,眨眼间就已冲到近前。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对视一眼,猛地向两侧闪开。沼猪收势不及,一头冲进了两人身后的一片泥潭中。这片泥潭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实则淤泥极深,浮力不足。
“噗通”一声,沼猪庞大的身躯陷了进去,瞬间没到了腹部。它越是挣扎,四肢陷得越深,很快就没到了胸口,只能徒劳地挥舞着前蹄,发出绝望的咆哮。
看着沼猪在泥潭中渐渐下沉,只剩下两道獠牙露在外面,即将被淤泥吞没,王磊突然从草丛中窜出,手里拿着两条备用的玄铁索,一个箭步冲到泥潭边,将绳索牢牢套在沼猪的獠牙上,然后用力拉紧。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帮忙,死死拽住玄铁索的另一端。沼猪还在挣扎,带着玄铁索在泥潭中扭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淤泥的吸力,彻底沉入了沼泽,只留下那两根套着玄铁索的獠牙,在夕阳下闪着微弱的光。
直到这时,众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虽然没人被沼猪正面撞到,但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追逐与搏杀,加上沼猪狂化时造成的环境破坏,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轻伤——马大壮胳膊被飞溅的碎石擦伤,王磊的衣服被树枝划破,马钰盈的手背被毒液溅到,微微有些红肿,马坤更是狼狈,不仅旧伤复发,还添了新伤,浑身沾满泥污,看起来格外凄惨。
“妈的……刚才吓死俺了!”马大壮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那猪崽子狂化的时候,俺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
“谁说不是呢。”王磊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陈风反应快,不然咱们几个恐怕都得遭殃。”
马钰盈拿出疗伤丹药,分发给众人:“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别感染了。”
陈风接过丹药,服下后感觉体内的疲惫消散了不少,他看着泥潭的方向,笑道:“总算是解决了。这沼猪虽然难缠,但也算是没白忙活。”
众人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估摸着沼猪已经被淹死,体力也恢复了一些,便开始合力拉动玄铁索,想把沼猪的尸体从泥潭里拖上来。
这头沼猪少说也有五百斤重,加上吸入了大量淤泥,变得更加沉重。众人使出浑身力气,玄铁索勒得手心生疼,才一点点将它从泥潭中拽了上来。
死后的沼猪已经恢复了原样,不再是那副血红色的恐怖模样。漆黑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沾满了淤泥;庞大的身躯软塌塌地趴在地上,腹部那道被影刺划开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两颗獠牙依旧锋利,只是失去了之前的凶性。
“这么大一头,肯定不能整只带回去。”陈风站起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我来分割,大家把有价值的东西收好。”
他手起刀落,动作熟练:“首先是内丹,四阶沼猪的内丹在它的腹腔左侧,蕴含土行灵力,是最值钱的部分。”说着,他精准地剖开沼猪的腹部,取出一颗拳头大小、呈土黄色的内丹,上面还沾着血丝,散发着浓郁的灵力波动。
“然后是獠牙,这对獠牙坚硬无比,能用来制作武器,至少能值两千贡献点。”陈风将沼猪的两颗獠牙割下,交给马大壮擦拭干净。
“毛皮也不能浪费,沼猪皮防水防腐蚀,能做防御甲胄,尤其是腹部和背部的皮,质地最厚。”他小心地将沼猪的整张皮剥了下来,虽然有些破损,但依旧价值不菲。
“还有它的血肉,经过处理后能增强肉身强度,炼丹堂和膳食堂都会收,虽然不如内丹和獠牙值钱,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贡献点。”陈风将沼猪的肉分割成块,用干净的布包好。
“对了,还有它的骨头,质地坚硬,能用来炼制低阶法器的骨架。”最后,他又敲下了几根粗壮的腿骨。
至于那些大量无用的内脏和碎骨,众人只能将其留在原地,任由沼泽里的生物分食。
分割完毕,众人将这些宝贝小心翼翼地装进储物袋,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兴高采烈地往千流院的方向走去。
“算下来,这头沼猪的东西至少能值一万贡献点。”马钰盈估算道,“加上我们之前收集的那些灵草、矿石和毒物,就算被赵岩梵压价,怎么也能换个二三千吧?这样一来,差不多就有一万三了,离两万也差不到哪去!”
“太好了!”马坤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剩下的那点,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能凑齐!”
覃锋也点头:“只要熬过这三天,等把贡献点还了,看赵岩梵还能耍什么花样!”
众人说说笑笑,之前的疲惫和紧张一扫而空,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沼泽的小路上,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时,陈风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散修通识录》里说,沼猪有个习性,能凭着嗅觉找到深埋地下的灵草和矿石。我们刚才发现它的时候,它正在那片区域不停地拱地,显然是找到了什么宝贝,只是还没来得及撅出来。”
众人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四阶沼猪能看上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马大壮眼睛放光,“说不定是高阶灵草,或者稀有的矿石!”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马钰盈问道,“反正离得不远,而且刚才沼猪一路冲撞,把那边的草木都破坏了,很好找。”
“去看看!”陈风当机立断,“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正好能补上剩下的那点贡献点!”
于是,众人掉转方向,朝着之前发现沼猪的地方走去。正如陈风所说,沼猪狂化时一路破坏,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加上距离本就不远,没用多久,他们就找到了沼猪之前撅的那些坑。
这些坑深浅不一,最深的一个,差不多有小腿那么深,显然沼猪在这个坑里下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