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别人在此求生,你在此度假?
第二天清晨,戈壁滩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灰暗的天空。
无人机早早地就开始了巡航,直播间里的观众也陆陆续续上线,准备看这群娇生惯养的明星们被大自然毒打的惨状。
b组营地。
“阿嚏!阿嚏!”
张赫裹着那床满是沙尘的棉被,脸色青白,黑眼圈重得像刚被人打了一拳。他哆哆嗦嗦地从帐篷里爬出来,眉毛上甚至还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昨晚太冷了,冷到骨头缝里都疼。那桶水已经完全冻成了实心冰坨子,连口水都喝不上。其他的练习生更是横七竖八地缩在一起取暖,像一群被霜打了的茄子,别说偶像包袱了,连人样都没了。
“这……这日子没法过了……”张赫声音嘶哑,看着远处A组的方向,眼中满是怨毒和渴望。
此时,镜头切到了A组营地。
画风突变。
那里没有哀嚎,只有……煎蛋的香味?
“滋啦——”
林莫站在发电机旁,那个用来引流废热的大铁桶上方,此刻正架着一块洗刷干净的平整铁板(从废弃配电箱上拆下来的门板)。
发电机持续工作了一夜,废热将这块铁板烤得滚烫,正好变成了一个恒温的“铁板烧”台面。
林莫手里拿着两块压缩饼干,倒碎了加水和成面糊,在铁板上摊成了一张薄饼。然后,他又不知从哪摸出两个鸟蛋(早上在废墟里掏的),单手一磕。
“滋啦!”
金黄的蛋液在面饼上流淌,撒上一点方便面调料包里的葱花。
香味瞬间在干燥的空气中炸开,顺风飘出了二里地。
“醒了?”林莫头也不抬,熟练地给煎饼翻了个面,金黄焦脆。
帐篷帘子掀开,许初静走了出来。
她睡得很好。真的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了。没有通告的压力,没有失眠的困扰,在这个充满机油味和暖风的帐篷里,她竟然睡出了婴儿般的安稳。
她的气色红润,头发随意地挽了个丸子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好香啊。”许初静吸了吸鼻子,眼睛盯着那块铁板,“这是……早餐?”
“荒野特供版煎饼果子。”林莫把做好的饼铲进饭盒里,递给她,“小心烫。阿呆和小北去捡柴火了,这份是你的。”
直播间的观众看傻了。
【?????】 【我是来看荒野求生的,你给我看舌尖上的中国?】 【隔壁b组在啃冰块,这边在吃煎饼果子加蛋?这还是同一个世界吗?】 【这发电机绝了!晚上供暖,白天做饭,还能洗澡!我也想买一台长城牌!】 【许天后这素颜状态太能打了吧!而且看林莫的眼神……啧啧,拉丝了啊!】
许初静接过饭盒,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热乎乎的。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沾了一点饼屑。
林莫刚想习惯性地递张纸巾,突然动作一顿。
他看到远处,几辆节目组的越野车正气势汹汹地开过来。
“麻烦来了。”林莫眯了眯眼。
车停下,导演黑着脸走了下来。昨晚赵总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办事不力,竟然让林莫过得这么舒服。
“那个……林莫啊。”导演看着那一桌子的“丰盛早餐”,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但他还是板着脸说,“节目组接到通知,因为昨晚沙尘暴导致物资车受阻,今天的淡水补给……取消了。”
“取消?”
正在舔盘子的小北和阿呆刚回来,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在这干燥的戈壁滩,没有水,半天都活不下去!
“对,取消。”导演硬着头皮说,“这是为了增加难度!也是考验你们寻找水源的能力!方圆十公里内有一处地下咸水眼,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导演也不敢看林莫的眼睛,转头就跑,生怕被这把螺丝刀给拆了。
“咸水?”小北绝望了,“那玩意儿喝了会脱水死人的啊!”
b组那边更是传来了绝望的哭声。张赫本来指望今天能发水,结果连最后的希望都断了。
“完了……我们要变成干尸了……”
然而,林莫却笑了。
他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站起身来。
“咸水好啊。”林莫看着那个慌张逃跑的导演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本来我还觉得这比赛没难度,现在终于有点挑战性了。”
他转头看向许初静:“吃饱了吗?”
