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陈怀安的过往,保护派的叛徒
保护派的临时据点藏在老城区一间废弃的粮油店地下室里,入口被一堆破旧的麻袋掩盖,掀开麻袋,就能看到通往地下室的陡峭石阶。
石阶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小小的纸灯笼,灯笼上用朱砂画着“守”字影缝符号,昏黄的灯光顺着石阶往下蔓延,在地下室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地下室不大,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木桌上铺着深绿色的桌布,桌布边缘绣着和“守字徽”一致的纹路。
苏砚、林默和林野围坐在桌旁,桌上摊开着从钟表巷报亭带来的资料,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林默和苏砚母亲的合影,而照片角落那个模糊的人影,此刻正成为他们讨论的焦点。
“这确实是陈怀安。”
林默用手指轻轻拂过照片角落,语气肯定,“十年前,我刚加入保护派的时候,陈怀安已经是派里的核心成员了,他的代号是‘钟’,负责管理所有与‘时间执念’相关的事务,包括裂网关的封印周期、保护派成员的任务时间节点,甚至是老城区里那些与时间有关的执念事件,都是他在处理。”
苏砚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陈怀安时,他抱着那座红木座钟,眼神空洞地重复着擦钟、打电话的动作,那时的他,看起来只是个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的可怜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复杂的过往。
“那他为什么会背叛保护派?”
林野忍不住问道,“他既然是核心成员,应该很清楚背叛的后果,也知道掠夺派的所作所为会给老城区带来多大的灾难。”
林默拿起资料里的一份档案,档案上记录着陈怀安十年前的考核记录,字迹工整,末尾还盖着保护派的红色印章。
他轻轻叹了口气:“是因为陈明的病。大约五年前,陈明被查出得了一种罕见的‘执念消耗症’,这种病会让他体内的善意执念慢慢流失,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空壳人’。
当时保护派的医疗资源有限,根本无法治疗这种病,而掠夺派却找到了陈怀安,说他们有办法治好陈明,条件是让陈怀安成为他们的‘内应’,泄露保护派的机密。”
“所以,陈怀安为了救陈明,就答应了掠夺派的条件?”
苏砚的声音有些低沉,她能理解一个父亲为了孩子的心情,却无法认同他背叛保护派的行为——
毕竟,他的背叛,可能会让更多人的家人陷入痛苦。
林默点了点头,翻开档案的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医疗报告,上面写着陈明的病情诊断结果,还有陈怀安当时签下的“自愿放弃保护派成员身份”的声明。
“三年前,我们准备将裂网关钥匙转移到齿轮密室时,陈怀安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掠夺派,导致我们的转移计划差点失败。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被迫假死,隐藏在老城区里,观察掠夺派的动向。”
苏砚突然想起陈怀安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之前她一直觉得那道疤痕的形状很奇怪,现在想来,似乎和掠夺派青铜面具的裂痕有些相似。
“林默叔,陈怀安手腕上的那道疤痕,是不是和保护派有关?”
“你观察得很仔细。”林默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那道疤痕是保护派的‘忠诚印记’。
每个加入保护派的核心成员,都会在手腕上烙上这个印记,印记的形状是‘守’字影缝符号的一半,另一半会烙在派里的‘忠诚石’上。
如果成员背叛保护派,印记就会慢慢变成疤痕,形状也会扭曲,最后和掠夺派青铜面具的裂痕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执念诅咒,也是对背叛者的惩罚。”
苏砚恍然大悟,原来陈怀安手腕上的疤痕,不仅是他背叛的证据,更是保护派的执念诅咒。
她突然觉得,陈怀安其实也很可怜,他为了救儿子,背叛了自己坚守多年的信念,最后却落得被诅咒、被掠夺派利用的下场。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保护派成员快步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苏砚小姐,林默先生,我们的人发现了陈怀安和老周的踪迹,他们往青铜巷去了,那里有掠夺派的一个临时窝点。”
“青铜巷?”
苏砚心里一紧,她想起之前在老钟表厂时,陈怀安就是从厂房后门跑的,而青铜巷就在老钟表厂的附近,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逃跑路线。
“他们去青铜巷做什么?难道是想找掠夺派的首领汇合?”
林默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裂网关钥匙,钥匙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他们应该是去拿‘执念核心’。掠夺派的真正目标一直是执念核心,裂网关钥匙只是打开核心封印的工具。
我猜,青铜巷的那个临时窝点里,藏着执念核心的线索,甚至可能就是核心的存放地。”
苏砚握紧了手里的“影字扣”,铜扣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在提醒她,现在不是同情陈怀安的时候。
“我们必须马上赶到青铜巷,不能让他们拿到执念核心。
如果让掠夺派得到核心,他们就能打开裂网关,释放里面的黑暗执念,到时候,整个老城区都会陷入灾难。”
林默和林野都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出发。
就在苏砚走到地下室入口时,她突然注意到入口处的窗户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是用粗糙的牛皮纸写的,字迹潦草,却能清楚地认出,是陈怀安的笔迹:
“苏砚小姐,我知道执念核心在哪,也知道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
如果你想阻止掠夺派,想救陈明的执念,就来青铜巷的‘钟表修理铺’找我——
别告诉其他人,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交易。”
纸条的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红木座钟简笔画,和陈怀安一直抱着的那座座钟一模一样。
苏砚心里一沉,陈怀安为什么要单独找她?
这到底是他的真心悔改,还是掠夺派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她看着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地下室里正在准备武器的保护派成员,突然觉得,这场关于执念和裂网关的战争,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苏砚,怎么了?”
林野注意到苏砚的神色不对,走过来问道。
苏砚把纸条递给林野和林默,深吸一口气:
“陈怀安在青铜巷的钟表修理铺等我,他说要和我做交易,单独告诉我执念核心的下落。”
林默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这很可能是个陷阱。陈怀安现在被掠夺派控制,他的话不能信。”
“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苏砚的眼神坚定,“如果我们不去,就永远不知道执念核心的下落,也永远无法阻止掠夺派。
我想,我应该去一趟,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看看——
或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