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8月26日的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欢呼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戴高乐的身影在民众的簇拥中愈发伟岸。而在巴黎郊外的勒布尔热军用机场,一间临时改造的指挥室里,气氛却凝重得近乎窒息。
美国第101空降师师长马克斯韦尔·泰勒、第82空降师师长马修·李奇微并肩而立,目光紧盯着站在地图前的费尔多·莱昂内尔。
“在讨论任务前,我们先聊聊法国的两座城堡。”费尔多的手指在地图上卢瓦尔河谷区域一点,打破了沉默。他没有直接切入正题,反而翻开一本泛黄的建筑画册,“1519年,弗朗索瓦一世在索洛涅湿地中央下令修建香波城堡,这座并非为常住设计的宫殿,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杰作。据说达·芬奇启发设计的双螺旋楼梯,让两队人上下楼梯时互不干扰,至今仍是城堡的标志。”
泰勒与李奇微对视一眼,虽不明所以,却依旧凝神倾听。他们清楚,这位总能创造奇迹的空军上将,绝不会无的放矢。
“另一座是瓦朗塞城堡。”费尔多翻过一页,画册上的城堡兼具庄重与典雅,“1540年动工,18世纪经埃斯坦普家族扩建,拿破仑在1803年将它赠予外交家塔列朗。塔列朗把它改造成集古典与现代于一体的庄园,1814年这里还关押过西班牙国王费迪南七世。如今,它和香波城堡一样,是卢瓦尔河谷城堡群的瑰宝。”
介绍完两座城堡的渊源,费尔多合上画册,神情瞬间变得锐利:“我不是让你们研究建筑史。1939年8月,纳粹逼近巴黎时,法国博物馆联合会组织了一场紧急文物疏散行动——203辆汽车、1862个木箱;将卢浮宫的顶级艺术品分批转移,香波城堡和瓦朗塞城堡;就是其中两个核心藏匿点。”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在指挥室内。泰勒猛地抬头:“将军,您的意思是……”
“美国士兵为了欧洲流了两年血,不能只带着勋章和伤痛回家。”费尔多走到两人面前,将一份标注着“绝密”的文件拍在桌上,“这些文物,是人类文明的瑰宝,更是未来能为国家、为战士们创造价值的财富。现在法国人忙着庆祝解放,还没顾上清点这些‘国宝’;我们得先动手。”
他顿了顿,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盖着白宫印章的命令,上面有罗斯福总统的亲笔签名:“‘回形针行动’你们还不知道,而我是这个行动的总指挥。除了网罗德国科技人才,收缴散落欧洲的珍贵文物和黄金;也是核心任务之一。”
李奇微拿起文件仔细翻看,眉头微蹙:“可这毕竟是法国的文物,一旦暴露,会引发外交风波。”
“所以要做得干净利落。”费尔多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我们有完美的借口——就说行动是为了防止德军残余趁机反攻。如果事后法国人追问,责任全推给溃散的德军。况且,你们两个师最近没有前线作战任务,正好负责这件事。”
他指着地图上的两个红点,下达具体指令:“马克斯韦尔·泰勒,你率领101空降师立刻出发,目标香波城堡。城堡的双螺旋楼梯附近、地下酒窖都是重点搜查区域,当年卢浮宫的工作人员为了隐藏《美杜莎之筏》这类大幅画作,专门在酒窖改造了密室。”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李奇微:“马修·李奇微,82空降师负责瓦朗塞城堡。塔列朗当年扩建的东翼书房有暗格,另外城堡的英式园林假山下面;有19世纪修建的防炮洞,文物很可能藏在那里。”
“记住,行动要秘密进行。”费尔多的语气愈发严肃,“我们缴获了不少德国军装,让先头部队换上,伪装成德军搜捕队。找到文物后,用密封木箱装好,连夜运到这座机场,我会安排c-47运输机群待命,直接转运回美国。”
“那文物运回去之后呢?”泰勒追问。
“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郊区,我们提前修建了一座地下基地,安保级别是最高的。”费尔多提到一个名字,“负责人是詹姆斯,当年和我一起从美国来英国的志愿者,后来空战中负伤;转到地勤负责后勤,绝对可靠。文物运到那里后,会分类登记,妥善保管。”
没有多余的犹豫,泰勒与李奇微同时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两支精锐空降师以“追击德国士兵”为名,连夜向卢瓦尔河谷进发。凭借费尔多提供的精准情报——行动异常顺利。
在香波城堡的地下酒窖,101空降师的士兵发现了用防水油布包裹的画作,其中就包括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临摹版与伦勃朗的真迹;82空降师则在瓦朗塞城堡的假山防空洞内,找到了装满雕塑碎片、中世纪手稿的木箱。
当第一批密封木箱运抵勒布尔热机场时,巴黎的欢呼仍未停歇。费尔多站在跑道旁,看着运输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每一架飞机的起飞,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战利品”。他知道,这些文物不仅是未来美国文化软实力的基石,更能在战后为牺牲士兵的家属、伤残士兵提供切实的保障——战争的胜利,从来都不止于战场的输赢。
黎明时分,第一架运输机消失在大西洋的方向。费尔多望着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弧度。在反法西斯的大义之外,他必须为自己的国家、为追随他的士兵争取更多实际的利益。
当法国人沉浸在解放的喜悦中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国家的文明瑰宝,已悄然踏上前往美洲大陆的旅程。而这,仅仅是升级版“回形针行动”行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