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家闷了一觉,陈峰自认为自己不困,可真睡下了,依旧睡的昏天黑地,连中午饭都没起来吃。
别看夜班的时候,陈峰也睡了,可心里有事,总归睡不踏实,白天没事了,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免不了直接垮了。
所以说夜班这种东西太过反人类,陈峰一个在办公室床上混班的人,尚且如此,那些在井下干活的工人,可想而知有多苦。
一觉睡醒,陈峰觉得大坝告急,准备放水,起身就往茅房跑。
分的房子自带一个小厨房,卫生间自然就别指望了,大家上厕所都是去外面的公厕。
这年头的公厕,没有隔板,没有门,光秃秃一排坑,遇上高峰期,一进去十几号大白屁股,嗯……也有黑的,那叫一个壮观。
从卧室出来,正看见林幼霜坐在饭桌边上写作业,看见陈峰立即打了声招呼。
“姐夫……啊!”林幼霜脸上一红,立即低头去看作业本。
陈峰一脸茫然,这大白天的,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结果一低头……不怪自己,男人嘛,资本雄厚是好事。
从茅厕回来,林幼霜立即给陈峰送上一杯水,表现的那叫一个乖巧。
“这么早放学?”陈峰心安理得的接过来,俗话说的好,小姨子半拉屁月……咳咳,总而言之,喝她杯水又算得了什么?
“嗯,下午体育课,老师身体不舒服,改自习了,教室里乱哄哄的,我干脆回来自己写作业了。”林幼霜说道。
陈峰听了想笑,果然体育老师都是体弱多病之辈,身体不舒服已经是标配台词了。
“行,我做饭,等你姐回来就吃饭。”陈峰微微点头,准备去做饭。
林幼霜见状连忙道:“姐夫,还是我来吧!你上班一天辛苦了,等着吃饭就行了。”
陈峰茫然的挠了挠头道:“不是,我刚睡醒啊!”
“那也辛苦了,而且晚上还要辛苦呢。”林幼霜有理有据的说道。
陈峰警惕的看着林幼霜,看的小姨子浑身不自在。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峰心中暗道,就林幼霜表现的这么殷勤,肯定有事。
“有事?”陈峰问道。
林幼霜心虚的看了眼陈峰,陈峰道:“有事就说事,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一个学生,心思别整天用在这种地方。”
林幼霜讪笑,然后才道:“姐夫,我就是想感谢你,我在学校见到许霞了,你不知道,老惨了!”
“有多惨,细嗦!”陈峰倒是来了兴致,八爪是那种典型的七十年代警察,行为举止……不予置评。
“我们班男生打扫卫生,拿着根拖把路过,她吓的嗷嗷叫,裤子都湿了。”林幼霜一脸严肃的说道。
吓尿了?
陈峰撇了撇嘴,看来八爪把人带回去,也没轻饶了他们兄妹俩,估摸着拿两人当沙包,好好过了把瘾。
“还有许大炮,我听说人在医院呢,一只眼睛好像不一定能保住。”林幼霜再次说道。
陈峰笑了笑,只能说时代特色,许大炮别说不一定能保住眼睛,就算真保不住了也没辙,你问问他敢去找八爪的麻烦吗?
八爪他们这一代,想弄死你,都不用藏猫猫,一句畏罪自杀就够了,而且能够保证证据链完整,谁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唉。”林幼霜叹了口气。
陈峰神色古怪道:“咋的?别跟我说,你还心疼起他们兄妹俩了,心疼他们,你还不如心疼一下之前被他们欺负,抢钱的人。”
陈峰对许大炮,许霞这种人,生不出一点怜悯,人给耗子哭丧,不是贱是什么?
而林幼霜却道:“不是,我是想许大炮要是真瞎了就好了,这样他就欺负不了别人了。”
陈峰一怔,就看林幼霜一脸期待的道:“还有那个许霞,尿裤子的样子真好笑。”说罢,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瞎担心林幼霜,这女人是有股子疯劲的,估计自己这次不帮她,林幼霜早晚也得想办法反击。
而且以林幼霜的脑子,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肯定是下死手的那种。
林幼霜想做饭,陈峰自然不抢,但陈峰不知道的是,林幼霜现在看他,是心悦诚服,甚至还带着点崇拜。
等林幼薇回来,三人坐在一起吃了饭,陈峰和林幼薇聊了矿上的事。
听说矿上电死人,林幼薇也好,林幼霜也好,都表示很淡定,七八十年代,矿上死人奇怪吗?
一个两个的死,那甚至都算不上谈资,有些矿一个瓦斯爆炸,几十号人都没了。
“姐夫,我听说矿上还有女工,是不是?”林幼霜问道。
陈峰点头“有,开皮带,开绞车,看变电房,还不少。”
“我毕业以后,要是能去矿上就好了。”林幼霜有些羡慕,因为矿上的待遇好,普通国营厂子的工人可比不上。
陈峰笑了笑没当回事,等吃完饭跟林幼薇告别,骑着自行车又到了矿上。
结果刚到矿上,就看见门口那叫一个热闹,陈峰好奇的打量,然后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干嘛呢?不许凑……哎,陈哥啊!”保卫科的人见是陈峰,语气立即一变。
陈峰架住车子,然后掏出香烟给对方发了一根,好奇的问道:“二旮,咋了这是?”
二旮立即道:“嗨,有女工在下面被人摸了,她男人不乐意,来矿上闹呢。”
陈峰啧啧,其实类似的事情在矿上不算少,甚至有段时期,治安环境差的时候,有女工在井下直接被弓虽了,所以后来女工才全面升井的。
此时女人拉着自己男人,哀求道:“咱回吧!当家的,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去。”
“我不回去,这事必须有个说法,我真是奇了怪了,你被摸,我来给你讨说法,你反倒不乐意了,怎么?别人摸的你爽啊?”男人怒气冲冲的骂道。
女人脸上一白,也不再说话了,一时间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待在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