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这声蕴含了杨楷全部意志、悔恨与新生渴望的怒吼,成为了压垮那强行融合的混沌能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体内那原本就因光暗冲突而极不稳定的能量平衡,被这决绝的逆转行为彻底引爆!
轰!!!!
一场远比任何外部攻击都更加勐烈的能量爆炸,以他自身为中心,悍然爆发!
那不是向外释放的攻击,而是向内坍缩后又勐然向外排斥的混沌湮灭!被强行逼出的深渊能量(暗红、深灰、浊黄三色交织)、他自身残存的曙光之力、以及三者激烈冲突产生的毁灭性能量乱流,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撕裂与净化双重特性的恐怖冲击波!
首当其冲的,就是杨楷自己。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超新星爆发的核心,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每一个细胞都在那毁灭性的能量冲刷下发出哀鸣。那覆盖在他体表的、已然开始崩解的暗渊铠甲,在这内部爆发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瞬间彻底汽化、消散!
他整个人被这股无法抵御的巨力狠狠炸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轨迹,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几十米开外,翻滚了数圈才勉强停下。
变身的金光彻底消散,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此刻的杨楷,躺在冰冷的、布满碎石和焦痕的地面上,狼狈不堪。作战服多处破损,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能量灼烧和撕裂的伤痕,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尘土。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困难。
然而,当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那因能量爆炸而暂时清朗了些许、却依旧被地穴阴霾笼罩的天空时,那双曾经被黑暗彻底侵蚀的眼眸,此刻却恢复了久违的清澈。
那其中,不再有暴戾,不再有迷茫,不再有被蛊惑的疯狂。有的,是劫后余生的疲惫,是目睹自身造成破坏的巨大悔恨,是挣脱枷锁后的如释重负,以及……一丝历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更加坚定的微光。他找回了自己,那个或许不完美,却真实存在的“杨楷”。
沉重的代价
但这新生,并非没有代价,而且代价无比沉重。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原本散发着不祥光芒、与他有着深刻共鸣的三把业障钥匙,此刻却变得冰冷、暗澹无光。它们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变成了三块再普通不过的、刻着古老纹路的金属片。在刚才那场强行剥离的能量风暴中,它们似乎耗尽了内部积攒的负面能量,或者说,与杨楷之间的那种危险而深刻的“链接”被暂时性地、也可能是永久性地切断了。它们暂时……无法使用了。
这意味着,在可预见的未来,他将失去“影袭”的诡秘、“辉光”的净化,乃至任何借助钥匙强化的能力,只能依靠最本源的、并且同样因反噬而受损的曙光之力。
而反噬本身,更是刻骨铭心。强行将已经与自身部分融合的深渊能量剥离出去,无异于一场灵魂层面的酷刑。他感觉自己的能量核心如同干涸的池塘,经络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荒地,精神力更是萎靡到了极点。没有长时间的休养和调整,恐怕连维持基础形态战斗都极为困难。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望向远处——刘云依旧倒地不起,玖崇埋在废墟中生死不明。
悔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沉溺于自责的时候。
他活下来了,找回了自我。
代价惨重,前路未卜。
但至少,光明……重新在他眼中点亮。
这伤痕累累的新生,是他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