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块,男人手里的黑色遥控器泛着冷光,红色按钮像一颗蛰伏的毒瘤,悬在苏砚和林野头顶。
苏砚紧攥着母亲的银手镯,镯身之前泛起的淡蓝光晕突然变亮,贴着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
“别跟他们废话!”
男人的手指死死按在遥控器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三秒钟,要么交出手镯和实验记录,要么我们一起完蛋!”
林野的解剖刀依旧抵着男人的脖子,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焦灼——
他知道掠夺派的人向来疯狂,真的可能触发所谓的“炸弹”。
苏砚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手镯内侧刻着的“苏兰”二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纹路,突然,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砚砚,遇到拿遥控器的掠夺者,就转动手镯内侧的‘兰’字,里面有反制装置。”
是母亲的声音!苏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母亲就站在耳边轻声叮嘱。
这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回响,和她之前触碰旧物触发能力时看到影像的感觉截然不同,却同样清晰得不容置疑。
“一!”
男人开始倒计时,声音里满是疯狂的压迫感。
苏砚没有犹豫,拇指按住手镯内侧的“兰”字,按照母亲的提示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极其细微,却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下一秒,手镯内侧突然弹出一根半寸长的细针,针尖泛着冷冽的绿光,像是淬了特殊的药剂,在昏暗的光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二!”
男人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他没注意到苏砚的小动作,目光死死盯着林野手里的刀。
林野察觉到苏砚的动作,悄悄松了松抵在男人脖子上的刀,用眼神示意她准备。
苏砚会意,趁着男人注意力分散的瞬间,猛地抬手,将针尖对准男人拿遥控器的手腕,狠狠刺了下去!
“啊——!”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瞬间传来一阵麻痹感,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仓库中央。
林野反应极快,松开男人,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遥控器,转身就扔出了铁门,遥控器落在外面的水泥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动不了了!”
男人捂着被刺中的手腕,脸色惨白,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只剩下恐慌。
他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淡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连带着领口的“缝”字扣也开始变黑,失去了之前的金属光泽。
苏砚看着男人的反应,心里了然——
母亲说的反制装置,不仅能麻痹掠夺者,还能腐蚀他们身上的影缝标识。
她握紧手镯,细针自动收回镯身,只留下一个微小的针孔,像是从未出现过。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手腕的麻痹感踉跄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掠夺派不会放过你们的!首领很快就会来这里,你们跑不掉的!”
林野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解剖刀,再次挡在苏砚身前:
“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说,你们首领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找苏兰的实验记录?”
男人咬紧牙关,却不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显然是打定主意要硬抗到底。
苏砚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更多信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避免被掠夺派的大部队堵住。
“别跟他耗了,我们走。”
苏砚拉了拉林野的衣角,目光扫过地上的遥控器——
刚才林野把它扔出了铁门,但现在门口还没传来动静,说不定男人的同伙还没赶到,这是他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林野点点头,警惕地盯着男人,慢慢后退到铁门边,打开门确认外面没人后,拉着苏砚快速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铁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等着!”
苏砚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沿着仓库的通道往出口跑。
跑了没几步,她突然想起被扔在地上的遥控器,心里咯噔一下——
母亲的声音既然能提示她反制装置,说不定还有其他重要信息,这个遥控器说不定有问题。
“等等,我得回去拿那个遥控器。”苏砚停下脚步,对林野说。
林野愣了一下,赶紧拉住她:
“你疯了?刚才那个男人说那是执念炸弹的遥控器,虽然现在没炸,但说不定还有危险,别回去了!”
“不会有危险的。”
苏砚摇摇头,语气坚定,“我刚才听到我母亲的提示,她不会让我做危险的事。那个遥控器说不定有问题,我们得看看。”
林野见苏砚态度坚决,知道她有自己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那你小心,我在门口帮你望风。”
苏砚快速跑回刚才扔遥控器的地方,捡起遥控器仔细查看。
遥控器很轻,外壳是普通的塑料材质,除了那个红色按钮,没有其他复杂的设计。她翻到遥控器背面,突然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被透明胶带粘在外壳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小心翼翼地撕下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娟秀却有力:
“遥控器里有定位器,别带着它,赶紧去陈静的值班室,找通风口。”
纸条末尾还画着一个简易的通风口简笔画,和之前陈静执念留下的地图风格一模一样。
“果然有问题!”
苏砚心里一紧,赶紧把纸条放进钱包里,然后用力将遥控器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既然有定位器,就绝对不能带走,必须尽快销毁。
她用脚踩了踩垃圾桶,确保遥控器被压在最下面,不会轻易被发现后,才转身跑回林野身边。
“怎么样?有发现吗?”林野赶紧问。
苏砚点点头,把母亲的纸条递给林野看:
“遥控器里有定位器,我已经把它扔了。
我妈让我们赶紧去陈静的值班室,找通风口,那里应该有新的线索。”
林野看完纸条,脸色凝重:
“通风口……之前我们在值班室没注意到通风口有问题,说不定那里藏着你母亲的重要东西。
而且现在仓库附近不安全,去值班室反而更隐蔽,那里是医院的三楼,掠夺派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去那里搜。”
两人达成共识,不再犹豫,沿着地下仓库的出口往医院大楼跑。
此时的医院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应急灯的光泛着微弱的白光,映得两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跑过二楼走廊时,苏砚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对了,陈静的值班室就在三楼药理研究室旁边,我们之前去过一次,但没仔细看通风口。
这次去,一定要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我母亲的下落。”
林野点点头,警惕地扫过走廊尽头:
“我刚才在仓库里听到那个男人说‘首领很快就到’,我们得快点,别被他们堵住。”
两人加快脚步,沿着楼梯往三楼跑。楼梯间里没有灯,只能借着手机的微光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苏砚紧紧攥着母亲的银手镯,镯身再次泛起淡淡的蓝光,像是在为她指引方向,也像是在提醒她——
通风口后面,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线索。
终于,两人跑到了三楼值班室门口。
苏砚轻轻推开门,里面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保持着三年前的样子:
桌子上的搪瓷杯还放在原来的位置,旁边的值班记录翻开着,最后一行陈静的字迹清晰可见——
“通风口有点凉”。
苏砚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心里默念:
“妈,我来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留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