“饱了。”
“吃饱了就干活。”林莫拿起那个从房车上拆下来的红酒柜玻璃门,“许老板,还得借你的东西用用。这块钢化玻璃透光性不错。”
许初静已经习惯了他的“强盗行径”,只是好奇:“这次又要造什么?”
“造雨。”
林莫指了指头顶的烈日。
“既然他们断了我们的水,那我们就自己造水。我不但要喝水,我还要喝蒸馏水,喝纯净水。”
“阿呆,去把b组那边不用的破塑料布都收过来,告诉张赫,想喝水拿物资换。” “小北,把那个废弃卡车的冷凝器拆下来。”
林莫从脑海中调出了昨晚系统奖励的【便携式海水(咸水)淡化装置】图纸。
虽然没有专业的反渗透膜,但他有这片戈壁最不缺的东西——阳光和废热。
他要造一座**“光热耦合蒸馏塔”**。
十分钟后,营地再次变成了施工现场。
林莫指挥着众人,在沙地上挖了一个深坑。
他将那个大铁桶(发电机冷却水箱)架在坑底,利用发电机的废热将里面的咸水(从小水眼打上来的苦咸水)煮沸。
然后,他用废弃的钢管和塑料布,搭建了一个金字塔形状的透明罩子,罩在铁桶上方。
“原理很简单。”林莫一边拧螺丝一边科普,像个物理老师,“咸水受热蒸发变成水蒸气,水蒸气上升遇到顶部的冷凝面(红酒柜玻璃门+塑料布),就会凝结成纯净的小水珠。”
“水珠顺着斜面流下来,滴进四周的收集槽里。”
“这就叫——多级闪蒸脱盐技术的土法丐版。”
随着发电机的轰鸣和太阳的暴晒,奇迹发生了。
透明的罩子上,开始凝结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水雾。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缓缓滑落,“叮咚”一声,落进了接水的饭盒里。
那是纯净水。
“出……出水了!”小北激动得差点跪下。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收集槽里就已经积攒了半桶清澈见底的蒸馏水。
林莫舀了一勺,递给许初静:“尝尝?有点烫,但绝对干净。”
许初静抿了一口。
甘甜,纯净。
“有点甜。”她笑着说。
而此时,几百米外的b组营地。
张赫看着自己手里那瓶已经喝干的空瓶子,又看了看远处A组那边排队接水的盛况,嗓子里像是冒了烟。
他看到林莫那边不仅有水喝,甚至还有人用多余的热水在洗脸!
洗脸!
在这连尿都要省着的沙漠里,他们在用蒸馏水洗脸!
这还是人吗?!
“赫哥……我不行了……”一个小弟舔着干裂的嘴唇,“我去给林莫搬砖了,听说搬一个废轮胎能换半瓶水……”
“我也去……我有力气……”
看着队友一个个倒戈,跑向那个充满工业噪音但充满希望的营地,张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什么太子爷的尊严,什么星皇的面子。
在脱水面前,都是狗屁。
张赫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一根废铁管,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林莫。
“林……林工头。”张赫的声音干涩无比,“还……还招人吗?我很能干的。”
林莫正忙着调试冷凝管的角度,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他没有嘲讽,也没有落井下石。
他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工具,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招。把那个生锈的轮毂打磨一下,我要做个离心泵。干完这活,管够。”
张赫愣了一下,眼眶突然有点红。
他默默地走过去,拿起砂纸,开始死命地打磨那个轮毂。
沙沙沙——
摩擦声在戈壁滩上响起。
直播间里,弹幕一片寂静,随后爆发:
【虽然林莫很贪财,但他真的……有一种该死的人格魅力。】 【他建立的不是营地,是秩序。在生存面前,他不看身份,只看劳动。】 【我想起了一句话:给岁月以文明。莫哥是在给废墟以尊严啊!】 【这就是格局!星皇那个赵总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脸都肿了吧?】
此时此刻,林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全网膜拜的“精神图腾”。
他只是看着渐渐成型的蒸馏塔,又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心里盘算着:
“有了水,有了电,有了热能……接下来,是不是该改善一下伙食了?”
“这戈壁滩上,应该有不少野生的沙葱和野兔吧?这把螺丝刀,也是时候改成猎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