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白虎圣像的虚影缓缓消散在空气中,那贯穿天地的白金洪流也如同退潮般收敛,只留下战场上那片被净化过的、散发着微光的焦土,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击的恐怖威能。
刘云(晓)依旧保持着挥出“破晓天元”的姿势,拳头还停留在半空中。但他周身的白金铠甲,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澹下去,从之前那如同旭日般耀眼的神圣姿态,恢复到了略显朴素的常态。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嘶哑声,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腰间的晓驱动器,那枚核心宝石的光芒也变得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施展“666”最终密码,引动光暗本源之力,挥出那裁决性的“破晓天元”,几乎在一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无论是体力、能量,还是精神意志。此刻,一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强撑着没有倒下。但他那透过面甲显露出的眼神,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坚定。
他做到了。在绝境之中,他驾驭了那份危险的力量,完成了最终的净化。
“晓!”杨楷(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的金色铠甲也显得有些暗澹,之前硬抗灾星冲击和强行使用三重强化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但他还是快步走到刘云身边,一把扶住了他有些摇晃的身体,“干得漂亮!老刘!太他妈厉害了!”他的声音带着激动和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
玖崇(耀)也强忍着精神与能量双重透支带来的眩晕感,走了过来。他的獬豸铠甲表面数据流光异常微弱,显然之前的“数据审判”也消耗巨大。他推了推有些歪斜的眼镜,看着那片被净化的土地,又看了看几乎脱力的刘云,冷静地点头:“目标‘蛇’确认歼灭。战术目标达成。”尽管语气依旧平稳,但他微微放松的肩膀,也透露出一丝紧绷过后的舒缓。
他们成功了!在三大干部的围攻下,他们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力量的突破以及决死的意志,硬生生地击溃了其中最危险、最疯狂的“蛇”——林曼!这无疑是一场惨烈却至关重要的胜利,证明了他们的成长,也点燃了最终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短暂喜悦刚刚升起,三人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的刹那——
异变陡生!
“呵呵……呵呵呵……”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从干部“鸽”的方向传来。那笑声中听不出丝毫同伴陨落的悲伤或愤怒,反而充满了某种……计谋得逞般的嘲弄与期待。
与此同时,瘫坐在法阵上、气息萎靡的“豚”,那空洞的脸上,嘴角也极其不协调地、僵硬地向上扯起,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
他们对于林曼的死亡,竟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们所乐见其成的?!
“你们……在高兴什么?”鸽停止了笑声,用他那特有的、阴冷的语调说道,碎镜在他指尖翻转,映照出三人惊疑不定的面孔,“以为除掉了一个失控的疯子,就能阻止仪式了吗?”
他的话音未落——
嗡!!!!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动静都要低沉、都要震撼灵魂的嗡鸣,勐地从旋转木马广场中央、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地穴中传来!
地穴入口处,那原本就如同黑色岩浆般翻滚的混沌能量,骤然沸腾、暴涨!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吸力勐地增强了数倍,仿佛要将整个游乐园、乃至整片天空都吞噬进去!杨楷、刘云和玖崇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力在拉扯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险些站立不稳。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地穴的最深处,一个混合了“贪”、“嗔”、“痴”三种极致负面情绪,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混沌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灭世巨兽,被方才那极致的净化之光与干部陨落的能量所刺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眼睛,而是一种无形的、笼罩了整个战场的“注视”。在这注视之下,空气凝固,能量停滞,连思维都仿佛变得迟滞。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扼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鸽张开双臂,脸上带着狂热的虔诚,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看到了吗?感受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吾主的力量!仪式,从未停止!反而因为‘蛇’那充满怨恨的陨落,提供了最后一份……美味的‘祭品’!她的嗔怒,她的绝望,她的所有一切,都化为了唤醒吾主的最佳养料!”
豚那僵硬的笑容也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嗬嗬的怪声:“痴愚……归于宁静……贪欲……永无止境……嗔怒……焚尽一切……三毒合一,原初降临……”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刚刚取得的胜利,似乎……早已被算计在内,成为了推动最终灾难降临的……最后一环!
胜利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沉重,也要恐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