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绿腾市表面风平浪静，业障活动似乎进入了短暂的间歇期。但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杨楷明显感觉到玖崇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更加冷淡和严格。每一次行动，哪怕是最简单的侦察任务，玖崇都要求他严格按照S.d部门的行动手册执行，对他的任何一点“即兴发挥”都会立刻提出严厉批评。
“曙，注意你的站位，不要脱离掩护范围！”
“攻击角度偏差0.5度，能量利用率下降百分之三。”
“战斗记录显示，你在上一场战斗中使用了十七次非常规动作，其中九次存在不必要的风险。”
玖崇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传来，冰冷得如同机器。这让习惯了自由发挥的杨楷感到无比憋闷。
“喂，石头警官，能不能别老是盯着这些细枝末节？”一次任务结束后，杨楷终于忍不住抱怨，“重点是我们把业障消灭了，而且没有人受伤，这不就够了吗？”
“细枝末节？”玖崇解除铠甲，锐利的目光扫过杨楷，“正是这些‘细枝末节’决定了行动的成败，甚至生死。你的不可控，就是对整个团队，对任务目标最大的不负责。部门里对你的质疑声很大，我必须确保你不会成为那个突破口。”
“又是部门！你就只会听部门的吗？”杨楷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是在跟我并肩作战，还是在执行你的监视任务？”
玖崇的眼神微微一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指挥车：“下次行动在明晚八点，地点东区废弃商场。准时到场，穿戴标准装备。”
看着玖崇离去的背影，杨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感觉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而且这堵墙正在变得越来越厚。
与此同时，叶小鹿的变化也开始显现。
她的直播依旧温暖，但细心的粉丝发现，鹿宝最近似乎更容易走神，偶尔会流露出一种淡淡的疲惫和焦虑。下播后，她回复私信的时间变少了，有时会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
那种被种下的“嗔念之种”在悄然影响着她。一些平时不会在意的小事，现在会让她莫名地感到烦躁。比如直播间偶尔飘过的恶意弹幕，以前她会一笑置之，现在却会在心里纠结很久；又比如看到杨楷发来的、语焉不详说最近很忙的消息，她会不由自主地往不好的方面猜想，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却又因为他不能坦诚相告而感到一丝委屈。
这种情绪的积累，让她自己都感到困惑和不安。
这天晚上，杨楷和玖崇再次联手出击，目标是东区商场内一个由多人负面情绪汇聚而成的“痴”之业障，能量反应达到了b级。
战斗异常激烈。业障能够制造幻象，扭曲感知，并且防御力极高。杨楷在战斗中，为了打破业障的核心防御，再次动用了“毒牙形态”。
翠绿色的能量缠绕着他的拳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狠狠轰击在业障的核心上。威力确实巨大，业障的防御被迅速瓦解。但与此同时，杨楷也感觉到那股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攻击变得越发狂猛，几乎有些收不住力。
“曙！控制力量！商场结构不稳定！”玖崇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正在另一边抵挡着业障释放出的幻象攻击。
“我知道！”杨楷低吼着，强行压制着内心翻腾的破坏欲，又是一记重拳，终于将业障的核心彻底击碎！
业障哀嚎着消散，留下一把柄部有着猪形轮廓的土黄色钥匙。
战斗结束，商场内部一片狼藉，好几处承重柱上都留下了被腐蚀的痕迹，摇摇欲坠。
“你太乱来了！”玖崇解除变身，看着周围的惨状，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我及时加固了周边结构，这里很可能已经塌了！这就是你无法控制力量的后果！”
杨楷也解除了变身，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拳头，没有说话。他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控，心中有些后怕，但玖崇毫不留情的指责让他更加难受。
“我说了，我知道！我会控制好的！”
“你拿什么保证？靠你那种不稳定的情绪吗？”玖崇寸步不让，“看来我需要向部门重新提交报告，在你完全掌握这股力量之前，暂停你使用进阶形态的权限。”
“你！”杨楷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就在这时，两人的通讯器同时响起，是S.d部门的紧急通知：
“监测到异常高浓度能量反应，位于主播‘鹿宝ovo’公寓附近！能量属性与‘嗔’之干部高度相似！重复，监测到高浓度‘嗔’之能量反应！”
杨楷和玖崇的脸色同时大变！
“小鹿姐！”杨楷惊呼一声，再也顾不上争吵，转身就朝着商场外冲去。
玖崇也立刻跟上，但在他冷静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次事件发生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
裂痕已经出现，而阴谋的獠牙，正对准了他们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