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帮派火拼？不，我们现在是正经的“蓝领工人”
底特律的黄昏，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一些，也更凄凉一些。
废弃的帕卡德工厂内，原本死寂的空气现在被一种奇异的喧嚣打破。
“嘿！那个光头！别拿你的棒球棍敲那个阀门！那是铸铁的，脆得很，敲碎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林莫站在高高的行车走廊上，手里拿着大喇叭，对着下面一群正在吭哧吭哧搬东西的壮汉喊道。
那群半小时前还要打要杀的“铁锈之王”帮派成员，此刻正乖乖地充当着搬运工的角色。虽然他们脸上的纹身依旧狰狞，但手里的动作却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原因很简单：**林莫给钱了**。
而且是日结，美金，现金。
在这个失业率高达40%、连便利店都装了防弹玻璃的街区，这一叠绿油油的美金就是上帝的恩赐，比任何帮派信条都管用。
“老板，这台蒸汽锤太重了，没电怎么吊？”张赫满脸灰土，指着那台足有几十吨重的大家伙，绝望地问。
他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苦力”的角色，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不用动脑子的快乐。
“谁说没电？”
林莫指了指工厂角落里那个巨大的、如同巨兽心脏般的锅炉房。
“这工厂虽然废了五十年，但这套1940年产的‘巴布科克-威尔科克斯’热电联产系统，主体结构还在。那是真正的工业艺术品，只要把锅炉烧起来，蒸汽轮机就能发电，不仅能带动行车，还能给全厂供暖。”
他看向那个黑人头目（现在被临时任命为工长）：
“杰克，带人去把那堆废轮胎和烂木头扔进炉子里。我要点火。”
“Yes, Sir!” 杰克把金链子塞进衣服里，生怕被挂住，扛起一个巨大的废旧轮胎就跑，那动作比抢劫银行时还要利索。
……
锅炉房内。
林莫并没有急着点火。他像是一个正在检查病人的老医生，拿着一把扳手，在一个个锈死的阀门上敲敲打打。
“进水管堵塞，排污阀卡死，压力表归零……全是毛病。”
林莫叹了口气，但眼神里却透着兴奋。
“老黑，帮我把那个生锈的注水阀给拧开。用你的外骨骼，别用蛮力，要用巧劲。”
老黑上前，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那个人力根本无法撼动的巨大阀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转动了。
“通了！”
随着一阵浑浊的污水流出，管道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空响。
“加水！点火！”
半小时后。
随着林莫划燃一根火柴，扔进炉膛里那一堆浸满了废机油的破布上。
“轰——”
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舔舐着废旧轮胎和木料。
沉睡了半个世纪的锅炉，再次发出了低沉的咆哮。那是钢铁在高温下膨胀的声音，是蒸汽在管道里奔涌的声音。
巨大的烟囱里冒出了滚滚黑烟。虽然这很不环保，但在这一刻，在这片死寂的废土上，这黑烟代表着——**生命力**。
“压力表起跳！0.5兆帕……1.0兆帕！蒸汽轮机介入！”
林莫紧盯着仪表盘，当指针跳过红线的瞬间，他猛地拉下那个生锈的电闸。
“滋滋滋——啪！”
一阵电流的激荡声传遍全厂。
工厂顶棚上，那一排排落满灰尘、如同蝙蝠般倒挂的工业探照灯，先是闪烁了几下，然后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像是一场迟到了五十年的日出，照亮了整个车间。
照亮了那些沉默的机器，照亮了那些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那些帮派分子惊愕的脸。
他们在这里混迹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亮起来。
“上帝啊……这工厂活了？”杰克喃喃自语。他爷爷曾在这里工作过，他从小听着工厂的故事长大，却从未见过它运转的样子。
“还没完。”
林莫走到那台重型蒸汽锤前。这是工厂的心脏，也是当年制造坦克装甲的主力设备。
“蒸汽压力足够。试试这个大家伙。”
他握住那根被磨得锃亮的操纵杆，深吸一口气，猛地往下一拉。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个几吨重的锤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底座上。
整个地面都在颤抖，灰尘簌簌落下。
那种纯粹的、暴力的、不讲道理的工业力量感，让在场的所有男人肾上腺素飙升。
“cool!!!”
帮派分子们忍不住欢呼起来，有人甚至兴奋地把帽子扔上了天。这种操控巨兽的感觉，比在街头拿着小刀互砍爽多了！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林莫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就对了。男人嘛，与其拿着棒球棍互殴，不如来操纵这种几百吨的大家伙。这叫——**工业解压**。”
许初静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她今天穿着一身简单的牛仔装，脸上也沾了点灰，但看起来却比在红毯上更生动。
“林老板，你这是打算在这儿开分厂？”她看着周围这群刚被“招安”的暴徒，有些担心。
“有何不可？”林莫看着这群精力过剩的劳动力，“这有现成的厂房，现成的设备（虽然要修），还有廉价的劳动力。只要给他们找点正经事做，他们比谁都能干。”
“而且，”林莫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废旧汽车零件，那是底特律最不缺的东西，“我想造个东西。”
“什么东西？坦克？”许初静问，“你不是在卡尔玛还没玩够吧？”
“不。”林莫摇了摇头，“坦克太敏感了，那是军火。我想造个……**拖拉机**。”
“拖拉机？”许初静愣了，“在这里？”
“对。底特律曾经是汽车之城，现在虽然废了，但工业底子还在。我要用这种‘低背景辐射钢’做核心轴承，用废旧V8引擎做动力，加上装甲钢板做外壳。”
林莫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在虚空中比划着。
“我要造一台——能防弹、能越野、能拉货、甚至能撞开路障的……**末日级多功能农用机甲**。”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铁锈一号】**。”
“我要让这帮底特律的帮派分子，开着这种拖拉机，去征服……全美国的农业市场。”
许初静看着他，突然笑了。
“你真是个疯子。”她轻声说，“不过，听起来好像……挺酷的。”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笑疯了：
【神特么末日级拖拉机！】
【黑帮：老大，我们是去火拼吗？林莫：不，我们去耕地！】
【这哪里是工业复兴，这是赛博朋克版《乡村爱情》！】
【林莫：给我一个废品站，我能撬动地球！】
【这剧情走向我熟！接下来是不是要开着拖拉机去好莱坞走红毯了？】
就在营地里一片欢腾的时候。
工厂外。
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窗紧闭，像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阴沉的脸。
那是底特律真正的地下皇帝，也是这片废墟名义上的“管理者”，老乔（Joe）。
“那个中国人……把我的工厂点亮了？”
老乔看着那根冒烟的烟囱，眼神阴冷。这片废墟本来是用来洗黑钱和藏毒的，现在突然被人搞成了“正经工厂”，这让他很不爽。
“看来，得给他上一课了。”
老乔按下对讲机。
“通知电力公司，把那条线路彻底切断。还有，让兄弟们准备好‘大号烟花’。”
“在这里，有些火是不能随便点的。”
【本章完】